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名氣開始流傳

　　方宇浩感覺自己簡直憋得慌，有時候想笑又不能笑，就得死死熬著，想象著，自己是一個木頭人。

　　當(dāng)一名心理醫(yī)生真是不容易啊，什么樣的人都有。臉皮厚必須要變成一項基本功

　　隨著蘇雨禾的講述，方宇浩總感到有點兒古怪的意味。他甚至搞不清楚，對方到底有沒有說實話。

　　那種“心靈溝通”的狀態(tài)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若隱若現(xiàn)，和以往的感覺有點不一樣。

　　“這女人不會在故意耍我吧？”

　　方宇浩嘗試了好幾次次，始終沒辦法進(jìn)入對方的心靈世界。但看對方的神情，一幅不開心的樣子，又不像是說假話。

　　“……我想，你應(yīng)該更加放輕松些，不要那么緊張。”

　　“對……就當(dāng)我是你的好朋友?！?p>　　方宇浩又費了半天的勁，終于找了個空擋，“刷“地一下鉆了進(jìn)去。

　　他驚呆了。

　　一片……璀璨的星光！

　　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星系旋渦，里邊閃爍著的大量光點，應(yīng)該就是蘇雨禾的記憶。

　　講道理，這可能是他目前發(fā)現(xiàn)的最龐大、最美麗的心靈世界了。

　　“難道……又會有靈異現(xiàn)象？”

　　方宇浩微微有點警惕，給自己壯了壯膽。反正現(xiàn)在只是隔岸觀火的狀態(tài)，只是看看而已。

　　各種星光一樣的情緒，非常繁多。每點開一個，都會呈現(xiàn)出相關(guān)的內(nèi)容。當(dāng)然了，許多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星光，他是沒有權(quán)限閱讀的。

　　方宇浩一個一個，仔細(xì)地梳理了起來。

　　這個過程很痛苦也很快樂，因為有各種看上去比較曖昧的場面，譬如說兩人一起洗澡，一起睡覺等等。整個梳理的過程，方宇浩就感覺是混在其中的第三者一樣，享受齊人之福，又感覺有點痛苦。

　　“額……我差不多了解了?！?p>　　方宇浩開口說道：“蘇小姐，其實，你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同性戀，只不過是比較常見的雙性戀。特別是女性，雙性戀的概率是比較高的?！?p>　　“?。俊碧K雨禾驚訝道：“雙性戀是什么？”

　　“是啊，我國的雙性戀，大概有六千萬到八千萬左右，其實也不算少，百分之二十多的人口吧。只不過，大家在傳統(tǒng)觀念的約束下，并不知道自己是雙性戀……”

　　“其實這種困擾，是你沒有遇到更加合適的男生而已。如果遇到了，你也會喜歡上男生的，我可以保證?！?p>　　“真的嗎？”蘇雨禾微微有些猶豫：“那么，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呢？”

　　“如果你實在是不想放棄，就去打破傳統(tǒng)，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去賭一把，你的小林姐愿不愿意接受你。不過這個方法我不是很贊同，因為現(xiàn)在的社會環(huán)境，不鼓勵同性戀的行為。還有啊，也要為你的父母想一想……他們肯定不喜歡你這樣。”

　　“要么就只能克制一下，時間會慢慢撫平一切，你這個應(yīng)該不算什么心理毛病吧，不需要治療?！?p>　　蘇雨禾沉默了一會，又拖著下巴，問道：“方醫(yī)生，你一定有辦法減輕這種不開心，對不對？催眠……按摩？”

　　催眠按摩？

　　這種治療方式已經(jīng)傳開了嗎？

　　方宇浩心中一動，也沒有拒絕：“催眠確實可以減輕這種不愉快。那么，你想要怎么治療呢，是把她徹底忘記？還是……”

　　“讓我恢復(fù)平常人的心態(tài)就可以了……”

　　“好吧，我?guī)湍惆茨σ魂?。但這種治療，效果可能是有限的，只能緩解得了一時……”方宇浩指著自己的腦袋：“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心態(tài)調(diào)整，才能夠恢復(fù)。”

　　蘇雨禾心中微微有點期待，林藝璇所說的，神乎其乎的催眠，來了！

　　方宇浩站起身子，手指碰到她腦袋的時候，她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有點兒緊張。

　　和一位剛剛認(rèn)識的男生接觸，總是會有一股莫名羞恥感。

　　方宇浩立刻說道：“放松整個身體，讓心靈愉快起來。想象著，自己正躺在一塊草地上，抬眼就能夠看到藍(lán)天白云……空氣很新鮮……”

