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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少女修仙記

第七章 血蟒

燒烤少女修仙記 MISS腦洞 1917 2018-12-23 10:04:54

  【是你,是你往我飯菜里,下了毒---】

  一聲聲帶血的質(zhì)問,嚇壞了小小少年。

  他甚至不敢辯解,抱頭跑開了,躲在角落里大聲喊冤:

  【不是我---不是我---】

  ——

  他為何下毒,于他有何益處?

  但除了他娘,沒人肯相信他。所有人,包括花七滿,都對他邪惡的本心深信不疑。

  在那之后,他成了眾矢之的,遭花七滿算計(jì),遭阿鶯背叛。

  后來他暗中調(diào)查,查到一點(diǎn)蛛絲馬跡,找到疑犯花三英。

  花三英對自己的罪行供認(rèn)不諱,并道:

  【你有娘親護(hù)你,我不一樣---】

  花三英必須靠自己,謀求活路。而這條活路,是用花九重的血鋪墊的。不,不止他的血,還有他娘。娘親若不是被他所累,也不會(huì)服毒自盡,為他爭取活命的機(jī)會(huì)。

  ——

  “我說俊生啊,你到底圖什么?”

  何必在這種時(shí)候,欺騙他,亂他心神呢?

  七姑爺一陣咳嗽后,撫著心口艱難地說道:

  “---我愿意以死謝罪---我只求你,不要怨恨三英---”

  一口一個(gè)三英,看來兩人的關(guān)系還像以前一樣密切啊。

  ——

  怨恨么?

  怎么能不恨呢?

  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花三英也是幫兇。他如果不知曉事實(shí)真相,又怎肯為幕后兇手頂罪?

  “你本就是將死之人,殺你如何解恨?”

  無法解恨,他只會(huì)更怨,太便宜他了。

  聽書閣主走出大門后,將一粒毒藥喂給伺候七姑爺起居的丫鬟,并塞給她幾張銀票,道:

  “打個(gè)賭吧。你若是將我吩咐的事辦好了,錢和解藥歸你。你若是辦不好,你的命歸我。”

  ——

  入夜,七姑爺咳嗽不止。

  七小姐進(jìn)屋,倒了熱水遞到夫君跟前,又用手輕拍夫君后背,為其安撫順氣。

  “不是有所好轉(zhuǎn)嗎?怎么咳得這般厲害---”

  “那大夫---不過是個(gè)庸醫(yī)---七滿---不要信他---便是吃了他的藥,才---咳咳咳---”

  吐在手絹里,一灘紅色的血跡。

  ——

  花七滿大怒。

  “他好大的膽子---”

  暗魅轉(zhuǎn)瞬即逝,再現(xiàn)身時(shí)已來到廂房門口。暗魅破門而入,刀劍嗖嗖刺破床簾,將卷起來的被子戳成馬蜂窩。

  而聽書閣主本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消失了,在比蜘蛛還精明的花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

  事實(shí)上,他正在前往長生閣的路上。

  那被下了毒的丫鬟尋到他,道:

  “姑爺病情加重,七小姐遷怒于你。暗魅已出動(dòng),你趕緊走吧---”

  他若是死了,她也活不了。

  ——

  走?

  他就沒打算逃。

  “你先回去。放心,我沒那么容易死。”

  就算他不小心丟了性命,這丫鬟也死不了。因?yàn)樗顾缘母静皇嵌舅?,而是一顆包了糖衣的無核苦果。

  ——

  此時(shí)長生閣,暗處的黑氣漸漸成形,化作紅眼怪物,避開暗魅的監(jiān)視,來到河畔。

  花家家主站在河邊,盯著水中漣漪出神。

  鬣狗露出鋒利的魔爪,正要?jiǎng)邮种H,卻感受了風(fēng)的異動(dòng)和血?dú)獾挠縿?dòng)。有人踏空而來,身上殘留著他的主子的血?dú)?,那是一種危險(xiǎn)又獨(dú)特的味道,毒液的腥味與血的腥味完美融合。

  【宋禮,多看幾眼吧,他是阿九---】

  主子隔空傳來的一聲呢喃,使得鬣狗的紅眸清晰了些,竟出現(xiàn)了令人意外的光芒。

  光芒里有苦澀的情緒,是為淚光。

  啊,阿九啊。

  阿九是誰?

