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笑道：“不用擔心，過得幾日你便知曉?！?p> 濯清對戴亮說道：“我已經(jīng)讓人從濠鏡澳買了一批槍械，去年在江南已經(jīng)使用，效果不錯。等他們回來后就可以仿制。不過制造技藝、鋼鐵原料這些要再提高非一朝一夕之功。我們可以先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先易后難嘛！”
戴亮點頭稱是，兩人一點也不見熬通宵的疲態(tài)。
這時小蚊子找到濯清，說柳慧發(fā)火了，讓濯清趕緊回去，今天都要請壽宴，還沒見他人影。
濯清一拍腦袋，都把這茬給忘了。趕緊跟小蚊子打馬回府。
柳慧對濯清的行為大為不滿，濯清也只有插科打諢，賠禮道歉才勉強過關(guān)。
柳慧無奈說道：“現(xiàn)在的大家閨秀都是以瘦為美，我看了幾家也不甚滿意，那些將領(lǐng)之女，又過于粗鄙。姑母現(xiàn)在也頭疼?。 ?p> 濯清笑道：“姑母，豈不聞：‘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壏謥砹耍匀痪蛠砹?，何必強求？！”
濯清說道：“有件事一直未和姑父說，等姑父來了一起商量一下?！?p> 柳慧讓人去把李鴻遠喊來了，李鴻遠正在做晚上客人來赴宴的準備工作，也只好到后院來了。
濯清等姑父落座后，把截獲賈珍與義忠郡王的秘信一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李鴻遠大吃一驚，臉色肅然道：“這事可不得了，瞞不住上面啊！”
柳慧也擔憂道：“清兒，這可不是鬧著玩，你可不能自不量力捂蓋子。”
濯清說道：“我打算回都中后，先去找太上皇說明此事。讓他給我臨機處理此事的權(quán)利，把主動權(quán)拿在手上?？偤眠^讓忠順親王那伙人落井下石?！?p> 李鴻遠點頭道：“你這樣做是對的，需要姑父幫什么忙？”
濯清說道：“我需要一千騎射俱佳的士兵?！?p> 李鴻遠搖頭說道：“九邊調(diào)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人雖不多，可是手續(xù)繁瑣，也未必能成?！?p> 濯清說道：“那有沒有不是士兵，但騎射同樣俱佳的人呢？我招募過來也好?！?p> 李鴻遠想了一會，突然說道：“大同北輝騰錫勒草原，有支部落，乃是錫伯部落分支。他們騎射都是上乘，幾十年前，因為遭受準葛爾襲擊，遷徙到大同外圍?，F(xiàn)在很多人，漢話已經(jīng)能夠流利地交流。其首領(lǐng)今日也會來赴宴，到時候與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或許能成?！?p> 圖克色里.涂木爾奇是錫伯部落首領(lǐng)，他的部落只有一萬多人。而大同士卒不含輔兵，就有兩萬人。正二品節(jié)度使李鴻遠的夫人過生日，在大同那就是大事。所以他也帶來幾匹好馬，幾十只羊來祝賀。
以前這樣的宴會，他都是邊緣人物。今天晚宴結(jié)束，準備告別的時候，卻被李鴻遠熱情地挽留了。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李鴻遠身邊站著一個少年，那少年身材高挑，看起來有七尺六寸，眉眼如墨畫，身形挺拔。只是膚白唇紅，顯得有點過于秀美。
李鴻遠笑道：“臺吉如此客氣，鴻遠實在過意不去啊?！?p> 圖克色里.涂木爾奇也笑道：“李將軍，錫伯部落分散在各處，我們這一支承蒙將軍關(guān)照，近些年來日子一直很安靜，一點小禮實在當不得什么?！?p> 李鴻遠指著濯清說道：“這是我外甥柳濯清?！?p> 又對濯清說道：“濯清快來見過圖克色里臺吉?！?p> 濯清上前施禮，圖克色里.涂木爾奇也還了禮。
賓主入座后，丫頭把泡好的茶端上來，李鴻遠說道：“我外甥其實亦是北靜郡王，他有件事想和臺吉商量?！?p> 聽得圖克色里.涂木爾奇聽得嚇了一跳。
濯清就把想借兵一事說了下，濯清說道：“剛才不說自己身份表明，是因為人多眼雜。我借兵的目的一個是騎兵反應(yīng)快速、機動靈活;另外是你們都是牧民，具有欺騙性，可以更好地不讓叛軍發(fā)現(xiàn);三是調(diào)動起來方便，不像邊軍那么繁瑣?！?p> 圖克色里.涂木爾奇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又看了看濯清才說道：“郡王爺、李將軍，此事非同一般，我需要回部落和部落長老商量，若是郡王肯屈駕前去，以郡王的口才，必定能解釋的更清楚，那樣也許把握更大些?！?p> 李鴻遠明顯覺得這個提議太冒險，想拒絕圖克色里。
濯清卻在這個時候說道：“好！正好我也想去領(lǐng)略下草原的風景?！?p> 李鴻遠忍不住丟了個白眼過去，冬天草原有個屁的風景。你以為在大同睡火炕呢，凍不死你。
圖克色里.涂木爾奇一拍巴掌說道：“好！郡王果然快人快語，辦事利落。那我們明日一早出發(fā)，我先告辭了?！?p> 李鴻遠送走客人后，埋怨濯清道：“你怎么能以身犯險呢？”
濯清笑道：“人做事總要有原因，他若對付我，能得到什么？天下熙熙攘攘，無非名利二字。我能帶給他名利，他還害我，豈不是傻？”
李鴻遠說：“他們畢竟是游牧部落，不是漢人。”
濯清大笑道：“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壞人。漢人也有漢奸，游牧部落亦有英雄。我看人，不看民族?！?p> 李鴻遠看濯清意志堅定，也就罷了，特地吩咐選五十個騎射出眾的士卒，一人雙馬，明天護衛(wèi)濯清前去輝騰錫勒草原。
次日，兩邊百十人的騎兵一起向草原進發(fā)。
濯清騎得是太上皇送他的俊馬，西域天馬，也就是伊犁馬，個頭比蒙古馬更高大。
濯清這匹黑馬是優(yōu)中選優(yōu)的好馬，雖然不是汗血寶馬，也是御馬里的佼佼者。
大家都是一人雙馬，濯清還有一匹是白色伊犁馬。濯清親切叫它們黑白雙煞。
等快馬加鞭到達草原部落時候，已經(jīng)是太陽西下。
紅色的晚霞映著枯黃的草原，邊上的湖泊波光粼粼。
濯清忍不住唱起來：
啊。。。哦吼哦吼哦吼。。。
藍藍的天上白云飄
白云下面馬兒跑
揮動鞭兒響四方
百鳥兒齊飛翔
要是有人來問我
這是什么地方
我就驕傲地告訴他
這是我的家鄉(xiāng)
……
這時候一個扎著辮子的少女，上面有五顏六色的辮繩，穿著杏色長旗袍裙，長及腳面，上身穿一個青藍色馬甲，下身穿青色的長褲，腳上蹬著馬靴。大大的眼睛，皮膚雖然不是很白，但看起來很健康。
馬蹄踏得夕陽碎，臥唱敖包待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