　　豁然間，方宇浩在她的心靈世界中，輕輕地一蕩，漂浮在上邊的抑郁之氣沒來得及反抗，直接就被抓在了手中。

　　再稍微用力地一拔，這一團(tuán)灰色的氣體，就這么被帶出了心靈世界。

　　不過，一般人是看不到這團(tuán)灰色的氣體的。

　　“還好，沒有產(chǎn)生靈異現(xiàn)象?！狈接詈菩闹形⑽⒎潘?。

　　腦海中響起了一個提示音：【你獲得了未知的唯心物品，需鑒定?！?p>　　其實不需要鑒定也知道，不算是特別好的東西，只不過是近期產(chǎn)生的一些雜念而已。人每時每刻都會產(chǎn)生雜念，心靈世界就和一個池塘生態(tài)系統(tǒng)，有一定的自我凈化能力，大量念頭會被遺忘進(jìn)化，只有少量的念頭會沉積下來。

　　現(xiàn)在，方宇浩只不過幫助這個心靈世界，把沒有及時消化掉的垃圾給撈了出來，并沒有做其他的什么。

　　而另一方面，蘇雨禾正在幻想著，自己躺在綠草地上，緊接著……整個天空似乎變成了純白色。

　　那種感覺很奇妙。

　　一切一切的煩惱好像都忘記了。

　　“欸？！”一分鐘的呆滯后，她才小聲驚叫起來。

　　這個聲音雖然不大，但附近的三位女生都一溜煙的小跑到附近。

　　“怎么了，怎么了？”

　　“沒什么，感覺好極了！”

　　蘇雨禾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非常驚喜地說道：“小林姐，你所描述的是真的！”

　　“我好像被催眠了……好神奇！忘記了一切的煩惱！”

　　“真的嗎？”

　　“你剛才也不叫我們！”

　　“你們到底聊了什么??？”姑娘們七嘴八舌，好奇地議論著。

　　蘇雨禾什么也不肯說，方宇浩也擺了擺手，表示無可奉告。

　　再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解決，雙方互相加了微信好友，然后美美地吃了一頓午餐。方宇浩本身就是個比較幽默的人，再加上雙方都是同齡人，代溝不大，整個午餐時間充滿了歡聲笑語。

　　“……方醫(yī)生，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朋友也要付咨詢費用嗎？”蘇雨禾眼睛彎彎，不懷好意地問道。

　　方宇浩也不以為意，認(rèn)真地說道：“那就一百塊好了！把我騙來這么遠(yuǎn)，一百塊總要給我吧。一百塊都不給我，我是搶劫的人嗎？”

　　“不要便宜她！她的零花錢比我們的工資還要多呢！”

　　“哪有，我可是從小窮養(yǎng)的孩子……你看我的短袖才一百來塊，包包也是便宜貨。能不能賒賬呀？”

　　……

　　一個小時后，從一片鶯歌燕舞的環(huán)境中出來，方宇浩長長松了一口氣，“閱歷還是不夠啊，幸好沒有出洋相。這可能就是單身狗的局限性吧……”

　　他打了一輛出租車，閉上眼睛。

　　腦海中的光球滴溜溜地轉(zhuǎn)著，開始鑒定從蘇雨禾心中抓取出來的一團(tuán)信念。

　　【鑒定結(jié)果如下：一團(tuán)積蓄已久的抑郁之氣，G級唯心物品，無特殊作用?！?p>　　【可以分解成0.33個信念碎片。】

　　又是零點幾個，預(yù)料之中。

　　“唉，蚊子再小也是肉，零點幾個信念碎片還算不錯了，也沒有費多大點事兒。積少成多，總是能夠達(dá)到100的……”他將目光移向窗外，心中不停地計較著。

　　近段時間的努力工作，總共獲得了5.2個信念碎片，這個速度不算慢。

　　更何況，還有一個從林藝璇腦海中取出的“E級唯心物品”，也就是那一團(tuán)能讓女性產(chǎn)生好感的“幻想之光”，他暫時沒有舍得分解。

　　這玩意價值15.8個信念碎片。

　　“總共加起來20多，完成了五分之一的工程量?！?p>　　“用時七八天的時間，很不錯了！要是再來幾個類似于林藝璇這樣的大爆，很快就能集齊100個信念碎片……到時候，我就可以兌換物品了?！?p>　　面對未來，他微微有些期待。