  是他的孩子,他拼死也未能護(hù)住的孩子。

  “什么人!好大的膽子!”

  花無期厲喝,拔出腰間不起眼的佩劍,劍鋒鋒芒直指黑影。

  一道劍氣飛來,一半化作白光砰地炸開,一半碎成千萬把飛刃。原來這不起眼的佩劍也是神劍城著名鑄劍師所造,名為‘化刃’。有了神兵相助,等同于身邊有一個(gè)懂得御刀的仙門高手。

  “啊---”

  黑影慘叫一聲,不知是被傷了還是怎么地,于花無期面前,如飛星隕石般,遺憾地墜落湖中。

  ——

  花四爺收起劍,便有護(hù)衛(wèi)撲入玉湖中,打撈黑衣人。

  他的視線直接穿過湖水,抵達(dá)湖底鐵門處,他看到黑影費(fèi)力打開鐵門,鉆進(jìn)那道鐵門,頓覺不妙。

  “快,制止他---”

  ——

  【制止誰呢?】

  鬣狗聽懂了,蹭地躍入水中,頃刻間便將水中的護(hù)衛(wèi)全部殺盡。

  魚兒崩騰,湖水如血染。

  ——

  “畜生---”

  花無期大罵,揮舞神兵,真氣化作刀鋒,奔向鬣狗。

  但鬣狗速度極快,竟都給避開了。而且在躲避的空當(dāng),距離花無期越來越近。

  鬣狗魔爪即將碰到花無期時(shí),突然躥出來十幾個(gè)暗魅,合力擋住了鬣狗的攻擊。

  ——

  十幾個(gè)暗魅也壓制不住鬣狗的野性,花無期又招了二十幾個(gè),圍攻那不知死活的紅眼畜生。

  而后花無期見時(shí)機(jī)成熟,從袖中掏出小瓷瓶,猛砸地上。

  小瓷瓶應(yīng)聲而碎,血漿四濺。

  這是赤音剛轉(zhuǎn)變?yōu)槊畷r(shí)的血,最是新鮮,對鬣狗而言,是會(huì)上癮的絕世佳肴。

  光是嗅到那血?dú)?,鬣狗便發(fā)了狂。

  他撥開暗魅,沖到瓷瓶碎裂的地方,趴下來,伸出舌頭舔舐地上的血跡。

  ——

  “畜生便是畜生---”

  花無期冷哼,揮劍劈向鬣狗的頭。

  只聽見砰地一聲,鬣狗頭炸碎。剩下的身子爬起來,轉(zhuǎn)悠了幾圈后,從脖子到腳,慢慢化作流沙。

  ——

  暗魅也嗅到那股誘人的血?dú)?,只是因?yàn)樗麄冞€有人的血脈,加上好斗的本性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所以能抵御住誘惑。如今危機(jī)已除,嗜血的本能迫使他們也如先前那鬣狗一樣,趴下來,享用地上殘留的血跡。

  食汝之血,為汝奴仆。

  【殺了他---】

  從腦海中迸出的命令,占據(jù)他們的神智。

  ——

  花無期見情況不對,便乘暗魅開始攻擊前,將他們?nèi)繐魵ⅰ?p>  而后他似瘋了一般,沖空中大喊:

  “阿音,是你嗎?阿音---”

  藏在高樓之上,夜色之中的女子冷冷揚(yáng)起唇角,道:

  “你瞧他叫我什么?阿音?哼,好像我跟他很熟似地---”

  沉默半晌后,女子又道:

  “我想起來了---”

  是有那么一回事。

  那時(shí),她喚他阿四,他喚他阿音。

  ——

  “可憐的宋禮---”女子感慨道,“不過,他也如愿以償了---”

