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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記之轉(zhuǎn)世白狐

第八章 父愛如山

西游記之轉(zhuǎn)世白狐 楊曉輝 2288 2018-09-11 12:25:00

  回到家,躺在床上,我突然萌生了這樣的想法:我今天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需要孫悟空了,便去找他;不需要了,便把他扔在山上……有這么辦事的嗎?

  我拿起那又從石頭變回來的手機,卻意識到,孫悟空根本就沒有手機,我如何聯(lián)系他?

  靠,忙活了半天,連怎樣聯(lián)系都不知道,看來也只有再去無憂山找他了。

  第二天的數(shù)學課,我心不在焉,只想著放學時能去無憂山找孫悟空。

  課間的時候,肥妞走了過來,“穎,對不起,我昨天自己一個人跑了?!?p>  “沒事的,在那種情況下,自保是對的。”其實按照我以前的脾氣,我本來是想臭罵她一頓的,我跟你是閨蜜耶,遇到危險了,你就自己跑了?但是不知為什么,我竟然如此大度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懷疑是孫悟空影響了我。

  是他,眼睛里放出奇異的紅綠怪光,射入我的瞳孔,讓我催眠。

  是他,叫我見識到了他與大馬猴之間的生離死別。

  盡管我不知道,那場生離死別,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但當我想罵肥妞時,我突然變得不忍心了。

  腦海里浮出這樣的畫面:大馬猴站了起來,微微泛紅的眼睛望著悟空,白皙的臉上是絕美的笑容。她眼睛里看到的,只是悟空舉起的右臂,但腦子里浮現(xiàn)的,卻是悟空那張熟悉的臉龐。這臉龐好似一伸手就能觸摸到。他偏著頭,眼神是那么溫柔,那么親切……

  這畫面真的很感人,讓我很想流眼淚。

  “你咋么啦?”肥妞似乎覺察到我跟以前有些不一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沒啥,”我說:“想爸爸了?!?p>  其實我是在騙肥妞。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想這個叫“爸爸”的人了。

  我甚至有些記不清他的樣子。

  十年了,整整十年,我都沒有見過他。

  我的記憶里只保存著他十年前的模樣。

  那時我八歲,他三十歲。

  他總是高高得把我抱起,讓我高高在上地審視著自己的幸福,感覺家里溫暖到了極致,仿佛全世界的快樂都在這里。

  他總是和媽媽一起將手臂交叉,讓我彎腰從他們的手臂下穿過,然后喊著:“星星照月亮,照著我的寶貝快樂地成長——”。

  其實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求他對我像從前一樣好。

  可是有一天,他說著同樣的話,把另一個女孩摟在懷中。

  那時我八歲,他和媽媽三十歲,另一個女孩十八歲。

  媽媽說,爸爸和另一個女孩有了愛情。

  我問媽媽,愛情是什么?

  媽媽不說話,只是轉(zhuǎn)過身去抹眼淚。

  然后,他和媽媽離婚了。

  再然后,就沒了他的消息。

  十年了,我不知道他過得怎么樣。

  也不知道他和另一個女孩結婚了沒有。

  也許他們之間是愛情吧。

  可是他們的愛情為什么要摧毀我的親情呢?

  父愛如山,

  我的山,為什么說塌,就塌掉了?

  我那個愛我的爸爸去哪兒了?

  誰還我的爸爸?

  肥妞見我很傷心,

  卻沒有辦法安慰我,

  只是坐在那里陪我難過。

  這個時候,我在想,如果有一條白手絹,該多好!

  就悟空給我變出來的那條白手絹。

  然后再給我浮現(xiàn)出那兩行字:

  “

  十里長亭霜滿天,青絲白發(fā)度何年。

  今生無悔今生錯,來世有緣來世遷。

  ”

  肥妞拉著我去踢毽子,

  這是我們女學生很喜歡的一種戶外運動。

  而我,卻什么心情都沒有。

  上課鈴響了,這堂是物理課。

  物理,無理,沒有道理啊!

  老師又開始絮絮叨叨她的自由落體運動了。

  我內(nèi)心里早就起了逆反,

  你翻來覆去的,不就那點東西嗎?

  自由落體,不就是垂直方向是一個初速度為零而重力加速度為G的加速運動,水平方向是一個帶初速度的勻速直線運動嗎?

  只要抓住了事物的本質(zhì),自由落體運動非常好解決。

  核心就是一個時間T。

  站在高臺上,扔出一個球,

  只要知道了水平方向的初速度,知道了水平方向扔出的距離,自然可以算出球在水平方向運動了多長時間,然后用這個時間T、初速度零、重力加速度G,自然就可以算出球在垂直面上走了多遠,也就可以算出高臺的高度。

  或者反過來,知道了站立高臺的高度,就能反算出時間T,然后用這個時間T,再結合球的水平初速度推算出球水平面上扔出多遠,或者結合球水平面上扔出的距離推算出球的水平初速度。

  多簡單的問題?。?p>  就這么點東西,物理老師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讓我們做題,何必呢,何苦呢?

  你讓我們這么重復地做,不就是機械運動嗎?

  素質(zhì)教育搞了這么多年,你還在用填鴨式教育、題海戰(zhàn)術來帶我們。

  這樣帶出來的我們,不全都是高分低能嗎?

  所以物理課,只聽了個開頭,我就逃課去了。

  我本以為會在無憂山上見到他。

  卻沒想,他一直在樓下等我。

  一身金甲換成了筆挺的西裝,連發(fā)型都發(fā)生了變化。

  尖耳猴腮的猴臉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輪廓分明的面孔,清峻而淡定。那一雙如夢如霧的眼睛,好像隱藏著許多秘密,讓人朦朧不可見。

  我一下子呆呆愣住,他眼睛里的若有所思、沉郁憂愁,似乎在哪里見過。

  我想要心不在焉地扭過頭去,裝作未曾看見他。

  但我的眼睛總是不受控制地沉浸在他那柔和的目光中。

  這……是他嗎?

  一瞬間,我恍惚了。

  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寂靜的沒有一絲響聲,除了我自己的心跳。

  一瞬間,時間流轉(zhuǎn),輪回重啟,他與我跨越生死,照見三十三重天。

  他是誰?

  我又是誰?

  “謝冰瑩!——”

  我好像聽到心底喊出這樣一個名字。

  中邪的恐懼讓我從沉迷中蘇醒。

  定定地站在他的面前,

  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柔和清純的微笑,“你——怎么來啦?”

  他凝視著我:“想你。”

  最簡單的話,

  卻蘊含著最深刻的內(nèi)涵。

  我心口一酸,“原來你——會說話?”

  他笑了,笑容就像漆黑中透著靛藍,深邃、平靜、遼闊,像是風平浪靜、繁星滿天時的夏夜大海,“我剛剛會說?!?p>  我腦海里,有一連串的問題。

  比如,你昨晚住在哪里,你是怎么換的這一身衣服,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等等。

  但還沒等我開口去問,他就輕輕捏起我的手,向校外走去。

  “開玩笑,這是學校??!”我觸電般地將手往后縮,卻怎么也縮不回去。正要罵他,卻奇怪地看到這樣的場景:周圍的一切都停滯了,自行車停止了移動,鳥兒停止了飛翔,連風都不再吹起。

  所有的生靈,都化為死寂的雕塑。

  除了我和他。

  “你這是……魔法?”

  “定身術。”他輕輕地揉了一下我的手,“小把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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