第38章 咱只賣人販子
跟丟了?
小鐘下車仔細(xì)偵查,卻依舊找不到線索,不由得撓頭。
不會是出事了吧?
小鐘當(dāng)機立斷,回車上拿對講機,要求調(diào)一只軍犬過來,協(xié)助追查。
江瑟瑟早已經(jīng)摸進(jìn)一間糕點鋪子后門,在一片甜膩中,熟門熟路地找到一間不起眼的屋門,兩長兩短又三短一長地敲門。
門打開,露出六子那張略有些蒼白的臉。
“你受傷了?”
江瑟瑟進(jìn)來,屋門在身后迅速關(guān)閉。
她瞇起眼,瞬間適應(yīng)屋內(nèi)暗淡的光線,認(rèn)出凳子上被五花大綁的暈迷女人。
柳眉?
“這娘們咬了我一口?!?p> 六子亮手腕,帶血的牙痕都快見著骨頭了。
江瑟瑟皺眉,把書包遞給他。
“上點藥。這里不安全,趕緊轉(zhuǎn)移。怎么回事?”
六子手腳利索地給自己上藥,齜牙咧嘴的,一張本就不好看的臉扭得不成人樣。
“這娘們花錢雇人要搞你,不長眼地找到咱們頭上了。我將計就計,把她誆了出來,還沒琢磨好怎么問供呢,就漏了痕跡?!?p> “這娘們留了后手,我趕緊帶她轉(zhuǎn)移,兄弟們幫忙出去當(dāng)煙霧彈了。”
江瑟瑟點頭,示意了解。
“不用跟她費勁,拍點照片,把人放了吧。以后別動不動琢磨賣人。咱只賣人販子,不能自甘墮落?!?p> 六子贊成這個省時省力的主意,叫江瑟瑟暫時回避,在屋里忙活了十來分鐘,拿了膠卷出來。
“這些相機什么的,還是她準(zhǔn)備的,這下算是自作自受。大小姐,走吧?!?p> 江瑟瑟搖頭。
“這次的事兒平了,不用特意出去躲風(fēng)頭,叫兄弟們低調(diào)點,別惹事?!?p> “你留下收尾吧,別叫她亂說話。我出去一趟。”
六子對她的本事深信不疑,也不啰嗦,掏出厚厚一沓錢塞她包里,都是以前自人販子窩繳獲的外快。
“您放心,我馬上去洗膠卷。除非她想身敗名裂連累家人,否則一定會把嘴閉牢的。您早去早回,到地方了給我來個電話,惦記著您呢?!?p> 江瑟瑟嗯一聲,叮囑他。
“底片收好,照片記著銷毀,不要留下把柄。王春麗還要接著找。”
這也是她執(zhí)意留下六子的原因。
江瑟瑟打車離了南城,直奔火車站,買了張去H省的票。
她剛好趕上一趟過路車,上車好運氣地?fù)尩絺€座位,沒幾分鐘就開了。
火車鳴笛聲中,轟隆咣當(dāng)?shù)匦羞M(jìn)。
江瑟瑟怔怔望著車窗外發(fā)呆。
月臺上送站接站的人不少,她下意識尋找,卻沒有熟悉的面孔。
出了站,她才自嘲地勾勾嘴角。
這才剛過兩天被家人環(huán)繞的熱鬧日子,就不適應(yīng)孑然一身的清冷了?
還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可惜,挑破了六子跟她的關(guān)系,南家,怕是回不去了。
“這位同志,能跟我換下座位不?我想跟我家妮兒坐一塊兒。”
略帶些口音的普通話質(zhì)樸客氣,叫人生不出防備。
江瑟瑟面朝車窗,抱著小書包發(fā)呆。
“謝謝?。 ?p> 身邊座位換了人,江瑟瑟感覺有人扯她懷里的書包,指縫間銀針一閃,戳了過去。
男人哎喲一聲,眉頭皺得死緊,不滿又忍耐地看她。
“你這妮兒,脾性咋這么大呢?不就說了你兩句,你就生爸這么半天氣。火車上人這么多,你一個小妮兒跑來跑去,丟了怎么辦?你不是要挖爸爸的心肝嗎?”
