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舍與得
上官家族的府邸,位于京城西南方向,占地數(shù)千畝,青山在側(cè),綠水在前。
府前一對丈余高的石獅子,彰顯著上官家族的不凡。
在百花凋落的季節(jié),幾百支金菊花開在府外墻邊,在瑟瑟秋風(fēng)中搖擺,怒放。
一進門是一個巨大的照壁,刻有祥獸瑞鳥,以期榮華與富貴長久并存。
府內(nèi)有小橋流水,假山石林,只見青竹似森,綠草如海,仿佛這不是江BJ城,而是置身于江南溫柔鄉(xiāng)。
南傷有些吃驚,有些喜歡,有些期待,還有些忐忑。
距離上一次來此,已是好多年,這里的變化很大,猶如南傷的心境。
那時的他懵懵懂懂,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jì),跟隨著父母,從不知什么是害怕,更不曉得什么是擔(dān)心,沒有憂愁和煩惱,天天玩的很開心。
大了反而怯了。
好在身邊有阿離,她輕挽著南傷的手臂,亦步亦趨。
兩人進了屋,正端坐著的兩人站起身來,向南傷親切的笑笑。
盡管已過了多年,南傷依然記得兩人,正是阿離的父母,上官奇和歐陽蘭。
他倆的模樣和南傷記憶中沒什么差別。
看到倆人的笑臉一如從前,南傷的心情漸漸平和。
“叔,嬸?!?p> 南傷向兩人靦腆一笑。
“快來坐吧。”
上官奇笑著拍了拍南傷,示意他坐下。
四人圍坐成一圈,中間擺著茶幾,他們喝著茶,說著閑話,看上去,好像一家人。
“小傷啊,你過了年可就十八歲了,不如我來選個良辰吉日,定下你和阿離的婚期如何?”
上官奇輕綴一口熱茶,抬眼看了看南傷,像是不經(jīng)意的問道。
南傷自然知道答應(yīng)他意味著什么,卻依然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道:“全憑您做主?!?p> “好?!?p> 上官奇難掩興奮,聲音不由得高了幾分,惹得歐陽蘭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就連心中喜極的阿離,也對他有些不滿,心想你怎么就沉不住氣呢?看你樣子,好像你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感受到兩人的目光,上官奇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小傷啊,這樣吧,你就在這住下,陪我們一起過個年,然后再和阿離做伴去稷下學(xué)宮,路上你倆有個照應(yīng),我們也好放心。”
對于這樣的提議,南傷有些心動,可轉(zhuǎn)念又想到清月她們,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叔,如果是我獨自出門的,怎么都好說,畢竟我還帶著幾個朋友,扔下她們不管,我實在不放心?!?p> “這樣啊?!?p> 上官奇想了想,覺得不好勸他,也不好硬留他,又看了眼歐陽蘭,發(fā)現(xiàn)她也沒好主意,只好說道:“那行吧?!?p> 阿離當(dāng)然也希望他留下,不過以她對南傷的了解,早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本就沒抱希望,自然就談不上有多失望。
所以,她的心情仍然很好。
女兒心情好,做父母的,心情當(dāng)然也不會太差。
氣氛依舊融洽。
喝過茶之后是酒席,擔(dān)心南傷難為情,就沒喊別人,只他們一家四口。
其樂融融。
有一種溫暖叫家。
有一種信任叫家人。
南傷此時正感受著溫暖和信任。
酒不醉人情已醉。
所以,他有些醉了。
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未必是醉話。
“阿離,我一輩子都會好好待你?!?p> “君不負(fù)我,我不負(fù)君。君若負(fù)我,我不負(fù)君。”
阿離也有些醉了,說出來的話,如同她的人,楚楚動人。
“傻丫頭?!?p> 南傷輕輕握住了阿離的手,眉目傳情。
阿離嬌羞的低下頭,小臉紅紅的,眼中柔情似水。
……
南傷沒有留宿上官府,趁著天色尚早,回了驛站。
楚昭婉已在此等候多時,卻沒有半分不快,可見她耐心極好。
“有事?”
南傷對她不算客氣。
“她們非要等你回來做決定?!?p> 楚昭婉挑了挑眉,瞬間又壓下了火氣,隨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代表松韻學(xué)院請你們前去做客?!?p> 南傷自然知道松韻學(xué)院,不但是京城最頂尖的學(xué)院,也是整個大楚最好的學(xué)院。
就像韓國的弘泰學(xué)院和齊國的白石學(xué)院。
“做客?恐怕沒這么簡單吧?”
南傷才不相信她會好心請他們?nèi)プ隹?,雖說他們在普通民眾中名氣大聲望高,可在大楚眾多學(xué)子心中,怕是會羨慕嫉妒甚至不服氣。
楚昭婉笑了笑,說道:“做客當(dāng)然是做客,不過相互切磋一番也在所難免,以你們的實力,自然不用懼怕?!?p> “我們只是怕麻煩?!蹦蟼麚u頭說道。
“反正你要在京城住些時日,她們整天悶在這里也很無趣,倒不如去熱鬧熱鬧?!?p> 楚昭婉如此一說,讓南傷有些猶豫,他仔細(xì)想了想,雖說清月喜歡清凈,可是魏靈和蘇柔以及程雪竹都喜歡熱鬧。
想到這,南傷直接看向了清月。
清月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向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沒關(guān)系。
“好啊,我答應(yīng)你?!蹦蟼麤]有理由再拒絕她。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楚昭婉不再逗留,站起身來說道:“明天我派人來接你們。”
南傷點點頭,跟在她身后,想要送她出門。
“不用送?!?p> 楚昭婉拒絕了他,南傷當(dāng)然不會再堅持,站住了腳,目送她離開。
南傷他們要來松韻學(xué)院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松韻學(xué)院,隨后又幾乎傳遍了京城。
人們蜂擁而至,想要近距離一睹幾人的風(fēng)采。
近水樓臺先得月。
松韻學(xué)院的的學(xué)員們自然占據(jù)地利,和老學(xué)員相比,新學(xué)員想要見他們的心情,似乎更為迫切一些。
因為這些新學(xué)員和南傷他們都是同齡人,或許以前還是同窗,或許在初選時遠(yuǎn)遠(yuǎn)見過一面,曾目睹過他們的風(fēng)采,念念不忘至今。
新學(xué)員中有一對情侶,牽著手站在人群中,只看兩人的表情,便能看出他倆對對方的愛慕和依戀。
如果南傷能看到他倆,定然會一眼認(rèn)出來,正是王云和趙瞳。
為了趙瞳,王云放棄了考入稷下學(xué)宮的機會。
如今兩人一起考入松韻學(xué)院,算是得償所愿。
只是,王云在聽到南傷他們的名字時,會不會有一絲后悔?會不會覺得有些遺憾?
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