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心擦了頭上的汗,見天還黑著,下床去帶了杯水。
謠兒聽到動靜也醒了,“姐姐你怎么起來了?”
夙心搖搖頭,“做了個惡夢,總覺得心里十分不安”
“以前爹娘告訴我夢都是反的,姐姐放心吧,快睡覺吧”
“嗯”,夙心點頭上了床,望著外面的一片漆黑,卻怎么都睡不著。
她想到了遲傷,她不知道是自己不放心遲傷,還是他不在身邊,便覺得不安穩(wěn)。
一早醒來,夙心與謠兒吃過早飯便去閑散了,看著這里的風土人情,倒是著實有意思。
午飯時夙心因為心不安也沒什么胃口,謠兒則是吃了太多零食,吃不下飯了,便就陪著謠兒逛了一整天。
傍晚十分,兩個人又來到了花燈河,相比昨天少了許多放花燈的少女,不過還是很熱鬧的。
夙心沒了心思,就想在這里待一會,謠兒便自己跑出去玩了。
夙心坐在河邊的石臺上,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天,想著遲傷怎么還不回來?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逛了這么多地方,就偏偏在這里駐足停留,大概也是因為遲傷那天帶她來過這里吧,因為遲傷說不定會回這里來找她,所以她下意識就停在這里了。
正發(fā)呆無所思間,她竟見一男子想要投河,縱身一躍間,被她一個揮手,拖回岸邊,然后快去飛身過去。
她站在男子身邊,看著他悲痛欲絕,大哭喊著:“為什么不讓我去死?”
夙心又邁一步走近他,“死又有何難?堂堂七尺男兒竟只會用死來解決問題,當真讓人瞧不起。”
“好啦”,那男子突然站起來,“你這個姑娘不要多管閑事,我只想陪她去死!”
夙心并沒有因為他的失禮有任何的不滿,而是繼續(xù)說:“陪她去死,她已經(jīng)死了嗎?”
男子疑惑地看著她,這姑娘真是莫名其妙,不僅多管閑事,居然還問他心愛之人是否死了?
夙心淡然地看著他,并沒有理會他的不解,“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覺得她希望與你同死嗎?你覺得你只能與她一同死亡,那么你真的對得起她嗎?”
正說話間,謠兒玩夠了跑了回來,見夙心正與一男子說話,趕緊跑去看熱鬧。
“沒有辦法”,男子低垂著頭無奈地搖晃,“我想與她天長日久地在一起,但若想在一起,唯有死這一條路”
謠兒眼珠一轉,“怎么,你的心愛姑娘,不能同你在一起?是父母不同意?。窟€是惡霸搶婚?。俊?p> 夙心驚訝地看著謠兒,“你怎么知道?”
“哎,不都是這樣嗎?小情侶殉情的老故事,姐姐你還是太年輕,不懂!”
夙心點頭,覺得也是,她還是太不了解這些世間之事。
而謠兒果然也沒有猜錯,那男子見有人明白他內心苦楚,更是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沒錯,我原與蘇家小姐蘇月兒兩情相悅,本來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雙方家長都十分看好,我倆亦是情深意切,堅持此生不負,只可惜,那胡家大公子風流成性,已娶了兩房小妾,卻生生要強娶月兒做三房小妾”
“哦,所以你們倆就約定,一起殉情了唄”,謠兒兩個胳膊抱在胸前,感嘆著。
夙心聽他說完,也是更加驚嘆,謠兒說得可真是準啊。
“若我能幫你,你是不是就不死了?”
“幫我?你又如何幫我?”,突然想到方才夙心一個揮手就救了他,他又激動起來,覺得夙心一定不是普通人,“姑娘定時九天仙子,還望姑娘幫我倆”
夙心剛要開口,謠兒上前擋住她,“若是我們幫了你,但你二人要離開這,也就是逃走,你可愿與她二人不離不棄,貧窮過一輩嗎?”
“自然”,男子突然站起來,不可質疑地說。
謠兒突然反應過來,她的錯,不是所有事都能按套路來的,這都要殉情了,還問什么呀。
夙心不明白,“謠兒,你到底要做什么?”
“姐姐,沒事,但是我們不能直接出手?!?,又看著一個男子,“他們可憐我們是要幫助,但不能明目張膽,有一句叫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我們還不是地頭蛇,我們若惹了事,你的身份太過危險了?!?p> 果然還是謠兒有經(jīng)驗,想的周到,“謠兒真聰明”,又低身扶起男子,“公子先起來吧?!?p> “你那位蘇月姑娘可是今日成親嗎?”
男子行禮,表示感謝,“正是,我們約好今晚一起殉情的,還望仙子救她”,說著便要下跪。
夙心趕緊又扶起他,“公子不必如此”。
只是她也不知要如何相救才好,“謠兒,你說要怎么辦才好?”
謠兒仰頭想想,“嗯……啊,有了”,對著男子說:“你便去村頭等著吧,我們會把她救出來的”
男子感激不盡,又行了大禮,趕緊便去了。
夙心見男子高興地走開,憂心地問:“謠兒到底有何辦法,可不要讓人家空歡喜一場。”
謠兒偷笑,然后讓夙心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說:“姐姐你去變成新娘子,把那蘇小姐換出來不就好了!”
夙心頓時站起來,“荒唐,這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這樣不就瞧瞧地就把人救出來了嘛,以姐姐你的靈力到時再制服他,讓他不許追究不就好了,我們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可是……”
“姐姐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看夙心也無奈地不說話,“沒有吧”
“哎呀,快走吧,不然蘇小姐就自盡了”,拉起夙心的衣袖就要拽著她走。
一聽如此,夙心也著急起來,顧不得那么多了。
她們直接找到了蘇小姐,謠兒親自把她送走,然后夙心化成新娘,被媒婆接走了。
夙心進入轎子的瞬間,道銀光劃過,看著她坐進了喜轎,無奈地搖搖頭,然后趕緊跟了過去。
夙心被送到男方家中,在媒婆的攙扶下,走進禮堂。她被蒙著蓋頭,看不見外面,卻聽得到熱鬧的歡喜聲,心里越發(fā)沒了注意,她想起了上次,代替湖沁成親,曾有一雙給他安心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