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笑剛從樓上下來,便看到慕母在門口處四處張望,似很著急的樣子。
“媽,你怎么了?怎么老是看外面???”慕笑走了過去,順著慕母的視線看去,卻只是看到外面飄著的雪。
“嘿,你這孩子,我看什么你還跟著我看什么了是不是?”慕母似無奈道,隨后有些擔憂道:“是知曲,媽媽在看知曲回來了沒有,剛剛慕堯打電話過來,問了句知曲到家了沒有,我隨口說了句沒有,慕堯便有些擔心,慕堯說他剛剛有打給知曲,她說正在回家的路上,話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到家了啊,卻不見人影?!?p> “媽,你聽慕堯的渾話干嘛,他估計查崗來了,也不知道他擔心什么,人家知曲估計路上堵車了也說不定啊?!蹦叫侥傅娇蛷d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道。
“你呀……”慕母直接拍了慕笑的頭,道:“說什么話呢,你弟弟擔心自己的老婆有錯啊,再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知曲還沒有到家,這要是堵車也該堵完了才是啊??蓜e又出什么事了?!?p> 慕笑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內(nèi)心道:“哼,就不能打輕點嗎?好疼的?!?p> “我現(xiàn)在試打給知曲一下,看看有沒有人接。”慕笑想了一下,便掏出手機撥了知曲的號碼。
“喂,知曲啊,你怎么還沒有到家啊?”電話通了,讓慕笑松了一口氣,她其實也挺害怕聯(lián)系不上知曲的。
“嗯,遇到了一個朋友,可能晚點回去。抱歉啊,沒有及時和你們說?!敝低档厝隽藗€小謊。
“沒事,那你和你朋友好好聊,注意點安全哈。拜……”慕笑笑著說道,隨即才掛了電話,對慕母道:“媽都聽到了,知曲沒事,您啊就放心吧?!?p> “這就好。得了,我先去叫你爸,等會兒叫他陪我去趟超市。”慕母松了口氣,說著便找慕父去了。
何知曲掛了電話,看了眼床上一動不動的人,隨即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梅姨,道:“不是說他有醒過來的征兆嗎?怎么還是老樣子?”
“二小姐,老爺?shù)拇_是要醒了,昨天手指頭還動了呢,應(yīng)該用不了多長時間了?!泵芬桃Я艘а溃菪牡?。
她內(nèi)心里其實是很想告訴何知曲的,但老爺千叮嚀萬囑咐,萬不能告訴任何人他醒了的事實。
“用不了多少時間?”何知曲似呢喃反問,視線又回到病床上,眼眸里似透著股哀傷,真的用不了多長時間他便會醒嗎?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對了,你上次說何浩似乎有意地在停他的營養(yǎng)液嗎?”何知曲似想起什么似的,問道。
梅姨沒想到何知曲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僵硬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梅姨你以后多注意些,還有,若可以,我想給他轉(zhuǎn)院。”何知曲道。
“這可使不得啊,二小姐,若你把老爺轉(zhuǎn)院,大少爺和大小姐不會放過你的,再說了,家主也不會同意的啊?!泵芬碳奔钡馈?p> “那怎么辦?難道要任由他在這自生自滅嗎?”何知曲皺著眉頭道。
“二小姐,你有這份心,就已經(jīng)很好了,也就只有你才會關(guān)心老爺了,其他人……唉~但二小姐,梅姨還是不同意你把老爺轉(zhuǎn)院,若真的這么做了,他們會糾纏你的啊,到時候你又不得安寧啊?!泵芬虅竦馈?p> 何知曲閉了閉眼,似很無力。
對啊,自己不能如此自私,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是慕堯的妻子了,若是以前,她或許會無所顧忌,但如今,自己不能不為慕家考慮啊。
“梅姨,那他就拜托你了。我可能很難有時間再過來,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他,算知曲求您了。”何知曲說著就要跪了下來,被梅姨扶住了。
“二小姐快別說了,老爺有恩于我們一家,這恩我們總該要報了才安心啊?!泵芬虦I眼婆娑道。
“那知曲就謝謝您了?!焙沃苷\懇的道謝。
再呆一小會兒何知曲便離開了,在離開前,她還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在心里默默道:“盡管我的出生,并不得你待見,但我身上依然流著你的血,若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離去,我做不到,所以,您一定要醒來,哪怕不是為了我?!?p> 梅姨送走了何知曲,回到病房便看到已經(jīng)坐起來的人,猶豫了下,便開口道:“老爺,真的不打算告訴二小姐嗎?她……”
“梅姨,你不會明白的,這其中的事情很復(fù)雜,稍稍不慎,她便又會受傷,所以,就當是為了她,你且瞞著吧?!焙紊顦s打斷了梅姨的話,似透著無力道。
以前沒有為她考慮,現(xiàn)如今也該為她想想了。
梅姨張了張嘴,終是什么也沒有再說出口。
冬天的夜晚總是很寒冷,同時也很寧靜,特別是凌晨一二點這個時間。
高鵬默默地跟在了顧九珠的后面,什么話也沒有敢說一句,甚至若仔細看他的臉的話,還會發(fā)現(xiàn)些許紅暈。
顧九珠把手插進大衣的口袋里,眉頭微微蹙起,似在很惱火,步子也走的特別的快。
高鵬一直跟在她后面,她走得快,他也跟著走得快,倏地,她突然停了下來,自己來不及剎車,直接撞了她的后背。
高鵬:“……”
顧九珠皺了皺眉頭,無聲的翻了個白眼,這才道:“合同呢?”
合同?高鵬腦子一陣短路,似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疑惑道:“什么合同?”
顧九珠把眼珠子往上一翻,隨即才咬牙道:“傅之言給你的合同!”
