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這樣看起來舒服多了!”
非常君伴著異像降落,本待好好交談一番,卻面臨著覺醒仙命的孤城,一時無言。
眼見變化結(jié)束,孤城回到了曾經(jīng)他熟悉的模樣,非常君摒除尷尬,淡淡開口。
“師兄?。∧憬K于走出明月不歸沉了?!彪m然恢復了遠古以前的記憶,畢竟此身并非本體,孤城的性格卻也沒有改變多少。
“......”
“難不成明月不歸沉是監(jiān)獄不成?”
“還我終于出來?!?p> 非常君自然坐臥都有一股自己的風華,隨意的撇下金傘,擱置在虛空之上,揮手變換出一艘孤舟!
舟上,有一座象牙白玉桌,有兩個紫荊細冕坐席,清茶冒著熱氣,形成淡淡濃霧,在雨后初晴的湖水上飄散。
“仙門重意輕形,你整日里不出來走動,和監(jiān)獄也沒多少差別了!”
孤城自顧自的走向舟中,坐了下來,端起茶杯,閉目抿嘴品嘗了一口。
“嗯,味道不錯!”
楚天行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自己這是得罪誰了?
莫名其妙的被算計認了個大哥,還說是投緣。
現(xiàn)在眼瞅著大哥認親認的飛起,馬上就要逍遙快活起飛了,他卻只能重傷垂死,奄奄一息。
這。。。。
是真的不服,憑什么?
憑什么他就要遭這罪?吃你家飯了還是怎么滴!
“哦,對了!”
孤城突然恍然的拍了拍頭,記起了自己還有一件事沒有干呢!
“心悅,去看看小弟的傷勢怎么樣了,重不重,重的話你幫著處理一下!”
“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
眼見孤城如此自覺,非常君好似又回到了以前一起闖蕩江湖的歲月,自然的說道。
“哎!好個屁啊!”
素質(zhì)這件事好像天生就和孤城絕緣,反正自他記事起,他記憶里就沒有那一天是講過素質(zhì)的。
“怎么?”
非常君瞑目輕輕品了一口茶,好奇問道,他也有些好奇師弟這些年是怎么過的。
“事情太亂,不好說啊!”
皺了皺眉,孤城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從頭說?!?p> “太長了啊!”
“那就往短了說?!?p> 非常君有些不耐,端坐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本待還要廢話多孤城,看著這樣的非常君,腦海里閃過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身體劇烈晃動了一下。
“事情是這樣的,如此如此,。。。。”
“這樣,這樣。。。?!?p> 簡略經(jīng)過,孤城說了一些自己了解的過去,順帶說了一下自己此生的經(jīng)歷。
“原來是這樣嗎?”非常君了然的點頭。
“那你如今,又是要怎樣?”
“現(xiàn)在?閑的慌,被本體算計,想先去看看人之最是個什么貨色,敢搶師兄你的生意!”
變了一盤瓜子出來,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孤城隨意的說道。
“那染的這些壞毛?。俊狈浅>杩找话驼婆脑诠鲁悄X袋上。
“哎呦,師兄你干嘛?”孤城揉了揉發(fā)痛的額頭,委屈哀叫道。
“嗯?”看著扮可憐的孤城,非常君一眼瞪去,孤城頓時歇菜,吶吶不語。
“楚天行之事,你確定要插手嗎?”
玩笑過后,非常君正色說道,他其實還是挺欣賞楚天行的,畢竟和當初的自己有幾分肖像。
“江湖悠悠,難得有一個看著順心的人,總不能眼瞅著讓師兄你玩死吧!”
孤城開口吐槽,對于仙門這幾位亂七八糟的師兄,孤城覺得也是沒誰了。
從上到下,從老到少,里里外外,看起來人模狗樣,實際上刨開來沒一個是白的。
赤果果的白切黑,黑的透底的黑,黑的發(fā)光的黑!
“長大了?翅膀硬了?”非常君仙目怒睜,一眼看去,孤城立馬認慫。
“師兄,我說錯話了,說錯話了?!?p> “主要是怕師兄費力操心,查探人之最這種勞心勞力的事情,就交給師弟好了?!?p> “這些小事情,哪里需要師兄親自動手,師兄只管回明月不歸沉等著,待師弟大功告成,你就坐享其成吧!”
等你回了明月不歸沉,事情怎么樣還不是我說了算。
孤城正襟危坐,悠悠然端起茶品了一口。
就知道武力脅迫的廢物師兄,有本事別要挾我!
也就是現(xiàn)在剛剛復蘇記憶,還沒來得及練功。
要不然,能輪到你猖狂?
神情復雜的看著師弟,非常君喃喃開口,“師弟,確定如此嗎?”
“一世人,兩兄弟!比起你,我憑什么相信外人?”
嗤笑一聲,孤城起了一種不知的嘲諷感,是對世間的鄙夷!