  家破人亡身死后,那唯一活著的孩子,是他在這世間,不愿舍去的執(zhí)念。他還想再看那孩子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便知足了。曾經(jīng)他無力保護(hù)自己的孩子,今天他做到了。

  ——

  湖底的那道門,通向地下暗室,那是一座龐大又精巧的水牢,困著最窮兇極惡的毒蟒。此蟒蛇毒液極烈,只要皮膚沾到少許,不到片刻便會(huì)燒蝕為一具腐尸,天地間無藥可治:

  醫(yī)女杜香葉曾為其取名——火蟒。

  但蟒蛇之主喜歡喚它血蟒,因?yàn)樗镊[片若血染。

  黑衣人站在水牢前邊的臺階上,舉起受了傷的手,讓血滴入湖中。猩紅的血?dú)庋杆俾?,沉睡中的巨蟒慢慢睜開血眸,擺動(dòng)巨大的身軀,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黑衣人吞入口中,猛往外沖。

  轟隆隆---

  水牢劇烈搖晃。

  ——

  而玉湖邊上,花四爺看到鯉魚忽然四散而去,腳下的地在晃動(dòng),立馬往后退。果然也就眨眼間的功夫,玉湖碎裂,火蟒沖出湖面,沖上天際,而后重重墜落:

  一半身子在湖里,一半身子在岸上。

  四爺當(dāng)即下令:

  “攔住它---”

  火蟒一路向東逃,挨了不少刀子,也打傷壓死了不少人,撞開花家東邊的院墻,隱入密林深處,不見蹤影。

  花四爺親自帶人進(jìn)密林搜索,在一處無名荒墳前,發(fā)現(xiàn)了血跡,平靜的雙眸頓起波瀾,道:

  “繼續(xù)搜---”

  暗魅遁去,花四爺抓起孤墳黃土,喃喃道:

  “阿音,果真是你---”

  ——

  沒有人知曉的記憶深處,曾經(jīng)有個(gè)他,為了一個(gè)那個(gè)叫阿音的姑娘,寧愿舍棄這條命,舍棄榮華富貴,可惜她不稀罕。

  寧愿被黃土埋葬,也不愿和他相守。

  她似乎是故意的,存心要在他的心頭,插上一把刀。

  “方圓十里都找遍了---沒有血蟒蹤跡---”

  “方圓十里找不到,那就方圓百里找---我就不信,地上爬的畜生,還能飛天不成?”

  他回頭,陰狠的雙眸里映著竹林滿是生機(jī)的青色。

  ——

  花家護(hù)衛(wèi)四散開來,花無期穿梭于竹林間。

  一個(gè)不經(jīng)意的回首,那女子身穿黑衣,立于竹影間。

  “阿四---”

  她喚他。

  剎那間,他似乎回到多年以前,她穿著綠色的衣裙,站在綠樹下,沖他揮手:

  【阿四,過來---】

  ——

  花無期笑了,慌了。

  “你終于來了---”

  話音未落,他看見女子嘴角有冷笑綻放。也是這一剎那,藏在女子身后的黑影迅速躥出來,揪住他的脖子,將他甩飛出去,撞倒一片竹林。

  ——

  “噗---”

  花無期吐去惡血,撥開壓在身上的竹子,爬起來。

  若不是他及時(shí)用真氣護(hù)住身子,只怕這一擊,真會(huì)粉身碎骨。

  “阿音?”

  她不見了,消失了。

  “阿音---你在哪兒---阿音---阿音---”

  ——

  此時(shí)向南的官道上,黑衣女輕撫掌中遍體鱗傷的小蛇,道:

  “別怕,到了羅海,就安全了---”

  羅海之水,可成為她的護(hù)盾。

  女子見小蛇藏入袖中,正要加速,卻發(fā)現(xiàn)身邊如影隨形的紅眼男子停下了腳步,仰望空中。

  “怎么了?”

  赤音往天上看,除了皎皎明月,還有什么?

