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的士兵沒有說話,眼睛一直都在附近轉(zhuǎn)悠,他是在警惕行尸。
林兇塵跟在士兵的身后半晌,見對方一直不回答,還以為看不起他。頓時就怒火中燒,嘴里小聲嘟囔:“切,不說就不說,擺什么架子?!?p> 說完就走開了。
他可不敢說太大聲,怕被對方聽到,再給他一槍或是一拳,那可糗大了。
除了三個人外,兩側(cè)還有二十幾個扮相糟蹋,到處東張西望,衣著破損沾染血污的幸存者,他們是剛被救出來的。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被一眾士兵簇?fù)碇娜齻€人。
這三個人被格外保護(hù),可謂大有來頭。
“同志,可否透漏一下,這是要帶我們?nèi)ツ??”三個人中的其中一人,梳著大背頭,留著八字胡,穿著筆挺的西裝,體態(tài)臃腫,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
被問的士兵正是江淮,并沒有不搭不理,壓低聲音,道:“薛先生,不要怕,我們接到命令,要帶你們離開這里,去希望城。”
實際上,以他的軍銜等級,他也就只知道這些,他肯說話,還是因為組長王興特意囑咐的,不管對方問什么,都要回答。
“希望城?奇怪,我好像沒有聽說過希望城這個名字?。俊北环Q作薛先生的中年人念念有詞,調(diào)動所有的記憶,也沒有想到希望城是哪里的。
懊惱的拍著后腦勺,嘆了口氣,道:哎!真是老糊涂了?!?p> 江淮看中年人費解的模樣,連忙解釋:“薛先生,希望城這個名字剛被提出來不久,您不知道其實是理所當(dāng)然的?!?p> “哦!那他以前叫什么,你說出來,我估計就知道?!辈皇侵心耆舜?,只要是地圖上有的,他就一定知道。
江淮點點頭,繼續(xù)道:“希望城原先叫文芬城,是一個大小約三十多萬人口的小城市,這個您知道?”
點了點頭,中年人微笑著說:“嗯,文筆賦詩贈佳人,芬容入夢寄相思。文芬??!前兩年我還坐高鐵去你們城市里參觀了一下,環(huán)境確實不錯。
……
對了,那里還有我的一個老朋友,當(dāng)時也是他特意邀請我來參觀的。
話說,不會是他來派你們接我的吧?!?p> “薛先生,不知道您說的那個人是?”江淮欲言又止。
手掌一拍,中年人大叫一聲:“啊!我這腦子,倒忘了跟你說了,他叫王博。”
聽到名字的那一刻,江淮吃驚的合不攏嘴:“什么?您說他叫王博,他現(xiàn)在可是我們的希望城的掌權(quán)者,最高政治人員……您跟他是好朋友,原來如此?!?p> 照著事情一縷,心中的疑惑頓時都解開了,原來他面前的人跟他的頂頭上司之間還有這層關(guān)系。
怪不得,怪不得。
中年男人露出一副古怪的笑:“還真是他,這老家伙,現(xiàn)在都當(dāng)上大官了……對了,他怎么知我還活著的?!?p> 江淮也不知道,搖頭或是攤開掌心。
中年人也只是問問,沒有真正讓江淮回答。
略微沉吟了一會兒,中年人瞇縫著眼,又換上了另一副面孔:“同志,真的謝謝你,這幾天儲存在家里的余糧也不多了。
要不是你們,我老婆和兒子可都葬身尸腹了,多謝多謝。”
江淮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客氣,救人是我們軍人的天職,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p> 然而。
一道潑辣的聲音卻在這時刺入江淮的耳朵,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謝個屁,薛成輝,這群人這么晚才來救咱們,就應(yīng)該被解除軍職,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讓他們好好反省一下再說?!?p> 說出這種刻毒話的是個濃妝艷抹的婦人。她身穿紅袍,腳踏高跟鞋,此時正抱著胳膊,伸出右手很恨地指向江淮。
看她搔首弄姿,盤著波浪頭,濃妝艷抹的,穿著到挺時髦,長的也挺耐看,沒想到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個女人是薛成輝的老婆,姓趙。
薛成輝明顯被他的老婆說的荒唐話氣到了,板著臉,用訓(xùn)斥的語氣說道:“雅芝,說什么呢,還不快過來道歉。”
“憑什么,我偏不?!壁w雅芝嘟著嘴,說完就哭,并且邊哭還邊大喊:“有福,你聽聽,你老子又來欺負(fù)我了。”
在這個女人的左邊,梳著分頭,穿著奢飾,長的油頭粉面,鼻孔朝天的是薛成輝跟趙雅芝的兒子——薛有福。
“好了好了,別哭了,老媽,大家都看著呢,您還要不要臉了?!鄙砀咦阌幸幻装说难τ懈nH顯無奈的說道。
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聽到兒子這么說他,趙雅芝瞬間就耿直了脖子,咬著牙,瞪著一雙充滿怨念的眼神,講理道:“什么要不要臉了,你給我說說,臉有個屁用。
你老子成天到晚就知道呆在外面,理都不理我,我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還不幫我說好話,嗚嗚……”說完又捂著臉哭了起來,要多撕心裂肺有多撕心裂肺。
其他吃瓜群眾剛才還沒有太關(guān)注這邊,直到趙雅芝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震痛到他們的耳膜,所有的眼光頓時都聚在一點了。
眼光一聚,矛盾一起,自然就會滋生話語。
“這怎么回事?吵架了?!庇腥藛柕?。
“那可不,這都哭上了?!?p> “嘿嘿嘿,反正不關(guān)咱們的事……”
“這女人哭鬧聲可真大”,有幾個人捂住了耳朵。
“女人就是麻煩。”
“他為什么要這樣鬧?。 ?p> 這時候林兇塵也來湊熱鬧了,他說道:“這你們就不懂了,這女人??!就是不讓人省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可不是說著玩的?!?p> 薛成輝不是聾子,他人說的話他可都聽到了,最后一人說的話,更讓他的臉色瞬間由黃轉(zhuǎn)黑,手指頭更是哆哆嗦嗦的控制不住。
太氣人了,簡直就是在丟薛家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