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雪,你在哪兒?”
雖然牧九川知道梅長雪有‘妖法’護(hù)身,可還是很擔(dān)心。他不禁有些后悔,在尸花沖出來的那一剎那,他就應(yīng)該拽住梅長雪的手。
青燕子也不見了。
牧九川的叫喊聲提醒了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阿南,阿南只顧著看尸花如何追捕獵物,都忘了梅長雪和青燕子才是終極目標(biāo)。阿南穿梭于尸花叢中,感受不到生命之水的存在。
【她們倆肯定是躲起來了?!克南?,【定是想乘我不備,偷襲我---】
可仔細(xì)想,又不太對勁,以她倆當(dāng)前的實力,犯得著偷襲嗎?還是誰尸花本身的煞氣壓制了命女的血氣?可他并沒有力量被壓制的感覺。
——
忽然,身后傳來幽冷女聲。
“阿南,你在找什么?”
找什么?
當(dāng)然是找---她!
阿南凝聚風(fēng)為刃往后劈,他堅信這一刀就算不能把梅長雪劈成兩半,也能重創(chuàng)她。結(jié)果梅長雪忽然繞到他跟前,一把大刀憑空出現(xiàn),吃進(jìn)他的肩胛骨。若是牧九川在場,肯定很吃驚,因為這把刀,和牧九川正在揮舞的大刀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把刀更鋒利,更快。
“真令人意外啊---阿南,我就站在你身后,你竟沒察覺---”
——
藏在暗處的暗魅也被迫卷入了尸花的伏擊戰(zhàn)中,梅長雪揪住阿南的脖子,破窗而出。相較于里邊,屋外安靜得有些詭異。正是因為安靜,被甩了出去的阿南撞倒圍墻時發(fā)出的聲響惹來了食尸鬼妹妹詫異的目光。食尸鬼哥哥也聽見了,只是他躺在地上,沒法抬頭往外看。滿天亂飛的大刀,食尸鬼妹妹被這強(qiáng)大的氣勢震驚到了。
天色變了,電閃雷鳴,似乎就連虛無的天也感受到了恐懼。
但真正直面恐懼的,是被亂刀折磨的阿南。
“啊---”
又有大刀劃過,削掉他左邊的膝蓋骨,他被迫跪下??耧L(fēng)化作的亂刃沒堅持多久,就被大刀一一擊碎。當(dāng)然,這壓倒性的力量不僅擊碎了阿南的防衛(wèi),還擊碎了他長久以來作為獵人的傲氣。
他一直認(rèn)為命女是任他踐踏的獵物,直到吳三死了,他還是不肯承認(rèn)時局變了,仍舊堅信只要他和巧兒精心謀劃,仍能掌握主動權(quán)。
——
風(fēng)云靜止,萬刀化作泡影,隱身于黑暗中。
阿南吐掉一口污血,用手撐著地面,勉強(qiáng)抬起頭,用滿懷恨意的眼神瞪著梅長雪,道:
“我真后悔,當(dāng)初我就該制止牧九川---”
如果還能重來,他肯定會救她,然后拋棄她,讓她迷失于沙漠中,渴死,餓死。可誰又能保證,渴死、餓死后,梅長雪不會帶著別的天賦復(fù)生呢?
興許今日的梅長雪,不是偶然誕生,而是命定的。
——
阿南親眼看著紅眼牧九川用刀捅死了梅長雪,因為梅長雪被咬之后醒了,紅眼牧九川討厭死命掙扎的獵物,這才了結(jié)了她。所以梅長雪死而復(fù)生成為命女后,牧九川的刀便成了她的武器。阿南從沒見過梅長雪一次召喚上萬把刀,顯然對付阿南這有些小題大做,多半是為了恐嚇。梅長雪曾消失過一段時間,阿南推測她肯定是在那段時間里,修煉出了傳說中的刀域。
也許真被吳三說中了,梅長雪聰明,而且天賦異稟。
——
“阿南,你知道嗎?我本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但我不想這么做。我不像你,折磨你,我除了覺得惡心之外,不會感受到半點樂趣。再者,嚴(yán)格來講,你也是我的族人。”
“誰是你的族人?”阿南再次吐掉嘴里的血,惡狠狠地說道,“我不是!”
“你可以否認(rèn)我的話,但你無法否認(rèn)事實?!?p> 梅長雪蹲下身,抓住阿南的胳膊。
“別碰我---”
阿南很抗拒,但無法掙脫她的手。
很快,他的手背上出現(xiàn)綠光,好像是有什么東XZ在皮囊里,閃閃發(fā)光。阿南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痛楚,比身上其他正在流血的傷口還要痛,他很困惑。
“這是什么---你對我做了什么---”
面對這驚慌的質(zhì)問,梅長雪除了冷諷之外,不再有多余的表情。
——
“我說阿南,難道你就從沒問過自己,你為什么會具備命女的命格嗎?“
為什么?
他怔住了。
這個問題,他曾經(jīng)問過,在他受盡折磨,感覺自己活不下去的時候。然后吳三出現(xiàn)了,吳三救了他,告訴他,長生不死乃天神降下的善意,他應(yīng)該珍惜。
可是為什么是他?
他從未找到過答案。后來碰上一些比他還悲慘的,他通過那些命女的命運得知,被選中其實只是意外,當(dāng)意外發(fā)生后,之后的一切便是命中注定。
而他,注定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