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到”隨著聲音,一身紅衣的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線中。
他本來心里是排斥的,他知道止戈是故意要他與其他女子聯(lián)姻,如此他與混沌靈女之間便再無法結緣。
但沒想到的是,他們竟如此遇見了,也許這便是他們之間天定的緣分。
遲傷見到蓋著紅蓋頭的夙心緩緩向他走來,心中也多了些緊張,這種感覺是他不曾體會過的,他從未對什么事情看重,害怕過,今天他的心卻真的不似以往的平靜。
遲傷走上前,邁步過去接她,攙扶著夙心的侍婢適時地退下,夙心突然沒了攙引,卻在剛剛感到無助時,一只手落進了寬大溫暖的手掌。
遲傷感覺夙心稍有抖動的手,在她的身側低頭,輕聲說:“別怕,一切有我”
夙心聽到熟悉的聲音,“是他?”,感覺到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只覺得她的心不再那么彷徨無助。
遲傷領著她,走到正堂,一場成親之禮,就這樣在遲傷的巧妙安排,夙心的小心翼翼中進行著。
“夫妻對拜……”
四字剛落,一道靈力的劍氣襲來,還好遲傷反應快,飛身帶著夙心躲開了。
夙心剛要掀開蓋頭,突然遲傷的身子靠過來,把她圈在懷里,“別動”
她竟一時忘了,她現(xiàn)在不能露臉。
“不許成親”,隨著一聲伶俐的話語,一個粉衣仙子落在眾人面前,來者正是“七雪”,頭戴粉晶碎花釵,青絲如瀑,面容秀麗,粉唇微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帶著怒色,卻依然掩蓋不住柔美的氣質(zhì),纖腰盈盈一握,手中還握著那把忘伊劍,青光布滿劍身,顯露出劍主人此時的不悅。
“遲哥哥不許娶別人”,手中緊緊握著劍柄,再次重申。
在座之人誰不知道她為何而來,就算覺得太過失禮,任性妄為,但也知道這是玄華真人的獨女,誰敢說什么。
不過止戈怎么會任她如此胡鬧,“放肆,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
止戈這一聲吼,確實嚇到了七雪,不過跟她那癡戀的心比起來,似乎作用不是很大,手中的劍猶豫了一下還是立即舉起,直指遲傷懷中的夙心。
“今日遲哥哥絕對不可以娶別人”,七雪周身散發(fā)著寒光,突然向夙心襲來。
斷風靜靜在屋頂看著,眼看七雪就要爆發(fā),斷風也驚著了,“哇”,當然只是驚著了,他是不需要擔心的,就七雪那點殺傷力,連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是遲傷。
不過他卻發(fā)現(xiàn)遲傷故意慢了一拍,這可不是他該有的身手。
遲傷握住夙心,慢慢轉(zhuǎn)身,把她保護在身后,然后……然后竟然故意把他的胳膊擋在了七雪的面前。
七雪嚇壞了,她怎么敢,怎么忍心傷害他的遲哥哥呢?見到遲傷受了傷,手中的劍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嚇得退后了幾步。
夙心低著頭,透過蓋頭的縫隙看到地上銀色的劍身上沾染著遲傷的血,知道他受傷了,伸手抓住身旁人的胳膊。
然后卻是遲傷用另一只同樣溫暖的手掌握住她冰涼的顫抖的手,然后小聲告訴她,“沒事”
止戈見到遲傷受了傷,自是不會再任她胡鬧,曾經(jīng)叱咤三界,經(jīng)歷過生殺死亡的人怎會任她一個小姑娘一再胡鬧。
劍指一出,一條靈鎖立刻捆住了七雪,“玄華真人的面子,老夫已經(jīng)給了,再胡鬧,別怪老夫不講情面”
在座的也都是仙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沒心思在這看戲,只不過自有止戈和遲傷決斷,他們也不需多言,至于看笑話,這是掌晝之禮,又是人仙兩界之事,誰又敢呢。
遲傷也不療傷,只讓血就那樣流下,浸濕了喜服,只是顏色同樣紅色,到看不出多嚴重,只是傷口處衣服的顏色變深了。
他松開一直抱著夙心的懷抱,走上前,“你回去吧,今日只當仙子胡鬧”
“胡鬧?”七雪眼眶里打轉(zhuǎn)著淚水,她心愛的男人就要娶別的女子了,卻說她胡鬧,她突然覺得她的付出在外人眼里就只是胡鬧嗎?不,不是,她攥緊手,淚水濕了嬌美的面容,但卻在心里告訴自己,此生她絕不放手。
遲傷還是冷靜地看著她,“今日是兩界交好,仙子擾了禮堂,看在玄華真人的面上,就不懲處,送仙子回去”
七雪怎么甘心,即便今日再怎么懲處,她也不會讓她的遲哥哥娶別的女人。
“今日本尊已經(jīng)受傷,又被鬧了禮堂,成親之禮只得延后”
聽到如此,她把話剛要喊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她來的目的就是要毀了這禮,目的達到,她自然放心了,臉上露出一抹狡黠又得意的笑,乖乖地被仙使們帶了下去。
遲傷又轉(zhuǎn)身向衛(wèi)凌正行禮,“還望二皇子海涵”
見他已經(jīng)受傷,何況遲傷作為掌晝,在座何人有資格反駁呢?即便他代表人界,但也畢竟只是二皇子,再者已經(jīng)如此,如何再成親,看了看還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他更是不忍心,已經(jīng)犧牲自己前來和親,如何還不能有一個盛大的婚禮嗎,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今日雖未能成禮,但人仙兩界之約不變,待良辰吉日定再行成親禮,也絕不負兩界同德同體之誼,今日到此,各路仙尊也都先請回吧”
遲傷雖然是少年接任,但是做事果決利落,作為掌晝的這么多年來,盛名遠播,沒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幾乎可以說威望已經(jīng)超過了當年的止戈,如今掌晝已經(jīng)放話,其他人又敢說什么,而且仙家一貫隨性自在,何會理會他們之事,自是散去,逍遙云游去了。
好好的一場成親禮就這樣變成了一場鬧劇,止戈不是個隨和的脾氣,看著敗興而歸的場面,再想到自己一手促成的婚事,更是壓不住的脾氣,面帶怒色地離開了。
夙心坐在房間的床上發(fā)呆,掀去一直未敢揭開的蓋頭,五味雜陳,今天發(fā)生了太多她接受不了的事,經(jīng)歷一天的膽戰(zhàn)心驚,覺得真是又累又怕,還有太多的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