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鰭死了,少翀也被關(guān)起來了,魔皇那邊正急著與天帝周旋,想方設(shè)法,也要把他唯一的兒子給救出去?!?p> “哦?”心弗喝口茶:“他打算如何周旋?”
烏鹓道:“犯下這樣的罪,想名正言順出去亦非易事,但魔皇卻說他是被雛鰭蠱惑,并非主使之人,既那雛鰭已死,便提出從輕發(fā)落從屬眾人。”
心弗冷哼一聲:“已經(jīng)是死無對證了,他這招也見怪不怪了,為救兒子心切,倒也可以理解?!?p> “正是呢,又是獨子,陛下這會也犯難呢?!睘觖g撿一塊好的點心說道:“況又有另一層意思,這天下需要安撫,魔域又何嘗不是?天帝他也有些為難?!?p> 心弗點點頭,似有所思,看來結(jié)果很明顯了,釋放少翀,恐怕只是時間和形式的問題了。
要說魔皇也算個本分之人,多年來只為守好一畝三分地,不怎么愛作妖,也不禍害世間之人。怎就生出這么一個野心勃勃的兒子?又是陰狠毒辣。
不得不令人唏噓。
吃過午飯后,心弗有些困又懶得動,只斜倚在睡塌上看書。她忽覺一股陌生靈氣在四周縈繞,便警覺地坐起來:“誰?”
原是唐晏不放心她,近日又閑來無事,便前來看看她,自知不好現(xiàn)身,只隱去真身悄悄看看她,既然被她識破,他便現(xiàn)了身形道:“是我?!?p> 唐晏身著一件降藍色蟒袍,遠遠地立在門口,心弗看他,竟有些落寞傷感之意:“尤哥哥?”她放下書,趕緊站起身來。
她趕緊叫彌兒捧了茶來,一邊二人桌前落座。
接過心弗遞來的茶水,唐晏微微頷首:“夙兒,身體可好些了嗎?”
“嗯,夙兒還沒來得及道謝……”
唐晏打斷她:“夙兒不要和我這般疏遠,好嗎?”聽她如此客套,他十分難過。
二人只在房內(nèi)說話吃酒,交杯換盞間,天已漸暗。
心弗提起酒杯看看窗外,一邊神神秘秘地說:“等天再黑些,我?guī)闳€好地方!”
唐晏微笑著點頭,又見懶洋洋趴著的小獸甚是可愛,不免逗弄一番,赤羽獸被撓得來了精神,咬著他的蟒袍不肯松嘴。
二人見它模樣可愛,歡聲笑語自不必說。
烏鹓在殿外經(jīng)過,聽得里面十分熱鬧,心里想著公主這樣才好,一邊走開去忙別事了。
怎知有那多嘴的,又是天后派來的仙官,蟄伏在悵絮宮許久亦無甚收獲,正苦于無功可邀,今被她捉住了把柄,怎會放過。一時去了天后處告狀,并添油加醋凈說些難聽的話。
天后正與享顰一處,見那人說了這些難聽的話,一時也十分惱怒。享顰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她顯然有些抑制不住的開心,并一臉看熱鬧的嘴臉,昂著頭立在天后身側(cè)。
天后起身來道:“前面帶路!”
享顰在一旁小聲提醒:“要不要叫上殿下……”她要他看清楚這位未來天妃的作風,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待天后點點頭,享顰趕緊令人去請二殿下,慵洵這邊雖傷寒未愈,也只一同前往。
悵絮宮。
天后令仙官無需通報,一行人悄聲到了寢殿外,只聽得里面歡聲笑語,毫無半點規(guī)矩,便越發(fā)惱怒,只回頭看了慵洵一眼。
慵洵先走了進去。
只見桌旁橫七豎八倒著些空酒壺,二人則各坐于桌邊,心弗更是手舞足蹈,似乎非常開心,竟完全不似與自己在一處時的拘謹。
慵洵本就得了傷寒,他輕咳兩聲,代表提醒她有人來了。
此時早有仙官通知了烏鹓,烏鹓知道來者不善,趕緊向?qū)嫷钸^來,卻見天后已經(jīng)到了,她便插空溜了進去。
心弗酒喝的不少,頭有些暈暈的,看見慵洵便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自顧拉著唐晏吃酒。
烏鹓趕緊走進去,低聲道:“公主,天后來了,快別喝了……”
享顰生怕錯過了好戲似的,顧不得其他,只推搡著姑母神往殿內(nèi)去,天后看了那桌上狼藉一片:“成何體統(tǒng)!”
心弗怔了一會,方才明白發(fā)生何事,卻只踉踉蹌蹌立下,道:“心弗見過天后?!?p> 唐晏緩緩起身,依舊帶著三分傲慢,并沒把這件事太當回事。如果他不能善待她,那么他會毫不猶豫將她帶走。
天后看看唐晏,淡淡地說道:“本后竟不知,七殿與心弗公主還有這樣深厚的交情?本后處理后宮之事,多有不便,還請七殿下先行回宮?!?p> 享顰跟著起哄:“是啊,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況還喝這么多酒……”
“七殿下,先回吧?!毙母サ吐曊f。
當然,唐晏非常明白,如果夙兒不愿走,他不能強求:“我只與公主飲酒罷了,天后莫受小人蠱惑?!彼⑽㈩h首,轉(zhuǎn)身離開。他也清楚,此刻他說的越多,越會被人理解為二人有私情。
“來人!罰心弗公主十日內(nèi)禁足,不許走出房門半步!給本后好好反??!”天后嚴厲的說道,不容她做任何解釋。
天后盛怒之下,慵洵知道此刻他只有沉默,才能不將她置于更大的難堪。
心弗還想辯駁,卻被烏鹓拉住,她沖心弗搖搖頭:“天后盛怒之下,公主何必多說?多說多錯?!?p> 待天后一行人離去,他將她輕輕扶起。
想到她方才的模樣,慵洵心中一緊,轉(zhuǎn)身離去。
“公主,是烏鹓思慮不周,不該讓你們單獨在房里飲酒的……”
“來人!查查方才誰出去過?!”心弗卻厲聲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