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未曾料到謝思邈敢玩這么大。
這件事本來就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就是兩個年輕人爭風(fēng)吃醋,大人出來協(xié)商一下,做一番py交易,不就解決了。
人葉歡肯定是不會還回去的,寧無雙的賣身契可還在他手里,雖然這張契約算不算數(shù)還待商量。
畢竟寧無雙已經(jīng)許配給謝鋒了,就是謝家的人。
不過她到底沒有嫁過去,也還算半個寧家人。
賣身契本來就是葉歡用來扯皮的工具,只要占住理,一切好說。
正道之人有時候就是這么扯淡,干個架都要想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不象魔道,干架多簡單,看你不爽就足夠了!
就是這么任性!
葉歡想得很好,但耐不住謝思邈直接把事往最大的搞,賠上三百年世家的名聲,也要葉家付出代價。
這件事,看似攻擊葉歡,實際上目標(biāo)只有一個,葉重。
謝思邈從來沒把葉歡放在眼里,整個葉家才是他的心頭大患。
……
為了防止謝家收不到消息,葉歡還專門派人到謝府小小傳播了一下,最好是有人親自在謝鋒耳邊說一句:你媳婦被葉歡搶了!
葉歡不是神,雖然他的靈魂是個兩百多年的老魔頭,但這并不代表著他算無遺策,相反,有時候他還傻得出奇。
烏龜活上千年萬年,它的智慧就會比人類高了么?
并不會!
要葉歡逃命、干架、殺人,他一樣比一樣玩得溜。
可要他算計人,他真的可能還不如一個小孩。
未來是武道的天下,是拳頭稱王的時代。
算計來算計去,最后也是打一架的事!
一力破萬法才是王道!
好吧,解釋了這么多,只是想說明葉歡是個蠢蛋!
他自以為掌控了一切,實際上全都搞砸了。
他以為可以憑著未來兩百多年的記憶就將其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實際上重生之后,他還是那個踽踽獨行的老怪物,他并不比別人高明多少。
他可以知道這個人的未來,卻算不準(zhǔn)人心。
他的計劃只是按照一切他想的來,當(dāng)別人不按套路來的時候,最后只能走向崩壞。
也正是如此,葉歡才終于確定自己未來該走的路,一路碾壓才是王道,誰敢不服,打服為止!
但此時的葉歡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
他還在小院里安心飲茶,吟唱著風(fēng)花雪月,等著人來找麻煩。
還覺得自己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太特么厲害了!
……
謝家人已經(jīng)上門了。
來的是刑堂的一位執(zhí)事。
刑堂雖然超然物外,但人心不是鐵石,總是會有親疏遠近之分,這位執(zhí)事便是親近謝家的人,也是謝家安排在刑堂的一顆釘子。
這位執(zhí)事姓夏,名良人,在長老不輕易出動的情況下,執(zhí)事便是規(guī)則的執(zhí)行者。
葉府會客廳。
“夏執(zhí)事,請喝茶?!比~重坐于主位,看著這位不請自來的刑堂執(zhí)事,神情自然。
夏良人推開婢女端過來的茶,不卑不亢道。
“茶就不必了,葉長老,今日我是為貴公子而來!”
作為刑堂執(zhí)事,除了頂頭上司邢絕長老之外,他不懼任何人,這也是宗門法度賜給他們的權(quán)利。
葉重似笑非笑,“哦?我兒犯了哪條門規(guī),竟然驚動執(zhí)事大人親自出馬?!?p> 夏良人嘆了一口氣,道:“內(nèi)事長老謝思邈謝長老,今天找上刑堂來告了一狀,因為貴公子搶奪他兒媳婦一事。”
葉重笑容一斂,沉聲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家歡兒一直待在家安分守己,何時去搶過人家妻子?
若是拿不出證據(jù)來,我就要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夏良人道:“葉長老稍安勿躁,若沒有證據(jù),我今天自然不會上門。長老還請看!”
說著,夏良人從懷里掏出精心準(zhǔn)備好的證據(jù),一幅畫像,幾份口供,加上謝鋒同寧無雙的婚契。
“據(jù)我們調(diào)查,謝鋒的未婚妻寧無雙小姐本應(yīng)該一個月前就要上山,可在上山途中被人劫了去。這件事,謝家一直沒有聲張,暗暗調(diào)查。
直到今日,有人在貴府中看到了那位姑娘,就同貴公子待在一起。
眾所皆知,葉長老一向公正嚴(yán)明,不會徇私,所以刑堂才遣我前來,一定要調(diào)查個清楚,還雙方一個公道!”
夏良人指著口供,一條條指出,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葉重手里拿著寧無雙的畫像盯著看了很久,特別是那一頭白發(fā),依稀讓他記起了什么。
他的確什么都不知道。
這件事葉歡連老媽都沒告訴,自然也不會告訴葉重。
他覺得自己能搞定一切,老爹老娘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唯一知道的葉蕪還一直守著寧無雙,他覺得自家侄兒年紀(jì)也不小了,喜歡一個姑娘有什么錯。
即便這個姑娘是別人家的未婚妻,但江湖兒女敢愛敢恨,特別這個姑娘還是謝家的媳婦,那就搶得更加值得了。
葉蕪知道葉重的性格,知道了肯定生氣,他便沒跟葉重說,準(zhǔn)備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說出來。
葉重放下畫像,他知道夏良人說的應(yīng)該就是真的了,夫人跟他說過兒子帶回來的女人,一頭白發(fā)的特征實在太明顯了。
不過他是不可能承認的。
“你所說的這位姑娘,我從未在府中見過她,夏執(zhí)事怕是搞錯了,況且這些所謂證人的言論也不足相信,我隨時可以制造出幾百份來。
當(dāng)然,若是夏執(zhí)事不信,我明日就在府中清查,若真的找到了那位姑娘,就將人送回去。”
不管怎樣,葉重都不會讓兒子被帶走,先拖住再說。
夏良人卻是凜然一笑。
“葉長老!在下小小執(zhí)事,自然管不了長老的家事??蛇@已經(jīng)不是小小的家事,是對宗內(nèi)門規(guī)法度最大的挑戰(zhàn)。
謝長老用謝家三百年的名譽對著刑堂發(fā)誓,葉家奪人妻女,證據(jù)確鑿。我來之前,邢長老已然交代,此事決不能姑息。
若是人人仰仗身份,連同門妻女都可欺辱,那我們還算什么名門正派,長久以往,門規(guī)何在!道德何存?
當(dāng)然,若葉長老讓我的人進府一搜,誰是誰非,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要是冤枉了葉公子,我定當(dāng)親自向他賠罪!
葉長老,可以嗎?”
最后一句,夏良人圖窮匕見。
與此同時,宗門內(nèi)謠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