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雪沒想過會在這種宴會遇到林師。
“隨隨便便,勾勾手指就有男人靠上來?”
聲音似不屑,又似戲虐,讓傅之雪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循聲望去,這才看到那人慵懶的斜靠在左側(cè)的墻壁上,微暖的燈光傾瀉下來,籠罩在他身上。
也不等傅之雪回答他,林師抬眸,與他對視著,戲虐道:“我怎么沒有看出來你有那么大的魅力?”
傅之雪蹙著眉頭還沒有舒展,想來是他聽到了她與何娜的對話了,不過……微瞇了瞇眼,道:“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見識過我的魅力?!?p> “喔,是嗎?”林師從腹見發(fā)了一個單音,人也已經(jīng)渡步到傅之雪的面前。微低頭看著她的頭,道:“你所說的,你的個人魅力如果是你的這一身的話,我給的評分是不及格,甚至比我做的模型還、不、合、格。”
林師成功的看到了她的臉沉下來的樣子,心里不免有些自豪感,退了一步,睨了她一眼,這才轉(zhuǎn)身走出宴會廳。
傅之雪看著林師的背影,嗤的一聲,冷笑了起來,“拙劣的人,也配對她吹毛求疵?哼……”
彼此嫌棄的兩個人在回到各自的家中時,都做出了不同的反應(yīng)。
“大小姐,這……這衣服真的要扔掉么?”傭人實在奇怪的很,上次她想幫小姐扔那兩套地攤貨的衣服,卻被小姐制止了,如今,這么好的衣服卻要扔掉,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傅之雪瞥了眼那裙子,眼都不眨一下的便道:“扔掉?!?p> 那傭人抱著那裙子走了出去,可惜的搖了搖頭,末了做了個決定,反正大小姐都不要了,不如留給自己,這可是自己五年的工資都買不起啊。
傅之雪伸手啪了一聲,打開了衣帽間的燈,這才看了看自己懸掛著的衣服,除了幾件運動裝和幾套禮服,剩下的全是她上班穿的職業(yè)裝,還真是單調(diào)的很呢。
視線在衣柜的角落上停留,這兩套廉價的衣服,自己是不會穿了,但,倒是可以在實體店買幾條牛仔褲。
傅之雪同學(xué)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林師左右了。
而另一邊……
林師拿起那張素描,用食指輕彈了幾下,“嗯……還不錯,這姿色還真是可以勾勾手指就有男人靠上去,而自己……”
林師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也想靠上去的想法。把那張素描放在桌上,關(guān)上了壁燈,算了,很是多想想自己的模型,他和她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桌上赫然是傅之雪今天那幅著裝的素描,活色生香。
“唉,也就我們這兩個老夫老妻了,看看,這都養(yǎng)了什么孩子啊,阿言搬了出去,慕堯那小子也不知道在忙啥,整天都不見人影,而慕笑,直接甩了個,‘我要出去工作’的理由給我,人也整天不見人影,你看看,這都什么孩子啊,真是的。”慕父雖這樣念叨著,但內(nèi)心是無比的希望,他們能多陪陪自己的。
“平時見到了人不老是在懟人家么?看吧,這就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誰會陪你這老頭???”慕母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前方的電視,聽到慕父發(fā)的牢騷,忍不住的懟了回去。
慕父那伸長的脖子一縮,那張老臉紅得不行,看到慕母不理自己,厚著臉皮走到慕母旁邊,“老婆,我這不是有你陪么?”
慕母眼里似有一絲波瀾,不理他,繼續(xù)看她的電視劇。
而此時的另一邊……
“慕笑,你膽子還真是大,竟敢來傅氏上班?”慕堯從牙縫里憋出這么一句話來。
慕笑聳了聳肩,看向另一邊的何知曲,笑著對她道:“知曲,拜托你把這妖孽帶走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他?!?p> “慕、笑……”慕堯瞪她,眼里隱隱有著怒火。
何知曲杵在兩個人的中間,一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樣子。
慕笑看慕堯那隨時要暴走的怒意,識相的舉手投降:“好啦,好啦,我錯了,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辭了這份工作的?!?p> 慕笑一幅“你要是敢讓我辭職,我跟你拼命”的表情。
慕堯冷笑,很確定的說:“你來傅氏上班,傅之言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p> 慕笑點點頭,她要是告訴傅之言,那還得了,還不如先斬后奏。對了,還有爸媽那里,她還沒有和他們說呢。
慕堯冷冷掃了她一眼,立馬掏出手機,給傅之言打電話。
慕笑一著急,直接伸手奪過他的手機,卻不想慕堯把手機往上一伸,奈何慕笑穿著高跟鞋也夠不上啊。
“慕堯,你給我掛掉??!”夠不著,慕笑只能用眼神威脅他道。
慕堯豈會受她威脅,聽到手機里傳來傅之言的聲音時,冷聲道:“星光門口,有個罪人要和你負荊請罪呢。”
慕堯一掛電話,就感受到慕笑拿憤怒的眼神,還有她那生氣時變了語氣的話:“慕堯,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慕笑你竟敢說我過分,你既然瞞著我們要進傅氏,就應(yīng)該會想到這結(jié)果?!蹦綀蛱裘迹毖劭此?,眼里盡是凌厲的光。
“我……”慕笑一時無言以對。
“慕笑,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同意,但唯獨進傅氏不行。”慕堯鏗鏘有力的開口。
“可慕堯,我并不想躲在你們身后?!蹦綀蛭⒌椭^,細聲道。
慕堯的眼眸微凝,剛想開口,卻不想看到慕笑身后不遠處的人,微側(cè)著身子,攥著在一旁呆愣的何知曲走向自己的車子,越過慕笑時,道:“你還是和他解釋吧?!?p> 何知曲“哎哎”了幾聲,卻不想被慕堯攥著直接把她塞進車里了。連給她緩沖的時間都沒有,便直接開車走了。
何知曲有好幾次都在偷偷撇著自上車以來就一直繃著一張臉的慕堯,她其實有好多問題想問啊??!
