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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忘川

第二十五章 九重天10

一朝忘川 笑若孚瘋 3107 2019-03-16 13:33:00

  天邊掛著太陽,這頭天色青涼,淅瀝瀝的在下著太陽雨。細(xì)絲的雨掛在樹頭花間,打到舌尖上都是甜滋滋的。

  小四在天樞宮躲了兩日,躺了兩日,這兩日天樞宮卻出奇的平靜,沒有戲臺,沒有來客,連貪狼都好似貓在別的宮中沒出來調(diào)戲仙女。

  甚是奇怪。

  窗外的雨不算大,只稍稍浸濕了窗欞,染得碧葉紅花顏色更加深沉,倒像是夏日。小四看著窗外發(fā)呆,思緒跟著偶爾的幾聲婉轉(zhuǎn)鳥鳴不知飛去了哪里。

  一路哼著歌的鳶尾,提著框蜜餞打門而進(jìn)時,她依舊望著十里遠(yuǎn)處那池碧水蓮葉,嘴里喃喃:一夜雨聲涼到夢,萬荷葉上送秋來。

  蜜餞往她眼前一放,鳶尾歡歡喜喜地坐在她身旁,面容粉嫩似開出朵桃花來:“小四,這兩日是慈航道人開壇講法,天帝請了一干子神仙過去,就連妖界都派了幾位皇子去了天乘宮,而且...而且還聽說天帝還親自召了容川戰(zhàn)神回來?!?p>  小四看著蜜餞的面子才回過神來,隨口問了句:“什么神仙,這么大的面子。”這么大的面子,讓鳶尾這廝如此春心蕩漾。

  :“這你都不知道!”鳶尾眼睛放著金光,滿滿崇拜之情快要溢了出來,“在我還沒出世的時候便知曉,上古以來最厲害的戰(zhàn)神便是容川。不過聽聞上次的仙魔大戰(zhàn),白帝玄囂與容川戰(zhàn)神并肩作戰(zhàn),白帝以身封印魔尊,容川上神身負(fù)重傷,才換了六界幾萬年太平,而后,他便不再管天界諸事,獨自暢游六界去了,這幾萬年生的眾仙都只在畫上見過他的尊容,今日得見他真顏,不知太乘宮的大門是不是都被擠破了?!?p>  小四繼續(xù)拾了塊蜜餞塞到嘴里,她青黛一挑:“所以,你打算去聽佛法?”

  鳶尾點頭,使勁兒點頭,恨不得將頭從天上點到地下。

  :“那你去便是?!?p> ?。骸翱墒恰S尾要與小四在一起,小四獨自在宮中,鳶尾不放心嘛?!?p>  :“你是說我在天樞宮你不放心?”

  鳶尾點頭。

  :“高墻厚瓦,滿院仙侍,你不放心我?”

  鳶尾接著點頭。

  得了,她便就是賴著自己了。

  好不容易得兩日清閑,在得兩日清閑便可以抱著金磚磚回凡間與司空團(tuán)聚了。此時此刻,想到滿口湖沁的伏衢,看自己不慣的昆侖仙子,就連白延麇現(xiàn)在總是一臉自己欠他黃金白銀的樣子,小四心力交瘁得很,實是不想去給自己找麻煩。

  正想拒絕,卻見這方雨打春花的鳶尾。

  眼角含淚,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裝的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正好打中小四的死穴。哪讓她從來都吃軟不吃硬,更何況還是鳶尾這樣模樣可人的軟妹子。

  無奈只能應(yīng)她:“去!我與你去便是,不過,我不進(jìn)太乘宮,我就在近處自己晃晃,可好?”

  鳶尾這下歡喜,又樂得似小雞啄米,急忙答道:“好好好!小四最好!”

  小四在心中悲嘆,當(dāng)初以為自己撿了個軟妹子,現(xiàn)下看來,是個坑才是。

  十三重天的太乘宮排了條從天上至下的大長隊,門口派著天兵攔著,才不讓這方剛踏破門檻的又去撞破宮門。

  那位神仙當(dāng)真是有夠大的面子,粉絲之多,比上凡間江南花蘭坊的青衣名角兒,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小四在隊伍外打望,從這頭遙遙望不到那頭,想那天帝坐著帝位都不一定有這般待遇,果然這是個看顏的年代,天帝應(yīng)當(dāng)醋一醋才是。

  小尾巴排去了隊伍的末尾,盡頭蓋著厚厚云層,遠(yuǎn)到實在看不見她的身影??磥恚焐谥?,是排不到了。

  小四決定找處僻靜的院子歇著,與著太乘宮相對而去,走走停停,不出半刻,當(dāng)真尋到處景秀幽深的好院子。

  園中的紫藤樹長得極好,每一棵都足有三人環(huán)抱的大小,紫色花蕊鋪天蓋地將這出園子遮掩的似個世外桃源。小四找了棵稍稍更加粗壯的樹,十分輕巧地爬上去,尋了個睡覺舒適的地方。誰說只有春天容易犯困,常人道:春困秋乏夏倦冬眠,明明哪個季節(jié)都能找到睡懶覺的好理由。小四枕著只手,躺在樹干上,紫色天穹下,一池碧水,青蓮乍開,躍起幾條鯉魚爭先恐后地銜起片蓮花。和風(fēng)窸窣,紫藤沙沙作響,如此美景,小四打了個哈欠,就此困了過去。

  等日近黃昏時,透過紫藤花,遠(yuǎn)方幾處燈火照了進(jìn)來,小四睡意朦朧也覺無甚大礙,翻個身又直挺挺地睡過去。

  直到紫藤園,又闖進(jìn)兩位仙人。

  小四半夢半醒間,偶然聽得一句:“你與我初見你時,不同了?!?p>  喝!聽著這開場,說這句話的定是個負(fù)心渣男無疑。

  只聽另一女子話中有兩分哽咽,她道:“可我一直戀著你,我從未變過,你見人只道只與我妖界見過一次,可三千年前,天家盛典,你當(dāng)我那曲羽衣舞是為誰跳的?”