“快把書包給爸拿著,你躺爸腿上歇歇,還幾個鐘頭火車坐哩?!?p> 李鬼遇李逵?
江瑟瑟有趣地挑起眉頭,轉(zhuǎn)過身正面打量面似憨厚的中年男人。
干凈整潔的白色短袖襯衫,扎進(jìn)灰色長褲里,腳上穿著黑色皮涼鞋,胳膊里夾著黑色公文包,鼻梁上還夾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真是標(biāo)準(zhǔn)的衣冠禽獸。
“你說你是我爸?”
江瑟瑟饒有興味地逗他,滿心陰郁有了出氣的對象,總算開懷了些。
“你這妮兒,怎么跟爸說話呢,不就是忘記給你買生日蛋糕了,也值得記恨爸這么久?都說了下火車給你補上的,別鬧脾氣了小祖宗?!?p> 男人業(yè)務(wù)熟練,劇情張嘴就來,唬得周圍乘客一愣一愣的,都說江瑟瑟這個做女兒的嬌蠻不講理。
男人還賠笑跟人解釋,說自家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平常叫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一起慣壞了,但本性不壞,是個好孩子云云。
江瑟瑟好整以暇地看他做戲,也不拆穿,剛好乘務(wù)員推著賣貨小車過來,她張嘴便要。
“我要吃瓜子花生火腿腸,還要吃糖,罐頭一樣給我來一瓶,餅干蛋糕也要。爸,付錢吧?!?p> 她張嘴幾乎把小貨車上的商品點了個遍,扮演起嬌蠻女兒的角色不要太得心應(yīng)手。
男人聽她脆生生喊爸,愣神一秒,借著抬手扶眼鏡的動作遮掩過去,很快有了應(yīng)對之策,伸手去拿她的小書包。
“好好好,給你買,爸付錢。”
江瑟瑟把書包藏在身后,天真無邪地問。
“爸你付錢干嘛搶我的包?快點快點,售貨員姐姐等著呢?!?p> 售貨員見她玉雪可愛,穿戴不凡,還是大客戶,忙主動剝開糖紙,遞了塊大白兔奶糖過去給她吃。
江瑟瑟張嘴啊嗚含了,彎眉笑眼地說謝謝。
男人趁機搶過她的小書包打開翻找。
“你這孩子真是的,咱的錢不是放你包里了嗎?錢呢?你藏哪去了!”
男人掏出一件小外套,一小卷衛(wèi)生紙,再不見其余東西,頓時急了,伸手要捉她搜身。
“呵呵癢?!?p> 江瑟瑟滑溜得跟泥鰍似的,手里銀針三戳兩戳,怎么可能被他捉???
“快付錢呀,你不說是我爸爸嗎,給女兒買零嘴不是天經(jīng)地義?又想騙我去賣掉,還要花我自己的錢,看你長得不咋地,想的倒是挺美呀。”
江瑟瑟嘻嘻笑著,看著男人身上麻藥發(fā)作,癱在座位上光喘粗氣不說話,便安心坐下,拿過他的公文包,打開來往下一扣,里頭亂七八糟東西掉落。
“原來你叫李二平,可我姓江呢,難道我隨母姓?”
江瑟瑟先打開皮夾,抽出夾層里蓋著鮮紅公章的介紹信,饒有興趣地讀起來。
乘客們一陣騷動,都覺出不妥來,乘務(wù)員趕緊去報告列車長喊乘警。
江瑟瑟含著大白兔,白嫩嫩的跟個糯米團子似的,落在男人眼里,卻像是看到催命閻羅!
“你是大,大小姐!”
“嗯吶,幸會喲?!?p> 就說她在人販子圈,也是掛了號的人物。
姐雖然不在江湖,但江湖卻流傳姐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