“喔喔……等會兒,我好像放在車上?!备啭i反應(yīng)過來了,趕緊跑去停在不遠處的車子,把合同找出來。
高鵬很貼心的把筆也拿了過來,合同和筆一起遞給她,而顧九珠也干脆利落的把合同簽了,然后遞回去給他,道:“明天,叫傅之言來找我。”
說完便走了出去,走了幾步,才微微偏頭,似很平靜卻又帶有威懾力的聲音響起來了。
“至于你?最好別讓我再見到,否則!我讓你斷子絕孫!!”
高鵬一臉驚恐的看著顧九珠的背影,在心里直喊娘道:“媽媽呀,要不要這么殘忍,要不要這么暴力,不就是一個吻么?至于嗎?咦……不對,這貌似是自己的初吻吧?哎……怎么感覺自己虧大發(fā)了呢?”
等高鵬回過神來時,只看到顧九珠揚長而去的車影,獨留自己一個人孤單的站在原地,等等,她剛剛開走的明明是自己的車?。?!
高鵬直接跳腳了,完了,這不光初吻沒有了,連車也沒有了,我的錢啊??!
高鵬一幅要哭的樣子,心疼的不行,直到看到手里的合同才有點欣慰,哼?。∏迷p勒索小傅總?cè)ィ。?p> 總監(jiān)的心情最近都很不錯,這是跟在傅之雪旁邊的人都發(fā)現(xiàn)的問題,只是這并不意外著能持續(xù)很長時間,這不問題來了。
“我記得之前有叫你們好好檢查過的,這個,這是顧客的反饋,還有這個,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行嗎?這么低級的錯誤,你也能犯嗎?”這是傅之雪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若不是事情的后果很嚴重,她才不想呢!
銷售部門的部長和負責調(diào)研的組長,全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傅之雪看著她們這個樣子,心里頓時沒來的一陣煩躁,捏了捏眉心,走了下來,道:“給你們一次機會,現(xiàn)在說說該如何解決?”
銷售部門的部長猶豫了下,便道:“不如,我們把這批貨,低價賣出,這樣既減少損失,也能處理那批積壓的庫存。”
“我覺得這個方法不錯,而且據(jù)我們調(diào)查,這市場上還是有很多低階消費群體,他們只看價格的高低,很少會了解這個產(chǎn)品的質(zhì)量,所以,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闭{(diào)研的組長也在一旁附和道。
傅之雪先是想了想,眼睛微微瞇起,看著對面的兩個人,冷笑道:“你們膽子倒挺大的啊,竟敢打著傅氏的招牌,去賣劣質(zhì)的商品,不錯,真心不錯?!?p> 傅之雪的話讓那兩個人頓時煞白了臉。
“機會我是給了你們了,既然你們不珍惜,我也沒有辦法了,而且你們身為傅氏的一份子,不為傅氏的榮譽著想也就算了,起碼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好了,我想傅氏不需要你們了,你們也可以走了?。 备抵]了揮手,似很失望的閉了閉眼睛,實在不想看到她們。
“總監(jiān),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蹦莾扇说吐暻蟮馈?p> “我想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依舊沒有睜開雙眼,這是冷冷道。
“總監(jiān),我們……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p> 傅之雪覺得她們的聲音實在聒噪,按了內(nèi)線叫自己的秘書把這兩人趕出去。
等那兩人走了,傅之雪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似很煩躁的樣子。
過會兒,傅之雪才緩緩回過身,拿起桌上的那兩份文件,走了出去。
傅之言越看那兩份文件眉頭便皺得越深,隨即“啪”的一聲,把文件狠甩在桌上,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上個月。”傅之雪道。
“上個月?”傅之言呢喃道,隨即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忙按了內(nèi)線吩咐高鵬道:“高鵬,你把上次嚴謹整理出來的文件找出來,然后送過來。要快!”
等高鵬進來時,傅之言很認真的對比了所有的數(shù)據(jù),看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才有了些頭緒,雖然不能直接下定論,但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事情其實都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怎么了?這有問題?”傅之雪很有耐心的等著,看傅之言似想通了的表情才出聲問道。
傅之言往后靠了靠,把手墊在頭的后方,看著傅之雪,問了一個不相關(guān)的問題:“若傅氏被毀了,你會如何?”
傅之雪有些云里霧里的,微微蹙眉,隨即才鏗鏘有力道:“我不會讓傅氏陷入這境地?!?p> 傅之言輕笑一聲,隨即坐直了身子,道:“我記得我們公司每年都會給偏遠的地區(qū)捐贈一些物品,你把這批貨捐過去,至于之前所剩的原料……額……這樣吧,我這里有認識一些人,等會兒讓高鵬整理名單,發(fā)給你,然后你按照名單上的人,一一的聯(lián)系,他們會有辦法幫我們解決的。”
“可若把這批貨都捐出去的話,那公司不是虧損的厲害嗎?”傅之雪似不同意這樣的做法。
“所以,這就要看你的了,只要你能聯(lián)系上名單上的人,并和他們談攏,我想這筆虧損就應(yīng)該可以補回來?!备抵缘?。
傅之雪蹙了蹙眉,過會兒才“嗯”了聲,這才走了出去。
“等等,”傅之言開口叫道,在傅之雪回過頭時,很認真的提醒道:“要記住,你要聯(lián)系的這些人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整個過程必須只有你一個經(jīng)手,否則,后果不是你我能想象的?!?p> 傅之雪張了張口,本想問為什么,但終究沒有問下去,他既這么說,便有一定的道理。
等傅之雪走了,傅之言的視線便落在桌上的那幾分文件上,眼神里似有股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