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看他那樣子就知道地位高低,還是別為難他了?!边@么說著又默默在心里補(bǔ)充了句,這樣的女人他們可是無福消受,還是喜歡乖巧可愛些的。
被這幾人打趣荀子墨到不在意,護(hù)著杜麗娘向司夜離道歉道:“我這就帶她走?!?p> 再見故人司夜離到?jīng)]有半分責(zé)怪的意思,反而挽唇揚(yáng)起抹淺淡的笑來,“這性子到是一點(diǎn)都沒變,多年不見,別來無恙?”他正言笑晏晏的問杜麗娘,將她心中的火氣澆滅了不少,只是看著他身邊的女子到底還是不爽的。
杜麗娘并無理睬司夜離的話,既然她沒能偷襲成功,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她哼了哼嘲諷道:“自是比不得司相,左擁右抱美女在懷,哪里還能記得有我們這些故人。不過您老人家健忘也是正常的,這都快娶第三任夫人了,是時候解甲歸田,將國相的位置讓出來了。哦不,我怎么忘了,你已不再是國相,這還要怎么養(yǎng)活美人啊?!弊I諷的話自她口中說出甚是解氣,她可是罵人不帶臟字的,且能字字戳到人心里,痛到無力。說罷她也懶得聽他們反駁,撥開荀子墨就往回走。
“你……”晚晚氣得臉色都變了,剛想回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詞窮,只能任著她走遠(yuǎn),而且看起來就連司夜離都對她驕縱著,任著她說不去反駁。難道就因?yàn)樗菍幊Φ娜怂麄兙投家獙λ套寙??到是與寧朝夕脾氣有幾分相似,都是目中無人的高大狂妄,想來都是被嬌慣出來的。晚晚咬了咬唇,沒有多說什么。
隨著司夜離目光望去,不遠(yuǎn)處正有個女子站在湖岸邊,內(nèi)著一件緋色煙紫長裙,外罩件白色狐裘,她頭上戴著簡單的飾品,正一動不動的朝著他們的方向看去,她的目光不停留在任何一人身上,似乎只是在等著杜麗娘回去。當(dāng)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移向她那張清絕面容時,都被她的美所吸引。她不言不笑的樣子自有種脫俗的美,那種美含著芳香,好似是三月桃花開,乍然綻放在眼底,猶如春風(fēng)拂面,美得剛剛好,好似就這么看著她心底所有的浮躁都能平息下來。而她那一低頭一含眸間的風(fēng)情無邊瞬間就讓世間萬物失色。難怪她身邊已圍了不少人,只敢遠(yuǎn)觀不敢上前去打擾,怕驚擾了這份美,剎那消散在天地間。
她墨發(fā)如云,淺淡的眉眼,像是誤入人間的謫仙,靜默的等著人來將她給帶回。直到杜麗娘氣憤地將圍觀人群給驅(qū)散,護(hù)了阿月離開。司夜離心底突突一跳,像是被什么給蟄了般的疼痛。那個女子的眼神有幾分熟悉,就連那張臉好似也在哪里看到過。他努力回想,卻是不曾想起。只覺得能得杜麗娘如此維護(hù)的女子又生得這般容貌,難道僅僅是他的錯覺,還是她真的同玄月宮有關(guān)?玄月宮那么多人,除了重要之人,若是無名的宮人逃掉幾個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為何他覺得心好痛。這樣的女子若真身為玄月宮之人又怎會是寂寂無名呢?看來玄月宮還有什么是他所不知的,至少這個女子就很可疑,讓人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說不上來,但相信其余人也是這種感覺,似熟悉又似陌生,卻是怎么都想不起熟悉感是什么。
“這么美的女人怎么同杜麗娘是相識?”哀嘆的口氣在結(jié)魄口中說出,似是惋惜。
“那不正好可以讓阿墨去查探一番,好讓你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哈哈哈?!被眯g(shù)也打趣他道。
“你們不覺得她有幾分熟悉感嗎?!”攝魂還在說。幾人熱烈的討論著,方才的事像是過眼云煙般很快就散去。
“阿離,你在想什么?”晚晚走在司夜離身邊,很有興趣的問他。
他在想什么?如果說他在想一人,每每在這種日子里都要觸景傷情,她就會回來嗎?那年也是這種時節(jié),他們原本說好了要一同過年,她甚至在私下里時已經(jīng)拿著筆在慢慢記錄著該采辦的物品,她說從前未曾對這種事上過心,現(xiàn)在也想學(xué)學(xué)該怎樣當(dāng)個好妻子,哪怕未能做的很好,也只求不鬧出笑話來。這不還怕東西太多記不住才要寫下來,洋洋灑灑寫了一串拿來供他采納,可多數(shù)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相府向來都不時興搞那些花樣,偏偏在她手里搞得像是要大辦一場,場面堪比皇宮熱鬧。他無語的勾了勾唇,瞥見她臉上帶有淺淺的墨痕,頗有幾分可愛,便拿趣逗她道:“你確定買這么多東西吃的完用的完嗎?還有這時新布料又是用來做什么?筆墨端硯有必要?歌舞說書又為哪般?”
