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障生罪業(yè),百獸枯骨堆積的地方,常有魔障業(yè)林現(xiàn)世。
“你確定傅余淵在里邊?”
“公子荼良捎來的口信,不會錯!”
梅長雪將老虎頭骨踢上枯骨小山丘,百獸枯骨聚齊,上方有黑氣云集,化作兩扇門。百川歸入海,但凡罪業(yè)之門,必通向業(yè)林。
“等等---”他拽住她的胳膊,警覺地說道,“先別進去---萬一里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
——
罪業(yè)之林,沒有生機,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是瘴氣罪業(yè)所化。瘴氣中混雜著死氣,化作鬣狗伺機偷襲。目不能視的情況下,梅長雪只好拽著牧九川,憑直覺逃。不知不覺,竟穿過了迷霧,來到荒丘墳地。
“你看,那些畜生怕了---”
鬣狗一改常態(tài),站在遠處觀望,這讓牧九川不得不懷疑,一物降一物,只怕墳地里還有更厲害的狠角色。只是此時此刻,前邊就算是刀山火海,也退無可退。
“這碑上有字---西門歡?”
字乃血光所化,甚是詭異。
“有些耳熟---”梅長雪湊過去,盯著血字瞧了半晌,才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吳三曾說過,前任青女復姓西門,單名一個歡字---”
兩人在墳地里探索了許久,最后駐足在新墳前,大驚失色。
“青燕子的墓碑---難道歷任青女皆葬于此處?”
心里有了疑問,她便想要求證。
“梅長雪,你做什么---”
只聽轟地一聲,梅長雪一刀劈下去,墳冢裂開,里邊空空如也。
——
“如我所料,空的?!弊屑毾胂耄镞呍趺纯赡苡惺悄??命格若毀,血肉之軀化作流沙,歸于塵埃中。梅長雪折回西門歡的墓碑前,劈開墳墓,也是空的,“到底是誰立的碑?莫非是傅余淵?不,現(xiàn)在下結論言之尚早——”
“梅長雪---那里---”牧九川沉聲喊道,并靠近那座冰冷的玉石碑,“泛著冷光,果真是玉石所造---”
墳地周遭不見枯草,血氣凝結為五個字,‘四虛半夢之墓’。
“四虛半夢?復姓四虛么?好奇怪的姓氏——”牧九川喃喃自言道。
梅長雪凝聚血氣,輕撫圓潤墓碑,眼睛里映出物是人非的凄涼,凄涼中又透著些許不解和迷惘。很顯然,她并未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干什么!”
見她又提刀,他緊張地大喊。
“劈開,求證。”
說著,大刀嗖地劈上墳頭。說來也奇怪,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的血氣大刀,竟劈不開那松松軟軟的黑土。梅長雪正納悶呢,卻見裊裊黑氣從黑土中溢出,四處亂竄。遠處傳來鬣狗的嚎叫聲,梅長雪頓時脊背發(fā)涼,心中油然生出想要逃跑的沖動。
“不好,快走---”
梅長雪一把抓住牧九川的手腕,飛身躍入空中,御刀逃離。未曾想那些黑氣忽然間化作冷光鎖鏈,密密麻麻,無孔不入,鋪天蓋地而來。更離譜的是,鎖鏈異常結實,根本斬不斷。
“牧九川---”
她被鎖鏈綁了,拽下地面。
“梅長雪---可惡---”
情急之下,紅眸乍現(xiàn),佛涅現(xiàn)身,試圖掙脫鎖鏈,最后也被鎖鏈拽落地面。墳頭裂開,如一張巨口,吞了兩人,而后慢慢合上。
——
“公子,公子,終于醒了---”
當他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青山綠水間。那位喚醒他的神秘女子自稱青女,名喚蘇覓,獨居于此,苦守一條燕子魂道,不知歲月流逝。
“你到底是誰!”牧九川開門見山,質問女子,道,“前任青女已將命格修復,自此人間再無青女,你怎么可能是青女。”
蘇覓神色不改,道:
“諸神總說,凡夫俗子,不知天高,果然不假。凡間的青女,屬地神一脈。我是神界青女,高居八重天,乃天神,兩者豈能相提并論?”
他從蘇覓口中得知,腳下這片世外桃源,不在凡世,而在神界,諸神聞之喪膽的青冢。神界也有冤魂怨氣,此消彼長,萬物之間相生相克,當神修為日益精進時,怨氣的執(zhí)念也就越深,越強。黑暗之氣,森羅萬象,可惑心入魔,諸神懼之才將黑氣封印于青冢。因黑氣與燕子黑羽同色,故得名燕子魂。
而蘇覓則是受命在此地看守封印,防止燕子魂溢出魂道,禍亂神界。
牧九川隨青女翻過幾座花丘,仍舊不見梅長雪。
“你的朋友應是去了別處。我并未察覺到地神的氣息---”
“什么意思?難不成魂道還有岔路不成?”
“嗯---”蘇覓點了點頭,道,“近百年才形成的岔道,我本想稟明神皇,查明岔道通向何方。可惜魂道了解我的意圖,設下各種障礙,千方百計阻止我離開?!?p> “會不會通向人間的魔障業(yè)林。那里有一片墳地----”
“那是單向生門,只入不出。四虛神女半夢,因入魔墮入人間,后不知何故,化作黑土墳地,超度青女,并開了一道只入不出的單向生門。你可能不知,這青冢,亦是罪域一隅,若能駕馭死氣,可以在九重天下任何一片天地,開啟生門。若是不能駕馭,運氣好的話,還能重見天日---運氣不好,便會生生世世,困于此地,枯骨腐朽,魂魄也不得解脫---”
他察覺到她的語氣里夾雜著恐懼情緒,神情也不似方才那樣淡然。
“你說,魂道里有一條岔道,你可嘗試過?說不定,那就是生路呢---”
蘇覓搖了搖頭,道:
“燕子魂道,森羅萬象,毀天滅地,又怎容得下一條生路?我是不抱希望了,好在此地鳥語花香,也不會太悶,再等個幾百年,還會有青女受封來此,陪我聊天解悶---純善神女,千年一劫,她們懷著希望而來,我最喜歡初見時,那張?zhí)煺娴男︻?--”
這話聽得牧九川頭皮發(fā)麻,千年一輪,運氣不好的那些青女又去了何處?
“我想試試那條岔道。說不定我的朋友就在那里等著我。”牧九川篤定地說。
“看見那條黑河了嗎?你朝著河中央走,你會慢慢沉溺,越沉越深,直到快要窒息時,水底的魂道自會打開---魂道枯骨堆積,你可要小心了---”
蘇覓看見他義無反顧地走進黑河,待河水即將沒過牧九川的頭時,她那純善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
“四虛半夢,你的再造之恩,蘇覓沒齒難忘---”
黑河高漲,牧九川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果不其然,即將窒息時,魂道開啟,他踩著滿地枯骨向前。
“梅長雪---梅長雪---你在哪里——梅長雪——”
此時,他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低吟:
【嘶---你可知道風吹骨頭的滋味---不---你知道---你生來便是這副模樣---】
語氣陰森,似鬼魅在耳邊低語。
“誰在說話---”
不是梅長雪,就有可能是敵人!
MISS腦洞
合家團聚,四處閑逛,偷了半個月的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