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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57.以退為進(jìn)

宿罪 清歌如觴 3038 2019-10-03 16:30:00

  特別是她昨晚剛聽到了些小道消息說這個阿月不簡單,便以為她仗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在這里不服從管教,要爬到他們頭上去。紅姑當(dāng)即就生了怒要去推阿月,阿蓉見狀本不欲搭理,得罪紅姑對她沒什么好處,但她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想起昨晚看到的情景,鬼使神差的說道:“紅姑,讓她再睡會吧,昨晚仙兒發(fā)燒是她照顧的?!甭勓圆恢故羌t姑一驚,連已經(jīng)退燒醒轉(zhuǎn)的仙兒也是一驚。

  她昨晚發(fā)燒了嗎?仙兒低頭看了看身上被換下的衣物,臉色一陣難堪,可再轉(zhuǎn)念想到阿月也是好意,除了她或許這個世間沒有人再會對她這么好了,仙兒的眼眶不禁一紅,眸色黯淡下來。昨晚發(fā)生的事看來沒能瞞的過她,不過也沒什么好瞞的,她遲早也會遇到。

  紅姑到是沒想到阿月竟然會照顧人,她那個人看起來深藏不露的,連來了這種地方都處變不驚,著實令紅姑有些忌憚,或許是不熟,怎么也想不到她的為人會與她的面相差這么多,所以說人不可貌相。他們這里住著的人私下里不無暗中較量著,面上到是能維持下去,畢竟住在一個屋檐下,但若誰真有事未必就會好心去相幫,哪怕他們在一起相處了那么久,還不如一個剛來的新人。對于這點紅姑撇了撇唇,伸出的手不由放下,連阿蓉這樣的人都會被感染,更何況是他們呢。他們縱然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待久了都變得冷血,可誰對他們好這點恩情總要還的,這個理他們還懂。

  阿月醒來的時候大帳中還是很安靜,她還以為自己沒睡多久,外頭天光大亮,來來回回巡邏的士兵不停走動著,陽光很足,阿月瞇了瞇眼。

  “醒了?”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入目的卻是仙兒的臉,顯得有些局促,她手中拿著一只瓷碗,碗中盛有兩個白色饅頭,看起來軟糯香甜。

  阿月盯著饅頭,口中唾液分泌的有點多,她點點頭,算是回了仙兒的話,轉(zhuǎn)而問道:“你燒退了嗎?”她已有許多日都不曾吃好睡好,現(xiàn)在連見到普通的饅頭都覺得是可口的。

  仙兒將饅頭遞給她道:“昨晚謝謝你,我已經(jīng)好了許多。你早飯沒有吃,一定會餓,先吃點墊墊肚子,等會就吃午飯了?!?p>  她睡了這么久?阿月不可置信的被自己給嚇到,怎么連這點警覺性都沒了,睡的這么沉要是發(fā)生些什么豈不是命運都掌握在別人手中?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她一定不能再這樣了。

  她不好意思的伸手將饅頭拿起,留下一個給仙兒吃。他們的三餐都有標(biāo)準(zhǔn),不會讓他們多吃,所以多出來的那個饅頭必定是仙兒為答謝她而留給她的,其實她從未想過需要她的回報,換成是別人她也會那么做。她本不是良善之人,手上沾染的鮮血也不算少。但她也絕不牽連無辜之人,除非不得已。

  “一起吃吧,我吃不了那么多。”阿月?lián)P唇笑道。

  仙兒臉上驀地一愣,隨即眼中劃過一絲熱流,她什么都沒表現(xiàn),同她一齊坐在床榻上。窗外的陽光熱烈,像往常般肆無忌憚的映照在地面上,能映照出年輪的影子來,而他們在時光的年輪中不停來而復(fù)返生存著,感受著,這就是活著的意義。

  阿月嘆了口氣,嘗試著問道:“你身上的那些傷是不是他們弄的?”她知道回憶很痛苦,可如果不面對仙兒還是會活在噩夢中,永遠(yuǎn)不得逃脫。

  似是觸及那些她不想回憶的過往,仙兒低垂著臉,眸色黯淡沉默。她努了努嘴,一個字都開不了口。按理來說經(jīng)過昨晚,面對眼前這個女子仙兒應(yīng)該坦誠相待,她也相信她,可有些話她不知該如何企口。

  見仙兒不開口,阿月也沒有逼她,她知道她不是顧及,而是真的不知沒法說,這么隱秘的事?lián)Q成是她或許也是如此。她又試探地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反抗?”

  反抗嗎?要如何的反抗,他們命如草芥,怎么才能反抗的過?仙兒黯淡的神色動了動,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別說是反抗,就連不反抗他們都生存的艱難。

  “阿月,我很感激你能夠照顧我,所以我也要勸你別該有的心思不要動,這里遠(yuǎn)比你看到的還要更可怕?!毕蓛簞竦?。阿月剛來這里,對這的情形還不了解,怎能感受到他們的恐懼,并非她危言聳聽,這些都是她親身感受到的。

  仙兒的話誠懇,一瞬間拉近他們的距離。阿月也不兜圈,她說這些話藏著她自己的心思,他們這些人若是不團(tuán)結(jié),光靠她自己確實很難,這個問題她想過很多遍,也覺得可行。

  “可你有沒有想過不反抗同樣沒有任何好結(jié)果,也許反抗才是唯一的出路?”