　　最關(guān)鍵的是，他在這一過程中，獲得了可以長久維持生活的經(jīng)濟(jì)來源，同時建立了大量的人脈關(guān)系。

　　這種人脈關(guān)系，是以前小小的程序員根本不敢奢望的。

　　在一個中小型的游戲公司上班，怎么可能認(rèn)識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呢？

　　“有了人脈關(guān)系，如果以后想創(chuàng)業(yè)，或者想干其他的什么，也變得更加簡單?！?p>　　“總比打工好了無數(shù)倍?！?p>　　就這么坐在車上，各種念頭來回不斷，如同潮水一般地泛起退去。

　　方宇浩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親人，順手打了一個電話。

　　“哎，媽，是我。”

　　方宇浩出生于杭城附近的一座小城市，距離杭城也就一百來公里。這個距離并不算遠(yuǎn)，不過想要回家，也只能是過年的時候了。

　　他父親是一名普通工人，母親是教師，都已經(jīng)五十多歲，快要退休的年紀(jì)了。人到了那個年齡段，工作漸漸清閑，就會想要下一輩，所以爸媽一天到晚叫他快點找女朋友，然后可以抱孫子……

　　因為當(dāng)初的計劃生育政策，方宇浩理所當(dāng)然是獨生子，現(xiàn)在獨自一人在外面闖蕩，父母也是牽掛的很，打個電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對對，我的工作很順利，身體也很好……沒什么問題?！?p>　　“我每天晚上都在運動的，沒有一天到晚坐著……”

　　方宇浩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一切都是報喜不報憂，連自己辭職的事都沒有告訴。還有，自己當(dāng)什么“心理醫(yī)生”的事兒，也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點，不如不說。

　　就這樣，半個小時后，到家了，他沖了一個熱水澡，然后隨手捧起一本心理學(xué)方面的書，在床上看了起來。

　　日子過的很充實，也很有盼頭。

　　再接下來的一些天里，時不時會有病人打電話，向方宇浩預(yù)約想要接受治療。其中有陌生人，也有一些回頭客。對于各式各樣的病人，只要有時間，他基本上來者不拒。

　　與此同時，也規(guī)定了自己的咨詢費用：200-300元一個小時。

　　這個價格并不高，就算是窮人也支付得起，反正只要三次，心理毛病也就治好了。

　　“不到一千塊就能看好一個心理頑疾，很便宜了好不？現(xiàn)在這個年代，看個小感冒都要花掉好幾百呢！”

　　當(dāng)然了，對于一些土豪送過來的紅包，他心安理得地收下，沒什么好猶豫的。反正他又不是公立醫(yī)院的醫(yī)生，收紅包不犯法。

　　就這樣，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隨著病人之間的口口相傳，方宇浩的名氣，開始在一個小圈子里快速流傳。

　　而且，這種流傳速度正在不斷加快，他根本不需要再去大醫(yī)院里尋找病人了。

　　在各種治療途中，他也漸漸發(fā)現(xiàn)了“心靈溝通”能力的一些局限性。

　　第一，自閉癥之類的病癥，沒有辦法治療。

　　他曾經(jīng)接觸過好幾個自閉癥病人，但對方根本不愿意溝通，也不信任方宇浩。既然沒有辦法進(jìn)入他們的心靈世界，治療當(dāng)然失敗了。

　　所以，每遇到這一類病人，方宇浩干脆建議他們，去專業(yè)的自閉癥治療機(jī)構(gòu)。

　　這一類疾病，他實在沒有辦法搞定。

　　第二，太過復(fù)雜的陳年頑疾，也很難治療。

　　譬如說，連自己是誰誰誰都分不清的，人格分裂格外嚴(yán)重的，他幾乎束手無策。

　　每個人的心靈世界都是不同的，普通人好歹有一些邏輯主線。譬如說蘇雨禾心中是一個螺旋的星河結(jié)構(gòu)，林藝璇的心靈世界如同一道彩虹。必須要有一條主線，才會有一個完整的人格。

　　但這一類病人，心靈世界簡直一塌糊涂，分不清哪個是主線，那一條是支線，所有的記憶，就像垃圾一樣?xùn)|一團(tuán)西一團(tuán)的。他總不能把對方的心靈清空，那樣會讓人直接成為植物人的。

　　方宇浩還不愿意惹上這樣的麻煩，治不好，干脆不治。

　　第三，“老年癡呆”等因為大腦病變產(chǎn)生的疾病，也沒有辦法治療。

　　他曾經(jīng)嘗試著進(jìn)入過老年癡呆患者的“心靈世界”，發(fā)現(xiàn)這種世界很小很小，邏輯主線大都丟失了，僅殘留一些人性本能。

　　對于這些無法治療的病人，他是不收錢的?？偛豢赡転榱速崕装賶K錢，敗了自己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