她嘴里嘟噥道:“都說你治府嚴(yán)格,我看你是小氣吧,旁人不敢說你不好,只得拐著彎的罵你呢,花你這點(diǎn)錢就心疼了?”這么說著當(dāng)真是有些不高興了。要知道她光是塊遮面的鮫紗就價值不菲,平日里所花物品皆是精品,到并非是她花錢無度,奢侈慣了。只是她習(xí)慣了考究,凡能上品才養(yǎng)出一個人的品位來,自然也就不在意花了多少錢,反正她最不差的就是錢了。
見她小嘴翹的老高,都能掛個油瓶了。他刮了下她的鼻子,順勢將紙張還給她道:“早知道你這么會敗家,那我肯定是不會娶的?!边@話說的頗有幾分懊惱,眼底卻是在發(fā)笑。
“你娶都娶了還能退貨嗎?”她頗為不爽的拿他退回來的紙接著奮筆疾書去了。
這是夫妻私下相處,說不上來有多逗趣,可兩人在一起總有他們的樂趣,他喜歡逗弄她,有時會明顯些有時又會隱蔽些,就像以前那樣,但那不失為小情趣。她也并非是不懂,只是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應(yīng)付他的那些話著實(shí)會讓他想笑,是那種簡單的快樂,好像只有她才能給予。
然而他早已將她所要都備好,可她卻隨著那一紙煙塵逝去,永不再回來。他多想和她說,十里江山,錦繡紅塵,她想要的他全都奉上,只要她能回來??蛇@些話他還能對誰說,誰又愿意聽。
他冷諷的勾起唇角,很快那寡淡的笑意就消失不見。他已認(rèn)清了現(xiàn)實(shí),哪怕連夢都是奢侈的,既然無夢可做那就只能在現(xiàn)實(shí)中繼續(xù)游走,即便心如滄夷,這條路還是要走下去不是么!
“沒什么,你不是想聽曲么,我?guī)闳ァ!彼f罷先她一步離開,晚晚看著他快步離開的樣子心里有些發(fā)堵。不知怎么了,她總覺得自己是被方才的那個女子給影響了情緒,但他既然說了她也不想拒絕,重新提起興致追隨上他的腳步。但愿一切的擔(dān)憂都是多余的,她只是小題大做了而已。又或者是他身邊出現(xiàn)了太多人才會讓她沒有安全感,總患得患失害怕哪天會失去,其實(shí)她總要成為他妻子的不是么,再無人能阻礙她。
戲臺上歌舞聲正熱烈的響著,臺下圍了不少觀眾或坐或站,都對這些在冷風(fēng)中穿著極少的女子投去了炙熱的目光,在他們舞完一曲后掌聲伴隨著錢幣聲更是響徹了眾人之耳,想必這一晚上就足夠他們賺一年的錢。這些人的衣著變換著不同的款式,或異域或狂野,而歌聲琴聲也是交疊著變換,煞是調(diào)人情緒。
阿月不得不說這個班底的實(shí)力還是很深厚的,能將每一個舞曲都演繹出不同的風(fēng)情來吸引住眾人目光,那絕非只是普通的街頭賣藝,若得賞識會有很好的發(fā)展,可惜她現(xiàn)在已不是望江樓樓主,否則到是能招攬他們。
“我怎么覺得自己有點(diǎn)技癢了?”杜麗娘在身邊小聲對阿月說道,許是看他們表現(xiàn)的太好會讓人有種惺惺相惜之感,會想要切磋一下。
今夜杜麗娘可沒少瘋,阿月才不敢讓她再亂來,明明也沒喝多少酒,怎么就胡亂的做出些事來讓人擔(dān)憂呢?先前她去對付司夜離的事阿月還沒說她,這下她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來,是想明日的坊間話題都圍繞著她嗎?阿月一把將她拽住,低聲道:“老實(shí)點(diǎn),你要是技癢我們就回樓里去,你愛怎么瘋玩都行,我們已經(jīng)夠受矚目了?!彼@話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因兩個絕色美人的顏值放在這里,走到哪都會吸引人群的目光,要不是看到還有荀子墨兇神惡煞的看著他們,估計(jì)早就過來搭訕了,哪還容得他們這樣晃蕩。到是他們兩個像是無知無覺般一路從煙波湖走到了天府街,看得荀子墨簡直氣炸。他都不知道杜麗娘是否是故意的,她若是想展現(xiàn)自己的魅力來惹他不快到是有這種可能,可她拖著那個叫月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害他一路上為了護(hù)衛(wèi)他們兩個簡直要萬箭穿心?,F(xiàn)在好不容易聽到阿月說了句人話,荀子墨正要附和,就見杜麗娘不樂意了,湊近了她說著什么悄悄話,連他都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