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邀戰(zhàn)天下,本來應(yīng)該是紫霞宮百席弟子共同的成就,結(jié)果讓一個還沒出過手的葉歡坐著給完成了。
其他九十九個擂臺上,足以馳騁江湖,叱咤風(fēng)云的一個個天驕弟子此刻在葉歡面前都黯然失色。
隨著時間流逝。
已經(jīng)沒有人想要挑戰(zhàn)他們。
一是紫霞宮弟子無一弱手,很不好打,一不小心就要傷筋動骨。
二是紫霞宮弟子看似有排名,從第一席到百席,但得不到所有人的承認(rèn),就算打贏了也不能服眾。
但葉歡就不一樣了。
作為紫霞宮的大師兄,他第一是大家所公認(rèn)的,打贏了他,就是打贏了所有紫霞弟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
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走近葉歡五丈之內(nèi),更別說一丈的距離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著一個人走到葉歡身前一丈,
輕輕地說一句,我來了,
擊碎他的狂妄!
……
葉歡周身十丈之外,里三圈外三圈圍滿了人,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不時還傳來一聲大叫。
那是里面的女眷受到了冒犯發(fā)出的叫聲。
聰明的、有自知之明的吃瓜群眾沒有選擇去挑戰(zhàn),而是站上了高處觀看。
比如旁邊的擂臺上。
反正現(xiàn)在沒人上臺比試了,放著也是放著,特別是連擂臺的主人都沒什么意見的情況下。
沒見著擂臺主人都跳上石碑上去看了嗎?
也不是沒有人膽子特大,想要踩到石碑上面去看。
結(jié)果這樣做的人全都被一腳踹了下來,除了本人,誰愿意刻著自己大名的石碑被人踩著。
顧家少主顧銘帶著兩個女眷擠在人群當(dāng)中,不時防備著被擠過來的咸豬手。
他的運(yùn)氣比較好,那晚的襲擊并沒有傷害到他們,甚至顧家人都沒有人受傷。
小蝶跟小吱望著坐在石碑之上,被萬眾矚目的葉歡,眼神復(fù)雜,一時間不知該作如何感想。
明明他們是萍水相逢,可因?yàn)閯e有用心的目的,讓氣氛變得旖旎起來,差點(diǎn)就可以再進(jìn)一步。
本來還抱有幻想,此葉歡非彼葉歡。
可現(xiàn)實(shí)還是給了她們一巴掌。
一時間,她們思緒萬千,特別是小吱,眼眶都紅了。
若是葉歡能聽到她們的心聲,一定會佩服地豎起大拇指:姑娘,還是你厲害,戲真多!
顧銘看著葉歡,眼中羨慕居多,身為男兒,誰不想像他一樣被萬眾矚目,仰望。
“小蝶,你們說的葉公子就是他嗎?”
顧銘輕聲問道。
他此刻對葉歡充滿了好奇,特別是看到那些走進(jìn)葉歡十丈之內(nèi),卻被壓得不斷后退的武林俠客后,其中不乏久負(fù)盛名的少俠。
他就看到了一個人稱飛流劍的青年劍客,那是黃山劍派的高徒。
有一次飛流劍來到揚(yáng)州青杭郡,他來拜訪顧家,連他爹都要熱情招待,第一次見面就差點(diǎn)把女兒嫁給他,可人家正眼都沒瞧過。
多驕傲的一個人啊,可現(xiàn)在一樣被壓得面紅耳赤,一退再退,最后支撐不住,一口逆血吐出,整個人被擠出了這十丈領(lǐng)域。
“嗯!”兩人輕聲應(yīng)道。
“你們等等我,我也去試試!”
顧銘做出了決定。
小蝶和小吱都拉住了顧銘,“顧公子,太危險了,你看那么多人都吐血了?!?p> “沒事,不嘗試一下,我會后悔一輩子!”
顧銘義無反顧地踏前一步,一層薄薄的罡氣外放,如同盔甲一般護(hù)住了全身。
雖然不知道這樣有沒有,但大家都是這么做,說明還是有些用的。
一步之差,卻是兩個天地。
如果說十丈之外是輕松,十丈之內(nèi)便是沉重。
就像沉入水底,渾身就像被水流擠壓著,充滿了凝滯感,往前走一步就有一步的不同,除了更加沉重之外,還多了一股來自靈魂上的壓迫感。
顧銘抬起頭,他仿佛看到了一座高塔聳立,塔身血焰升騰,只是一個恍惚,那種錯覺又消失不見。
再回過神來,他竟然已經(jīng)進(jìn)了五丈的距離。
顧銘轉(zhuǎn)過頭,身后人群的喧鬧已經(jīng)被隔絕,連人物都仿佛失真了,變成了一幅幅格子一樣的圖像。
他能看到人群臉上的激動、欣喜,能發(fā)現(xiàn)小蝶目中的擔(dān)憂,可當(dāng)他想要張口說話之時,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好累??!
明明沒走幾步,可就好像在原地走了千百年一樣,顧銘從肉體到精神都是一陣疲憊。
噗!
好似泡沫幻滅,他護(hù)住全身的罡氣再也支撐不住,破裂開來,人也變成了滾地葫蘆,直接從領(lǐng)域中被壓得滾了出來。
顧銘失敗了,但人群都敬畏地看著他,因?yàn)樗侵两褡叩米罱囊粋€人。
那是顧銘從沒感受過的眼神,也是他期待了許久的眼神。
或許一剎那,或許很久。
失聰了的顧銘終于恢復(fù)了聽覺,四周的喧鬧瞬間傳入耳底,小蝶激動地抱著他:“公子,你真厲害!”
旁邊一個面色倨傲的青年也是佩服道:“敢問公子高興大名?能近葉宗師五丈之內(nèi),絕非凡人所為!”
“葉宗師?”
“沒錯,葉宗師!葉歡宗師雖然年輕,但宗師之名當(dāng)之無愧。
我計春明從未服人,但葉宗師我不得不服,以一人之力抗衡天下武林,敢問古今上下,還有何人?”
青年計春明瞬間化身為堅定的舔狗。
顧銘苦笑道:“我叫顧銘,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先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了那么遠(yuǎn),就好像我愣了個神,自己就過去了。”
旁邊豎起耳朵還想聽到什么訣竅的人們馬上又縮了回去,覺得這家伙一定是在藏私,不過也沒人逼他說出來。
武林中藏一手是慣例,能說出來最好,不說出來也不怪他。
石碑之上。
葉歡閉目冥想,外界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除非能進(jìn)到他三丈之內(nèi),否則連個預(yù)警信號都不會發(fā)生。
在不知神魂之力為何物的當(dāng)今武林,他用這門功法就太欺負(fù)人了。
外人只會用罡氣防御,卻不知這片血獄針對的是體內(nèi)神魂,跟罡氣完全是兩碼事。
特別是氣海以下的修為,除非像是顧銘那種神魂先天強(qiáng)大的人,不管修為幾何,都走不出幾步,就會被自己給震吐血。
他們以為是外界的壓力,實(shí)則是自己體內(nèi)神魂失控造成的錯覺,完全就是自己打自己。
失敗的人越來越多,還是有人前仆后繼地沖進(jìn)來,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想到走到葉歡面前打他臉了。
反而更多的人想要借助葉歡這個人形測評器,測試一下自己的水平,比別人多走一步,都是值得吹噓的資本。
就在這時,
一座高大卻虛幻的浮屠塔緩緩浮現(xiàn)在葉歡的識海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