  軟糯細(xì)語甚是我聞猶憐,小四迷蒙得瞌睡去了一大半,依舊懶懶躺在樹上不愿起來,心里盤算著,從古至今便有先來后到的規(guī)矩,自己比他們早到不止一兩刻,所以聽到的這些算不得是偷聽墻角。

  于是翻了個身,瞌睡又去了一大半,聽得更加心安理得起來。

  只聽樹下那男仙又道:“我從不愛參加天家盛宴,那日我尋了處角落的位置,作了個軀殼在那里罷了?!本徚艘粫海州p聲道,“既然你早就認(rèn)識我,妖族救我,為何當(dāng)作第一次與我相識?”

  女仙有些啞口,她瞪著水波蕩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男人,媚氣恒生,嬌柔似水。

 ?。耗愦蠡槟侨眨~間花甚為妖冶好看,可是什么花?”

  女仙答得有些遲疑:“不過是仙侍瞎畫的?!?p>  男子悵然一笑:“呵,都聞玄女自持高傲,怎肯就乖乖聽話嫁給三殿下,對這門親事很滿意的妖族,為何又為何忽然愿意退婚與天族何解,是我太傻,我竟沒想到,那日去的分明就不是你!”

  玄女?小四只道慘了慘了,聽八卦居然聽到了白延麇和玄女身上,小四確是無心參合,現(xiàn)在下樹還來不來得及?

 ?。骸鞍琢魈K林匆匆一眼,我未認(rèn)得你,是因你根本不是她。她的眼睛,與你的不一樣?!?p>  白延麇說話委實有些直,有些傷人了些。小四乖乖坐在樹頭,一挪也不敢挪,生怕發(fā)出些響動,驚動了樹下那二位仙人。于是乎,從袖間取出兩方絲帕堵到耳朵里,可他們的聲音依舊很有穿透力,一個勁兒的往她耳朵里鉆。

  玄女的冷笑有些刺耳:“你以為就是她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你便能認(rèn)出來是她嗎?就算認(rèn)得出,你能怎么樣?下月你我大婚,你能駁了西王母與天帝的面子,與我昆侖往后為敵?”玄女眼神中藏著苦楚,“我見過你,不止那一面,初見你是在東海,那時蠱雕禍害東海鮫族,天帝派了幾方天兵鎮(zhèn)壓卻還是死傷慘重,那日你持一柄薄劍而下,斬了蠱雕,力挽狂瀾。便從那以后,我殷夙就發(fā)誓唯白神君不嫁。后來,我聽聞那年天宴有你,便與青丘玄女學(xué)了羽衣舞,苦練三個月舞藝。而現(xiàn)在,你卻說我不是那個與你匆匆一面的我的傀儡,白延麇,她只是我們生命中一個過客,真正愛你要與你成親的人是我,是我昆侖玄女殷夙?!?p>  聽了這樣一番深情款款的告白,白延麇臉上還似又臭又冷的死湖,沒有絲毫波瀾,他冷冷道:“白延麇謝過玄女抬愛,可我當(dāng)日應(yīng)下與玄女的婚約,是應(yīng)下的與那貍貓的婚約,如今貍貓變成太子,此番應(yīng)當(dāng)是不做數(shù)了?!?p>  玄女天下無雙的美貌,又如此深情,聽得小四都為之心動了動。哎!白延麇真是人不可貌相,怎么聽著這對話,有辜負(fù)玄女情意之趨勢,渣男!比貪狼還渣的渣男!

  小四嘆了聲可惜,雙手往后一攤,支撐著身子,霎時摸到個細(xì)細(xì)滑滑的東西。她往后一瞥,只見一條八尺長的青色花蛇附在她的手上,口里嘶嘶地吐著信子。

 ?。骸吧?!蛇!我的天呀!”

  小四大嚷一聲,身子一斜,直直地從樹上摔下。

  “哐當(dāng)”一聲落到地上,屁股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阿喲,疼死我了,該死的!這個季節(jié)怎么還會有蛇!”

  小四揉著屁股抬眼一瞧,自己正正好落到玄女與白延麇中央,他倆此刻正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

  氣氛有些尷尬...

  小四尷尬得呲牙一笑:“哎呀,真巧,你們怎么在這兒?我告訴你們阿,不要在這個林子待久了,林子里有蛇!”

  白延麇倒是展開眉間,破冰似地回了句:“哦,真巧?!?p>  看兩位沒有要自己個說法的意思,小四站起來拍拍屁股,再次報上個齜牙咧嘴的傻笑:“那什么,你們先聊,我就先走了。”

  三十六計中最厲害的一計便是適用于此中情況。

  溜!一定要溜!

  且要他們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要溜!溜得越快,他們就越不會發(fā)現(xiàn)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此乃高策!

  小四奉行著高策而去,溜得太快,沒來得及注意玄女的表情,她嬌如初開菡萏的臉上,滿目憎惡,皆是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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