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巴掌,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小廝回過身時阮妙菱正要進門,徐元一個箭步上去拉住她的衣袖。
天!胸腔傳來咚咚兩下激烈的碰撞,小廝屏住呼吸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徐元牽住阮妙菱的那只手……以及橫在徐元側(cè)頸的一柄泛寒光的劍。
“男女授受不親徐公子應(yīng)該知道才對?!惫湃誓樕惶每?。
徐元的側(cè)頸已經(jīng)泛起一道細長的白痕,只要他再用上一分力保證讓徐元見閻王。
“你……”阮妙菱聲音微顫,委實沒想到今世的徐元會作出這么大膽的舉動,要擱在從前,他連牽她的手都得沉思半晌然后紅著耳根扭扭捏捏伸出五根指頭。
“你放肆。”
這是她每次豪爽地去撈起那五根手指時,徐元最愛說的話,因為是在徐亨和阮妙儀面前作戲,即便心中不自在他也只能忍著,然后挑個時機擠兌一句“你放肆……”
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威懾力。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風(fēng)水是會輪流轉(zhuǎn)的。
徐元憋笑,端著儀態(tài)把百寶囊塞到阮妙菱手中,“我就不進去了……大哥說私事得關(guān)起門來解決,囑咐我在衙門辦公時千萬不能學(xué)他……所以公事還是站在大門前比較妥當?!?p> “私事……”阮妙菱握緊百寶囊抽回衣袖,“徐大公子每回到東府確實只辦私事,不過他說的話你不能每句都聽。有時候私事關(guān)起門來不一定能解決,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站在門外辦公事?!?p> “萬一他跟你搶媳婦兒,他不準你當真就退讓了?”阮妙菱打開百寶囊,當著徐元的面取出里面的玉鐲,成色上佳,但不是她的。
小廝在后面嘟囔:“可不是要搶嘛?!?p> 但是這一次公子絕對不會讓步。
徐元接過阮妙菱遞回來的百寶囊,眼睛瞟了一眼她的手腕,膚如皓雪,沒有一條蜈蚣般長短的丑陋疤痕。
疤痕是阮妙儀嫁入徐家第二年春天的杰作,她和徐亨狼狽為奸,處處刁難他和阮妙菱。有一日阮妙菱出門探望舅舅晚歸了半個時辰,他放心不下正要出去找人,無意間沖撞了大嫂阮妙儀……站在二門的徐亨正好瞧見了,兩人目露兇光恨不得殺了他。
那個時候他簡直怕得要死。
短刀快落到他脖子上時,一只皓腕從他眼前一閃而過攥住了刀刃,卻被阮妙儀反手一抽劃傷了手腕,從此留下了疤痕。
“三小姐,”徐元看著阮妙菱,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娘說古將軍想推掉婚事,能不能請你收回成命?”
隔著不太厚的雙層布料,阮妙菱的手指被裹在徐元手中,想抽抽不回,她咬咬牙問:“你的心上人不是二小姐嗎,古將軍是在幫你完成心愿?!?p> 握住她手指的手緊了緊,徐元囁嚅著說道:“其實三小姐才是——”
一道尖銳而清爽的聲音同時響起,問兒拉著兔月擠開小廝,輕輕撞了下徐元的肩,徐元手臂頓時一麻,攥緊的手指微微松開。
“小姐,奴婢忽然想起香巧姐姐說這會子要來?!?p> 兔月見徐元指縫中的百寶囊要掉,眼疾手快捧住,笑得甜甜:“徐二公子可要拿好了,摔了鐲子不打緊,臟了這百寶囊就可惜了?!?p> 這可是小姐親手送出去的東西,如果找不到主人,徐姑爺留著用來思念思念小姐也是極好的。
“我才是什么?”阮妙菱撥開問兒,她總覺得問兒是故意打斷徐元,不讓她聽到后面的話。
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她不想錯過任何有用的信息。
古仁瞪向徐元:“徐二公子,想清楚再回答?!眲恿藙邮种械膭?。
威逼嗎?徐元內(nèi)心莞爾,這個長輩做得倒很稱職,如果阮延良還在的話,說不定也會和古仁一樣。如果他還是從前的徐元,古仁只用動一動手中的劍,他立馬就會偃旗息鼓。
可到底不一樣了啊,好容易重新來過,好容易有機會把前世妻子對他做過的種種風(fēng)流韻事還回去,他豈會怕?
徐元深深吸口氣,道:“其實,三小姐才是那個心上人?!?p> “小子你竟敢!”古仁揮起長劍。
小廝沖上前拉開徐元,忿忿不平吼道:“言為心聲,我家公子這么說又沒錯!”只是略略有點不要臉而已。
“對啊,徐二公子沒錯。”兔月眨著大眼睛疑惑的看向古仁。
“我何德何能可以做你的心上人?”
阮妙菱走近徐元,雙眸赤誠,“你說,我可以改?!?p> 上輩子徐元每每見了她跟見了大灰狼似的要逃,在阮妙儀跟前卻溫順得很……阮妙菱仔仔細細欣賞眼前這張白皙又熟悉的臉,難道他喜歡的是蛇蝎美人?
徐元道:“三小姐就算是壞到為人所不齒,仍舊是徐元的心上人,永遠不變?!?p> 果然!
阮妙菱咬咬唇,怪不得那次她從阮妙儀手中救下他時,他看阮妙儀的神色如見神祇,徐元竟然好這口???
“我……”阮妙菱試探的問道:“萬一我從良了呢?”
徐元摸著胸口道:“也喜歡!不論你好,還是不好,這里始終有你的位置?!?p> “可是我這里——”阮妙菱摸了摸自己的心,“并沒有你的位置?!?p> 嘭嘭,徐元下意識揉了揉突然狂跳的心,心中一嗤。
果然謊話不能多說,方才的一通鬼話他都差點就信以為真……心也被騙了。
有點疼,還有點澀。
“我可以努力,有朝一日三小姐這里總能有我的位置!”徐元信誓旦旦道。
阮妙菱退后一步,“那我等著。”
“那以后我能時常見到三小姐嗎?書上說兩人要經(jīng)常見面,才能在彼此心里留下痕跡……若是三小姐不愿意,也,也……不必勉強的。”
嗷嗚,徐姑爺好可憐。兔月蹭蹭阮妙菱的手臂,聲音軟軟糯糯:“小姐您答應(yīng)吧?!?p> 阮妙菱笑道:“徐二公子隨意。”
是真的隨意,與徐元七年的夫妻情誼,她始終能做到無波無瀾,這一次同樣不會在意。能夠讓她在意的不是徐元,而是徐家。欠阮家一條人命的是徐亨,是徐老爺徐掩,還有親手殺死她爹的那個人……需要她在意的人實在太多了。
徐元不欠她什么。
“那么回見!”徐元走著突然轉(zhuǎn)身笑著揮手。
沉醉在溫暖笑意中的兔月打開手掌撐著下巴,猶如一朵鮮花隨風(fēng)搖曳,西府門前只剩她一人。
“姑爺配小姐,天生一對。”
也耳
呃,發(fā)了點糖,不太甜……不要太感謝可愛本愛嘿嘿,因為小可愛最近也很缺糖,只能自產(chǎn)自銷了~感謝“書友20170331135704951”的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