也不知道被何知曲那多少次的一撇,讓慕堯失去了耐心,“想問什么就問?!?p> 臉上繃著的,但語氣卻是溫和的。
何知曲一怔,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呃……就是你為什么不同意你姐去傅氏上班???”
何知曲想起今天她看到慕笑時的場景時也是一怔,她是真的想不到慕笑會來上班,畢竟曾聽過慕堯說過,她姐很忙的。
慕堯“唰”的一聲,在路邊來了急剎車,而這突然的情況,把何知曲甩了甩,幸好有安全帶,不然她估計會飛出去的。
慕堯抬眸看她,眼里有著她沒有見過的深邃,定定地看她一會兒,才道:“知曲,我們……其實,我們恨傅家……”
何知曲睜圓了雙眸,“可……之言不……不是傅家人么?”
慕堯搖了搖頭,道:“確切的說,我們恨得只有一個人,就是傅家的家主,傅戰(zhàn)?!?p> 傅戰(zhàn)?何知曲微微瞇了瞇眼,商界傳聞,傅戰(zhàn)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不僅陷害自己的弟弟,還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這些是真是假?可慕堯他們家,并沒有在商場上混啊,也不可能和傅家有什么交集啊?
“慕堯,你和之言是什么時候認識的?”何知曲很是好奇。
慕堯先是一愣,須臾,才低低的笑出了聲,伸手蹂躪了一會兒她的頭發(fā),才道:“我和我姐,還有傅之言青梅竹馬,只不過……”慕堯頓了頓,才低聲道:“只不過,在我們十五歲的那年,我們?nèi)松l(fā)生了改變?!?p> 似想到什么不該想起的畫面,慕堯微微皺眉,眼里閃過了一抹痛苦。
何知曲微愣,也不知道為什么,手下意識地便附在他的手上,輕聲安慰道:“都已經(jīng)過去了,慕堯。”
慕堯的神色還沒有散去,對于他們?nèi)齻€來說,十五歲的那年,可以說是他們非常痛苦的人生經(jīng)歷。只是……
慕堯輕拍了拍他的手,揶揄道:“我以為你會說‘沒事的,有我陪著你呢。’?!?p> 慕堯斂去眼中痛苦的神色,恢復(fù)了以往的表情來。
何知曲抽了抽自己的手,臉上有些不自然,“你……你好好開車吧,我……我餓了?!?p> 慕堯笑了笑,不在調(diào)侃她,啟動著車子,往家里的方向開去。
慕笑看著幾步之外的傅之言,微愣,她真的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和他解釋。
“聽說有人要想我負荊請罪,那人是你?”說話間,傅之言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了。
“我……我……今天是我在傅氏上班的第一天?!蹦叫σ徽f完,直接把頭低得很低,不敢看他。
傅之言剛剛還掛著的淺笑,瞬間消失殆盡。
“你……你說什么?上班?”傅之言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死心的再問了一句。
慕笑這才微微抬頭,與他對視,眼里是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倔強,“你沒有聽錯,我來傅氏上班了?!?p> 傅之言的眼眸微閃,道:“笑笑,你……”
慕笑的嘴角微挑,斜眼看他:“怎么?你要勸我么?”
傅之言看她那倔強的眼神,干脆避開,直接答非所問:“走吧,我送你回家。”
還沒有等慕笑回答,他人已經(jīng)走了過去。
慕笑看他的背影,在心里想到:“傅之言,你以為你逃避的了么?”
車上,兩個人的沉默著,沒有一個人先開口。直到到慕家門口時,傅之言熄了火,才低聲道:“笑笑,把工作辭了吧。”
辭了?談何容易。
慕笑冷笑,微微有些憤怒:“不可能的,傅之言!無論如何,我絕對,絕對不會辭了這份工作?!?p> “笑笑……”他厲聲叫道。
“傅之言,你是在擔(dān)心么?擔(dān)心傅戰(zhàn)會傷害我是么?如果是這樣,那你倒可不必,我會向你證明,我不是要站在你身后,而是要與你并肩?!蹦叫Φ讱馐愕拈_口道。
“笑笑,商場如戰(zhàn)場,這些都不是兒戲。聽我的,辭了這份工作?!?p> 慕笑側(cè)著身子看他,冷笑道:“聽我的?傅之言,你怎么不說你聽我的?從遇見你以來,你哪次是聽我的,琴你不拉,Ok,沒關(guān)系,但這一次,傅之言,我不會再聽你的了,我會在傅氏工作,工作到你愿意放下手中的東西,陪我過我想要的生活。否則,你要是在商場上呆多久,我就呆多久?!?p> 慕笑一口氣說完,立馬下車,在要關(guān)上車門時,又道:“傅之言,我真的想與那肩并肩,所以,這一次,別趕我……”
傅之言看著慕笑消失的背影,頭一低,俯在方向盤上。
笑笑,你太低估他的心狠手辣了,我只怕我護不好你……算了,也罷,既是你想要的,我便護著吧,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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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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