  “就憑你,還是我?”仙兒呲笑問她。別說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就算真有一身本事想要從這個地方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真當(dāng)那些士兵都是吃素的嗎?再說這里是太子殿下的親衛(wèi)兵,鬧出點事太子殿下不就都知道了么。

  面對仙兒的質(zhì)問聲阿月無力反駁,仙兒的顧慮是對的,莫說是她,旁人或許比她還要更質(zhì)疑她。阿月聳了聳肩,“當(dāng)我沒說?!彼艅倎砭驼f這個話題確實不合適,可她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等。然而面對仙兒的質(zhì)疑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事實證明除了說她無計可施。

  仙兒綻開抹虛弱的笑來,拉著她起身,“走吧,我?guī)闳ナ煜は峦饷娴沫h(huán)境,往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你都將在這里生活,或許就如我一樣,永遠(yuǎn)都只能茍延殘喘的生活下去?!彼πχ臉幼恿畎⒃掠行┍瘋o論如何他們都要微笑著面對生活,哪怕生活是困苦逆境的,也依然不要忘記微笑不是么!

  阿月被仙兒牽著往外走,她走路的姿勢還是很怪異,忍耐著疼痛。阿月按壓了下她的手道:“你還是別出去了,我自己去走走,等會將午餐給你帶回來,你再去睡會吧?!闭f罷安撫了會仙兒,仙兒也著實走不動,也就沒有勉強(qiáng),再三叮囑讓她別亂走。

  這個女孩子雖然有點膽怯,阿月卻看的出來她心地不壞,也沒有那么多心計。

  稍傾阿月沿著仙兒的指點來到帳外,凝望著頭頂?shù)尿滉査衅痰臅炑!,F(xiàn)在的生活或許一團(tuán)糟,可她的心卻很平靜,再次來到軍營很容易讓她想起那些同納西他們一起的日子。那時他們每日都過的疲憊累極,而她因不同于男子的體力和體魄而時常都受體罰,還被嘲笑。那些哄然大笑的笑聲都已遠(yuǎn)去,那些人也再不可能回來,她卻漸濕眼眶。若說她有什么遺憾,大概就是對納西的虧欠了,她連納清他們都沒有救出來,也不知他們怎樣了,是否受她連累。

  阿月幾次在軍營中生活過,對于大體的位置都覺得差不多,仙兒說紅姑他們拿了搓洗的衣物前往左側(cè)的河邊漿洗,她對這個所謂的河邊到是感興趣,雖然明知機(jī)會不大,可她還是想去看看。到不是覺得她能從河中游出去,畢竟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旱鴨子,可她畢竟在渝州待過這么些年,對于水利還是懂些的,潮水的走向都能造勢,所以說那些年同杜麗娘不是白混的。

  阿月正沿著左側(cè)走,前方幾個拔高的大營阻擋了她的去路,阿月不知那幾個軍營中住著什么人,剛要轉(zhuǎn)身離去便在隱約間聽到一道熟悉的女聲,輕微的傳到她的耳中。若說她為何會記得這道女聲,還不是先前那個人差點將她殺死,她對蠱毒記憶猶新,那種痛即便是被解了依然還能清晰記得,痛入骨髓,細(xì)小而綿密的折磨著,每時每刻蠶食著她的心智。

  “那個阿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她先前害得魏軍差點在西鳳手中全軍覆滅,殿下也是太過仁慈才會將她留著,不過也是,動手殺那樣的人只會臟了殿下的手,更何況我們即將大婚,多少晦氣?!?p>  “是,大祭司說的對,對付那樣不堪的人又何須您親自動手,有我們就足夠,這件事包在我們身上,能為大祭司效勞是爾等的榮幸?!?p>  另一人道:“不用大祭司說我們都會為魏軍報仇,從前還不知道那個阿月的底細(xì),沒想到原來就是她攪得我們大敗,這口氣我們怎么都不會咽下。此次的事就權(quán)當(dāng)是我們恭喜殿下和大祭司的賀禮,保管做好,還請您放心?!?p>  阿月調(diào)轉(zhuǎn)的腳步復(fù)又折返而回,她對這個賀蕓羅本就無感,此刻聽到她的聲音便覺無好事,能躲著就躲著,省得她又來害自己。她也是倒霉,若說起先賀蕓羅針對她是因為她大祭司的身份需要對她用刑,他們才有了接觸。可接下來那次她又為何要改變主意將她弄死阿月就不得而知了,這大概就是討厭一個人沒有理由吧,就像蕙平般將人命輕賤在腳底,熱衷操縱著別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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