“人之最。。。。?!?p> “到底什么是人之最?”
人覺忽然有些茫然,眼看著師弟因為自己,即將踏上這將去的歧途。
才來的及反思,自己最初的追求是什么。
那時候,他飽受摧折,然后遇到了天性質(zhì)樸,溫柔和善的師弟。
把這一切埋在心底,拜師玄尊,走出了不一樣的人世繁華。
后來,得知師弟逝去,痛哭悲悸,許下了埋藏千年怨恨凝結(jié)的愿!
成為人之最,領(lǐng)略不一般的風景,借著那唯有人之最才能使用的力量,徹底消滅八岐邪神,返歸仙門,一血師弟之仇!
如今,師弟從新復活歸來,目標卻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一生的追逐,最后發(fā)現(xiàn)僅僅是因為自己的貪婪與不甘,這真是。。。。。
“哈哈哈,哈。。。?!背爸S似的瘋笑了一會,人覺突然住嘴。
人之最的路途,還需努力,且先隨師弟折騰吧!
“你若愿助師兄,自是好事!”
“只是,你安心嗎?”
若問大道幾何,他可以肯定,師弟絕對是不知道的。
然而若問人之最的路途,這一路走來,是非功過,成敗皆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師弟絕對是一清二楚的。
對于自己的黑歷史,熟人面前,即使被發(fā)現(xiàn),非常君依舊坦然。
只是,師弟生來便有一副俠道心腸,又如何可以忍受這般摧折。
天下布武,人人如龍的夢想更是與此違背!
“安心?師兄,時隔千年,你已經(jīng)看不透我了嗎?”
反問一聲,孤城有些悲傷。
“呵,仙門之中你的心思最為復雜,我又怎么可能看的清呢?”
這一次,非常君沒有動怒,縹緲的語氣緩緩飄來。
“人之最!我只想知道,他憑什么可以成為人之最。”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人間,是世間人的人間!”
“無功無過,自垂自戀,便可以成為所謂的人之最?”
“又或者是,真要相信那可笑的天命?”
“勿論世人如何言說,人之最的席位他還不夠資格!”
聲音逐漸轉(zhuǎn)為咆哮,聲嘶力竭的咆哮聲炸響湖周,孤城少見的顯出了他的絕世鋒芒。
一如曾經(jīng)入世的苦仙間作,任世人言說,馬踏天下,劍誅九族,人影過處,人頭滾滾,血海翻滾,直殺得天下沉默,邪魔外道紛紛遁世而去,才算罷休!
如今繼承仙者記憶歸來的孤城,雖說有幾分收斂,但本質(zhì)依舊難以改變。
“沒有經(jīng)過人生歷練的人之最,算什么人之最?”
“沒有入過人世劫難的人之最,算什么人之最?”
“不曾造福天下民眾的人之最,算什么人之最?”
“沒有經(jīng)過世人審核的人之最,算什么人之最?”
“沒有經(jīng)過我同意的人之最,憑什么成為人之最?”
最后一條,孤城說的隨性自然,卻不知這是如何的囂狂霸道!
第二十七章下棋
看孤城說的豪情萬丈,人覺一時間也有些心潮澎湃,仿佛眼前人之最三字伸手可觸!
“嗯!”
晃了晃腦袋,又被這小子帶偏了。
這次過來,本來是想要撬開這小子的嘴,看看他有什么秘密,反倒先被算計。
斜瞟了一眼孤城,看他激情四射,還真有些像是那么回事!
“說說吧,楚天行的事情怎么處理?”人覺面無表情,淡淡開口。
“小弟,過來給師兄見禮!”孤城眼見人覺松口,就知道事情已經(jīng)定了泰半。
趕忙招了招手,讓一旁臉色蒼白的楚天行過來。
楚天行的傷勢其實說起來不重,本來就是被禁制所傷,人覺出手也只是波及了一點。
能有什么傷勢,大抵不過是精神狀態(tài)有些問題,這一會心悅又幫著處理了傷勢。
他也就是看著傷重,實則已經(jīng)沒什么事情了。
“好的!”
楚天行抬眼看著招手的大哥,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神色里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還是孑然的走過來。
看著孤城的做作,人覺眼角抽搐了一下,這小子自從死了一次以后。
這次歸來,不知道那學來的這么多鬼點子,小動作不斷。
他要是想要對楚天行下手,早就下手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
孤城見師兄眼神奇異,有些悻悻,但他也是沒辦法,畢竟多年不見,這些年師兄經(jīng)歷了什么,他也不是完全沒有了解過。
不說其他,單是天可明鑒涉及的滅佾事變就造就了多少風波。
雖說知道師兄不會對他下手,但是楚天行可就不一樣了。
提前讓楚天行認他當大哥也是有此打算,畢竟熟人不好下手。
殺熟的名聲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背負的。
楚天行緩步走了過來,神情依舊有些復雜,心悅倒是沒心沒肺的在楚天行頭頂四處晃悠!
