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盤島,五毒門營地,距離古船傾覆已經(jīng)過去兩天。
裴天德和明奴相對而坐,面色沉沉,這一次藥奴庫執(zhí)行宗門指令五人下山到如今只剩下他們?nèi)税踩貧w。
“再等等吧,說不定左穆和紀(jì)風(fēng)什么時候就回來了?!?p> 明奴打破沉默,但內(nèi)心并不認(rèn)為兩人還能存活。
“嘿嘿…估計閻王爺?shù)纳啦旧嫌止戳藘蓚€人?!?p> 裴天德不以為然,“再等一天,明天之后如果他們還沒回來,我們立即返回宗門?!?p> 左穆和聶凡身上都被禺師種下血魂蠱,每個月都要按時服用禺師賜下的解藥鎮(zhèn)壓血魂毒,所以裴天德一點都不擔(dān)心兩人幸存之后叛逃五毒門,若是明日日落之后兩人還沒有趕回來,無論是死在古船上還是僥幸茍活下來,不能按時趕回五毒門,最多只能存活半個月。
“回來了…紀(jì)風(fēng)回來了!”
就在裴天德幾乎宣判左穆聶凡兩人死刑的時候,曉奴氣喘吁吁地掀開簾子跑了進(jìn)來。
在曉奴身后,聶凡緊跟著走了進(jìn)來。
“紀(jì)風(fēng)?”
明奴站起身來驚訝地望向聶凡,而裴天德坐在那兒沒有說話,目光也是上下打量著聶凡。
“裴師兄,楊明。”
聶凡點了點頭。
“你沒事吧?”
明奴有些難以置信,沒有飛行毒寵,又不能橫渡虛空,怎么可能從茫茫海域中回歸大陸。
“我沒事,只不過丟失了元獸袋和一件罕見級別的寶器?!?p> 聶凡面容有些黯然情緒不高。
“丟失了元獸袋和罕見級寶器?”
裴天德皺了皺眉,他的目光轉(zhuǎn)而看向明奴曉奴。
明奴也是不由得微微發(fā)怔,自己曾經(jīng)召喚過八目螯蛛?yún)?zhàn),裴天德是知曉自己擁有一種毒蛛毒寵,只不過他和裴天德對毒蛛種族階別并不知情,都只當(dāng)作一種普通毒寵。
毒蛛丟失明奴也知道瞞不過,索性主動告知了裴天德,只不過丘嶗被殺之事被他隱瞞了下來,不然蜈蚣堂首座弟子死在自己面前他也難辭其咎。
“我的毒寵和我在古船上撿到的一件寶器都被一個黑臉男子搶走了,不過他也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在渤海之中?!?p> “黑臉男子?”
明奴頓時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嗯,他還騎著丘嶗師兄的云烈鳥。”
聶凡點了點頭。
“楊明你見過這個人?”
裴天德問道。
“我和弟弟的元獸袋就是被這個人搶去的,而且之前我也看到過丘師兄和此人大戰(zhàn)過一場,之后兩人都不知所蹤?!?p> 明奴的話半真半假。
“云烈鳥都在此人手中,看來丘師兄已經(jīng)遭難了。”
裴天德微微瞇起眼睛,“他搶奪你的元獸袋和寶器不殺你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救你?”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p> 聶凡也是皺起眉頭。
“什么話?”
“他說,又是一顆韭菜。”
“韭菜?”
裴天德終于站起身來。
“那就是他了,他也曾經(jīng)對我和弟弟說過,而且這個人我在煉毒堂后山見過一次,他應(yīng)該也是五毒門的人,目的只為求財并不害命?!?p> 明奴對聶凡再無懷疑。
“五毒門的人?”
