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雛子已逝
袁毅跟隨侍者來到了傾城的房間，看到一女子正坐在八仙桌旁，額頭上點(diǎn)點(diǎn)細(xì)汗，神情局促，顯然緊張得不得了。
袁毅在房間駐足了片刻，然后笑著問：“你不準(zhǔn)備伺候我？”
那姑娘猛地站起來，走到袁毅面前，小心翼翼的道：“公子！您……，你先喝茶，奴家這就為您手彈一曲！您……您想聽什么曲子？”
袁毅想了想：“就彈一曲《醉江南》吧！”
袁毅說完，思殃駐足了片刻，反映過來，慌慌張張的取出古琴，彈了起來。
袁毅坐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聽著這琴音，委婉連綿，甚是好聽，怕是宮里的樂師也不及三分之一，真是美??！袁毅不由得感慨。
琴音收尾，袁毅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思殃有些茫然。于是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公子？”袁毅這才回過神。
“完了？”
“嗯！”
“你到我身邊來！”袁毅朝思殃招了招手。
“……”思殃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停頓了片刻，走到了袁毅身邊。
“你原名應(yīng)該不叫傾城吧！說說你的名字？”
思殃望著他有些緊張：“奴家閨名叫思殃，姓魏，江陵人?！?p> “哦！本王近日去過江陵辦案！你們江陵真是繁花似錦，比起這帝都汴梁倒是絲毫不遜色??！說說你是如何到這嵐一樓來了？”
思殃抬頭有些驚愕，眼神里的憂傷再也掩飾不住，怯生生地道：“奴家已經(jīng)家破人亡，奴家和姐姐還有管家康伯在清風(fēng)嶺逃難時(shí)，不慎掉下懸崖，被人販子趙四所救，后來他就把我?guī)У搅诉@京城，進(jìn)了這嵐一樓?！?p> “你是江陵總督府的人？”袁毅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樣，神情耐人尋味。
“是！奴家原是總督府的二小姐?！彼佳暄凵褚幌瞒鋈辉S多。
“原來如此！”袁毅陷入沉思。
思殃看袁毅一直沒有反應(yīng)，于是上前道：“公子！你這是？”
聽到喚聲袁毅反應(yīng)過來，對思殃笑了笑，沒在說什么。
他眼神深邃，直直盯了思殃許久，才起身，出門去見了老鴇。
“傾城姑娘本王覺著不錯(cuò)，你擇一處院落安置了，先不要讓她接客?！?p> 袁毅此話一落，春娘抬眼一愣，然后又驚覺失禮，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公子，這恐怕不妥！”
袁毅并未理會(huì)她的意思，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照做便是！”
“是！公子！”春娘只得恭敬地頷首。
話落袁毅沒在說什么，直徑離開了嵐一樓。
未時(shí)。
春娘將昨日她們這幾位姑娘叫到了她的房間，進(jìn)行了一番叮囑。
春娘看著她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今兒早上尚書府的小公子游舒寅給了她五千兩銀票，夸了鶯娘一番，說是以后要常來，讓他把姑娘留著，她看在銀票的份上答應(yīng)了。其他姑娘那些客官們都很滿意。
但他們畢竟是新來的姑娘，還是要提點(diǎn)一番才是，這樣她們才不會(huì)恃寵而驕。
于是春娘拿出了嵐一樓老鴇的威儀，讓姑娘們端端正正站在她面前，板著一張臉道：“姑娘們昨晚的表現(xiàn)都不錯(cuò)，待會(huì)下去，你們各自到辛總管那領(lǐng)十兩紋銀，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不過今日你們雖得了賞賜，但是嵐一樓的規(guī)矩你們要記住了，你們既然入了我這嵐一樓，那么以后事事都要以嵐一樓為先，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姑娘們紛紛應(yīng)答。
“很好，鶯娘和傾城留下，其他人都下去?！贝耗镆妭€(gè)個(gè)都很乖覺，于是便沒說其他話。
她話落，除了鶯娘和傾城，其余的姑娘都聽了她的吩咐離開了她的房間。
見房間內(nèi)再?zèng)]有其他人，春娘便才開了口：“讓你倆留下來，是媽媽我還有特別的囑咐，你倆聽好了。”
“媽媽有事您吩咐就是！”鶯娘和傾城垂下頭答道。
“昨日你倆表現(xiàn)不錯(cuò)，都被包了場子了。等下有人帶你倆去挑兩處好一點(diǎn)的閣樓住下，以后你們就安心伺候那兩位貴客！”
“是，媽媽！”鶯娘回答的有些嬌羞。而思殃則是一臉錯(cuò)愕。
兩人臉上的表情，春娘看得明白，顯然鶯娘鶯娘對這份安排很滿意。而她身邊的傾城顯然就……。
看來那姑娘還是不知道她身處何處，今兒她還得再操心一下。
于是她又鶯娘獨(dú)自下去，把傾城留到了最后。
春娘來回踱步，沉默了片刻才對思殃道：“傾城，媽媽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既然你已經(jīng)入了這嵐一樓，就應(yīng)該放下以前的一切，不然以后有你的苦頭吃。可能你還不知道，江陵的總督府早已不存在了，就在你出江陵的那天晚上。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能把你在帶出這深淵，你得認(rèn)清事實(shí)?！?p> “媽媽！我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媽媽不必再說了，思殃認(rèn)命！”思殃倔強(qiáng)地抬起頭望著春娘。
春娘看她那樣，搖了搖頭，頗為不滿意。但她一時(shí)間也沒啥法子，不過她想了想，嵐一樓向來不缺這樣倔強(qiáng)的女子，但是那有如何呢？秦樓楚館這樣的地方，誰又能最后守住心里的那份堅(jiān)持，還不是隨波逐流罷了。罷了，以后她可能自己就想通了，自己現(xiàn)在在這多費(fèi)唇舌也是無用。
這樣想著，最后還是忍住，沒說什么責(zé)備的話，便直接讓她下去。
思殃等待了片刻，原以為春娘會(huì)說出多難聽的話，沒想到最后她卻什么都沒說，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難受。
“行了，別在這了，走吧！小語扶著她點(diǎn)！”春娘不耐煩地?cái)[擺手。
她話一落，思殃身邊的丫鬟小語眼疾手快地扶著思殃出了房間。
回到房間后的思殃，許是身心受了重創(chuàng)，渾身癱軟，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