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美,你隱居山林了,誰來保衛(wèi)天啟邊關(guān)?你軍權(quán)在握,皇上不放心,你交出軍權(quán)不管世事,他更不放心!”
霍朝云一番話,完全點出了夏侯老爹如今尷尬的處境:進退維谷。作為鎮(zhèn)北軍的最高統(tǒng)帥,夏侯老爹居廟堂之高是錯,處江湖之遠,亦錯。
眼瞅著宮門近在眼前,他們離開皇宮之后若是私下見面,會引起皇上猜忌,這對兩家是禍非福。
夏侯老爹抓緊最后的時間,和霍朝云索要承諾。
“我這一生,唯一的牽掛就是曦兒,朝云,若我將曦兒交給你們,你能保證曦兒此生平安無憂嗎?”
“朝云必不負君之所托。”霍朝云雖然眼睛沒看夏侯老爹,但他的語氣難得認真。
夏侯老爹回臨安之前,曾經(jīng)讓程伯私下里詢問過霍朝云此事,那時霍朝云就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但事關(guān)夏侯曦,夏侯老爹不得不慎重,他必須當(dāng)面確認霍朝云的態(tài)度,看對方是念及舊情勉強答應(yīng),還是真心會對夏侯曦好。
現(xiàn)在他得到了霍朝云的親口承諾,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俺疲x了!”
霍朝云真誠的說:“你要真想謝我,就給我好好活著,別總想著去陪阿辭。阿辭可比你厲害多了,根本用不著你陪?!?p> 說話間,二人出了宮門,相互使了個眼色,就又開始做戲了。
“夏侯將軍,告辭?!被舫茠熘信频男δ?,儒雅的說。
“哼,似平陽候這般落井下石之人,在下還是少見為妙!”夏侯老爹說完,憤然甩袖離去。
霍朝云看好兄弟漸漸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天意難測,時間它把一個囂張跋扈的虎崽打磨成了處事圓滑的老貓;把曾經(jīng)好成一個人的兄弟砍成兩個相互敵視的個體。
等候在宮門外的平陽侯府馬夫看自家侯爺站在原地不動,不由走到霍朝云身邊,學(xué)著霍朝云的樣子抬頭望天。
“侯爺,您看什么呢?”
“我在看這天上的云彩?!被舫普A艘幌卵劬Γ^續(xù)望著天空。
“云彩?”馬夫不解,“云彩每天每天都掛在天上,那有什么好看的?”
“云彩是沒什么好看的,但通過云彩,我們可以預(yù)知陰晴雨雪?!?p> “侯爺是說,今天有可能會下雨?”
“或許吧?!被舫瓶粗缈杖f里,語重心長的說:“這天,終是要變的,即使今天不變,未來總有一天會變。”
“侯爺說的好有道理,奴才受教了。”馬夫面上恭敬,實則內(nèi)心在狂翻白眼。
他心里尋思這不廢話嗎?這天兒要是每天都晴的話,那河里的水哪來的?
霍朝云走到馬車邊,撩起簾子跨步邁上馬車?!白甙伞!?p> “駕!”下人跳上馭座,抖落韁繩,“侯爺,咱們是回府嗎?”
“回府干嘛?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被舫圃尞惖穆曇舾糁熥觽鞒?。
馬夫輕輕的“吁”了一聲,剛跑起來的馬車就這么停在了路中央?!澳窃廴ツ模渴侨ジ∩w喝茶嗎?”
霍朝云嫌棄的說:“浮生居的茶有什么好喝的?那種大碗茶,還不如我在家澆花的水貴呢!”
馬夫摸不清霍朝云的心思,大著膽子問道:“那侯爺,咱們這是去……”
“難得正大光明出來一趟,當(dāng)然是去花月樓喝花酒了!”霍朝云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f道。
“花、花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