裴天德踱著步子,“這件事你們不許泄露出去,包括丘嶗師兄失蹤之事,待我稟告禺師請他老人家定奪吧。”
煉毒堂后山還有這么一號人物,裴天德心中疑云重重,甚至內(nèi)心深處懷疑此人會不會和禺師有些關(guān)系,但無論如何,丘嶗之死絕對不能牽扯到煉毒堂身上,不然說不定會引起門內(nèi)派系爭斗。
“等到明日日落,穆奴要是沒回來的話,我們動身回宗門?!?p> 裴天德不再追問聶凡。
他并不認(rèn)為聶凡和明奴事先竄供哄騙自己。
聶凡退出營帳回到自己的住處,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裴天德楊明,甚至是禺師,都不會猜到黑臉男子就是站在他們面前的自己。
哪有自己搶自己的…
“回到五毒門之后,有機(jī)會的話我還可以利用黑臉男子這一重身份做點事情…”
聶凡眉目沉沉。
一日過后,穆奴還是沒有趕回來。
裴天德召喚出青云妖蝠帶著聶凡三人飛奔五毒門。
“左穆…”
明奴一聲感嘆,左穆和他一向不對付,但他們四人一同經(jīng)歷三次試藥不死克服重重困難才終于擺脫藥奴身份,修行之路近在眼前,但左穆第一次下山便殞命道消,他內(nèi)心凄涼,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和弟弟也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聶凡坐在青云妖蝠背上,面向渤海,看著渤海濱在自己眼中一點點遠(yuǎn)離縮小,到了最后淹沒在云海之中。
“還不算完,這艘古船會有再次現(xiàn)世的一天,不遠(yuǎn)了?!?p> 聶凡亂發(fā)拋飛,思緒縹緲,“而且左穆并沒有死?!?p> 云霧中半隱半現(xiàn)的五毒門。
裴天德帶著聶凡三人來拜見禺師,并將一路見聞事無巨細(xì)一一稟告。
禺師端坐上方,若無其事地把弄著手中的竹簫。
心情很不錯。
聶凡心中冷笑,看來喻靖童那邊已經(jīng)開始跟隨禺師學(xué)毒。
“你們做的很好,丘嶗和黑臉男之事不許外泄,你們權(quán)當(dāng)沒有發(fā)生?!?p> 禺師輕輕抬起眼眸。
“這次擄奪的藥奴我很滿意,古船之行宗門收獲巨豐,相信門主會另加賞賜你們?!?p> “謝禺師?!?p> 裴天德帶著聶凡三人躬身齊呼。
“這是接下來三個月血魂丹的解藥,算是我對你們的獎勵。”
禺師看向桌子上擺著的一只藥瓶。
裴天德身軀彎得更低了些,將藥瓶接了過來。
從禺師住所出來之后,幾人背后都已濕透。
聶凡回到自己在藥奴庫的住所,自從擺脫藥奴身份之后,他們不用再和最開始那樣睡在一張大竹床上面。
桌子上擺著些零零碎碎的物事,聶凡開始清算這一次下山所獲。
一只漆黑的玉瓶,里面封存著煉制水鏡蠱的主原料影蟲,這是聶凡凝聚第二道臺的關(guān)鍵。
再往旁邊放著一只小號元獸袋,是從明奴曉奴身上搜刮來的,里面寄放著兩只八目螯蛛。
聶凡并不打算飼養(yǎng),他準(zhǔn)備采取一些手段讓背天蛛幼卵徐徐吞噬完成進(jìn)化。
再是一柄三寸赤紅小劍,傳承神話級赤龍丸,整座東海都翻不出幾柄,就連劍仙山捧土劍劍主梅辟堯也是垂涎不已。
“要抓緊煉化,斬斷龍音和赤龍丸的感應(yīng)!”
而后便是一只大號的元獸袋和空間袋,是斬殺蜈蚣堂丘嶗的戰(zhàn)利品,元獸袋中除了四階飛行毒寵云烈鳥之外,能夠入聶凡眼界的還有一只五尾蜈蚣,也是四階毒寵,劇毒無比,就算是聶凡如今被咬上一口也要吃番苦頭。
空間袋里是丘嶗一生積蓄,收藏頗豐,聶凡粗粗估摸,修行到道臺境的元石基本是不用發(fā)愁,還有一些寶藥毒草,都不是普通貨色,丘嶗身為蜈蚣堂首座弟子,生平心得也是一個搶字,他的空間袋自然不會寒酸到哪里。
目光挪移,聶凡嘴角的弧度也不由得上翹些許。
祈求者坐化之后留下的紫披風(fēng),上面銘記著三球法術(shù)的修行綱要,也是聶凡古船之行最大的收獲。
最后,便是紅木匣子日光寶盒,能夠得到完全是意外之喜,也是聶凡合煉水鏡蠱原料之一的無極光不可或缺的寶器。
“哼!”
不知道什么時候,力丸從聶凡懷里鉆出了小腦袋,望著桌子上的各種珍寶吸了吸鼻子。
“哦,差點給忘了!”
聶凡輕輕撫摸著力丸的后腦勺,而后從懷中摸出最后一件珍寶,一枚松脂琥珀,里面封存著兩只非凡的昆蟲,一死一活。
“上古遺種育母蜘蛛,角天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