  紅眼怪物看了好一會(huì)兒,才低下頭,加速往前跑。他無法向她表達(dá),不久前有個(gè)影子從空中飛過。

  ——

  他們消失后不久,影子重回空中。

  影子直立于刀面,眉頭緊蹙,道:

  “還以為她會(huì)屠戮花家滿門,沒想到啊---”

  沒想到她就這樣走了。

  但直覺告訴梅長雪,肯定不會(huì)就這么算了。畢竟直到現(xiàn)在,她也沒發(fā)現(xiàn)聽書閣主的蹤跡。

  不過那條血蟒倒是挺有意思,若非親眼所見,她絕不會(huì)相信女子掌中的小蛇便是那巨蟒所化。如此說來,赤音除了御蛇之外,還修習(xí)了化物。那巨蟒雙眼泛紅,定也是食用了命女之血的緣故。

  食汝之血,為汝奴仆。

  還養(yǎng)了不少鬣狗啊。

  ——

  此時(shí)風(fēng)月樓,鶯歌燕舞,正是熱鬧。黎央帶了一些官場上的朋友,本來打算給風(fēng)月雙姬捧場,誰曾想人家就沒打算露面。從岳三娘那邊得到信息,風(fēng)月雙姬又病了,說是春寒侵體。

  沒辦法,黎央只好要了幾個(gè)能歌善舞的進(jìn)去陪酒。

  中途黎央外出方便,發(fā)現(xiàn)有一男客的背影極像牧九川,頓時(shí)起了好奇心,便跟了上去。他一路跟到內(nèi)院,還想繼續(xù)往前,被風(fēng)月樓的小廝攔住了。那小廝說了,前方乃月姬姑娘的閨房——月樓。

  除非得到月姬姑娘的允許,否則一律不許靠近。

  “大將軍剛剛進(jìn)去,我和他一起的---”

  兩位小廝不知有詐,道:

  “未經(jīng)姑娘允許,不許入內(nèi)---”

  如此,黎央便明白了,他沒有看錯(cuò),確實(shí)是牧九川。

  “既是如此,叨擾了---”

  黑眸一沉盡是謎。

  ——

  牧九川一路來到月樓頂層,推開房門,刺骨的寒氣逼得狂打噴嚏。豈止是春寒啊,冬天白雪數(shù)丈也沒這么冷。

  他抱緊雙臂往里走。

  “月姬姑娘?”

  屋內(nèi)沒人,只有一面屏風(fēng),閃爍寒光。

  “人呢?”

  不是說好了,邀請他觀戰(zhàn)長見識么?

  ——

  “青燕子---你在嗎?梅長雪---梅---啊---”

  一聲見鬼的大叫,惹得來人極為不滿。一驚一乍,哪里還有圣御大將軍的風(fēng)范?

  這牧九川真是越活越退步了。

  當(dāng)然,這跟她飛窗而入也有干系。

  “喂,你想嚇?biāo)廊税?--”牧九川嚷嚷道。

  “要是那么容易嚇?biāo)溃秃唵瘟?--”

  說著,梅長雪繞開他,徑直來到屏風(fēng)前。

  牧九川湊近,發(fā)現(xiàn)屏風(fēng)上的畫和不久前在洛城看到的壁畫風(fēng)格很像,道:

  “這不是可蘭的‘畫牢’么?”

  “嗯---”

  他沒看錯(cuò),正是畫牢。

  ——

  梅長雪以血?dú)怛?qū)動(dòng)畫里的蓮花花苞,蓮花花苞從畫中鉆出來,慢慢綻放,如血盆大口張開。

  她輕輕躍入花瓣里,回頭見他拖著腮幫子,還沒有要?jiǎng)拥囊馑?,便問?p>  “你在等什么?”

  “我在想,萬一我們都進(jìn)去了,出不來怎么辦?”

  至少得安排個(gè)人在外邊接應(yīng)吧。

  “廢話真多!”

  梅長雪直接將他拽入花苞。

  花苞一合,墮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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