它趨吉避兇的本能告訴它,跟著楚天行,它肯定不會被坑。
至于其他兩位,不說也罷。。。
“大哥,不知找小弟何事?”對于這個新人的大哥,楚天行也算是徹底信服了,畢竟見面不久,孤城對他也算是掏心掏肺,他也不是無情之人。
雖然對于當個小弟有些反感,但誰叫當初賭酒賭輸了。。。。
“叫師兄,認識一下!”孤城看著過來的楚天行,戲謔說道。
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孤城其實也不是太過清楚,不過見方才楚天行的表情。
想著,也不是什么清風明月的故事!
“叫聲師兄,你不算吃虧的!”人覺看著都到了這個地步,慵懶的說道。
“我好歹也活了幾千年了,不算占你便宜!”
人覺揮手變了一張柔墊出來,和善道。
一襲金色衣衫,滿目柔和,語氣溫潤,如春風般和煦!
楚天行表情復雜,想著兩人的交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叫聲師兄又不會死!”見楚天行表情變得難看,孤城也不想勉強,揮了揮手,無奈道。
“算了,不想叫算了,你先坐下吧!”
“小弟!”
有氣無力的說了兩句,孤城也是無法,剛認的這么個小弟,也算有幾分真心實意,他要真不愿意,也便算了。
反正師兄這里,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也不怕他反悔。
糾結(jié)了少許,楚天行踱步走向座席,盤膝坐下!
“師兄。。。。?!?p> 人覺也沒有在意楚天行,揮手招出一副棋盤,縱橫二十一道,棋盤上空空如也。
“師弟,有沒有興趣陪師兄下一盤棋?”
“既然師兄有興趣,師弟自然奉陪!”
抬頭對視一眼,非常君抿嘴,詫異道,“怎么,這次有時間了?”
玄黃之時,人覺幾人同在仙門,一門之下,自然少不了比拼較量!
天地人法仙,若論武學根基,大抵是相差仿佛的。
之所以說大抵,是因為當初幾人雖是同門師兄弟,雖說常有交集,但是武學根基,除了大師兄和二師兄之外。
地冥一直就是躲躲閃閃,少有盡力,人覺更是將藏私之道發(fā)揮到巔峰,相處經(jīng)年也看不出深淺。
不過,以孤城如今的眼光來看,當年幾人的實力,也就相差仿佛,分不出勝負!
武學修為勝負且先不說,若論棋道,當年人覺可謂是大放異彩,技壓群雄。
到后來更是獨孤求敗,難求一敵手,那時候一說下棋,孤城的推脫借口莫過于沒時間,這次人覺開口,也不過是敲打敲打他。
沒想到孤城居然一口應(yīng)下。。。。。
指尖夾起一枚棋子,凝目看了一眼孤城,人覺嘴角微翹。
這小子又要搞什么壞心思,人覺暗思。
不會是要拖時間吧!
這事放到以前可能不會發(fā)生,然而這次回來,孤城已經(jīng)一次一次打破非常君的認知,這時候他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師弟!
看來等會不能留手,得殺殺這小子的威風,讓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正道。
挑眉看了一眼非常君,不用多想,孤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也沒說話,只是心里已經(jīng)暗暗開始謀劃,一會該怎么裝逼了。
招了招手,讓心悅落到自己肩上,不是害怕,只是為了預防萬一。
雖說這些年他沒少練習棋藝,但當年非常君畢竟戰(zhàn)績輝煌,余威猶在!
索性他也不是什么講究的人,能有便利,孤城自然不會放過。
下棋之道,說到底,還是看誰謀劃深奧,而在這苦境大地里,孤城不覺得誰的計算力能有手握天地棋盤的自己更強!
安撫了一下心悅,孤城胸口微微挺直,自傲開口,
“所謂長兄如父,師兄先行吧!”
說這話的時候,孤城的目光卻是一直看著楚天行。
直直的目光看的楚天行恨不得站起來當場砍死他算了。
什么玩意??!
不就是個大哥,又不是他爹,反反復復,不斷強調(diào),幾個意思?。?p> 這茶還能不能喝了,這棋還下不下了。
想到這里,楚天行端起茶一口飲盡,好似把這當做孤城,喝完還狠狠的咬了一口。
“當師兄的總是要讓著師弟的,還是師弟先來吧!”
人覺抵定身形,淡淡開口,也沒管他調(diào)戲楚天行,畢竟免費的好戲,不看白不看!
“真可愛!”喃喃低語一聲,眼見楚天行有了爆發(fā)的趨勢。
孤城連忙轉(zhuǎn)頭,一臉正色的說道,“既然師兄不愿意先行,那不如猜先吧!”
“棋場規(guī)矩,也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