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了兩天,長歡一行人決定上路。老板娘堅決留了她們吃午飯,長歡也不忍拒絕老板娘的好意,只得吃過飯再走。
下午一時,陽光正強烈。老板娘拿出一個頭紗,幫長歡戴在了頭上。那面紗是素白色,鮮少有人會戴的顏色。樓蘭姑娘性格奔放,大多用顏色明艷的頭紗。長歡與之相反,溫婉內(nèi)斂,戴白色的頭紗反倒襯得更加溫柔。
長歡謝過老板娘,扭頭看向了老乞丐。那老乞丐顯然舍不得楚云清走,眼中還盈著淚光。
長歡向老乞丐走過去,輕聲對老乞丐說:“老人家,不管怎么說,您都是中原的百姓。此次遇到了我們,干脆就讓楚將軍帶你回中原吧。憑您的能力,不出兩年,一定能重拾舊業(yè)的。”
老乞丐聽完,有些受寵若驚。他連連擺手,驚慌的說道:“不用不用,實在是不敢勞煩楚將軍。老夫年過半百,回去也不一定有什么大作為,反倒是給楚將軍添了麻煩?!?p> “沒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保護百姓本就是末將的職責。況且,只是順帶送您一程,您不必惶恐?!背魄寤氐馈?p> 老乞丐聽完,心里感激,也不再拒絕。經(jīng)過商議,楚云清決定先將長歡送到匈奴那里,再回來接老乞丐回中原。老乞丐欣然同意,長歡也點點頭,表示認可。
離開樓蘭,又向西北走了一周,長歡一行人才到了匈奴的地盤。
離的老遠,就有匈奴看到了長歡的馬車。他舉起弓箭,對準了坐在馬上的楚云清。楚云清叫停身后的人,大聲解釋自己是送公主來和親的人。那匈奴聽完,狐疑的打量了楚云清和他身后的車馬,隨后進了屋子向大單于稟報。
沒過多久,木爾達大單于就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他面露喜色,沖楚云清行了禮。楚云清也下了馬,給大單于做了一輯。
木爾達大單于點了點頭,用不太標準的漢語說道:“諸位趕路辛苦了。我們備了上好的酒肉,還有美女歌舞。諸位都快進來歇歇腳吧。達塔爾,把他們的車馬牽去拴好?!?p> 那名叫達塔爾的人領了命,走上前去伸手要牽楚云清的馬。楚云清躲開達塔爾的手,沖達塔爾笑了笑道:“不敢勞煩左賢王,末將自己拴馬便是?!?p> 達塔爾手握成拳,收回手后怒視著楚云清。楚云清權當沒看見,找了個枯樹干將馬拴了起來。
長歡在馬車里,也看不見外面是什么情況,只能在馬車里干著急。楚云清將馬拴好,走回來讓玉兒扶長歡下馬車。玉兒拉開點簾子,小聲讓長歡下馬車。長歡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她透過簾子偷偷看了眼外頭,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馬車。
木爾達大單于見長歡走出來,愣了愣神,才熱情的將他們請進屋子。長歡沖大單于和達塔爾行了禮,跟著楚云清進了帳篷。達塔爾垂眸看著長歡走過去,冷笑一聲,一臉的不屑。
進了屋子,長歡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屋子外看似面積小,里面倒是挺能裝的。十幾張桌子整齊的擺著,桌前還坐著幾個人,都好奇的看著長歡和楚云清。
長歡沖他們都行了禮,安靜的站在楚云清身后。楚云清倒絲毫不懼,對那幾個人說道:“我是中原的定西將軍,此次護送公主前來和親。”
那幾人聞言多打量了一下長歡,有個嬌俏的女孩問道:“你身后那個戴白頭紗的,就是中原的公主?”
“正是?!背魄寤氐?。
“那為何戴著樓蘭人才戴的頭紗?”女孩又問,語氣中似乎有著不悅。
“我們途徑樓蘭,遇到舊識,此為友人相贈?!背魄迤届o的回答。
“聽大單于說,你們中原的姑娘都長得好看。既然眼前就有個中原來的公主,不如把頭紗去掉,讓我們一睹中原美人的真容?”女孩有些得意,語氣里有挑釁的意味。
“卓思!不得無禮?!弊谂⑸磉叺哪腥说吐晫δ桥⒄f道。
名為卓思的女孩瞪了那男人一眼,撅著嘴扭過頭,不再理會他。
那男人嘆了口氣,站起身對楚云清和長歡行了禮,開口說道:“在下名為烏桑,是木爾達大單于的外甥。卓思性子刁蠻任性,不似中原人溫柔平和。若有冒犯公主的地方,還請公主多包涵?!?p> “您言重了?!遍L歡含笑說道:“西域姑娘多性格爽朗,敢作敢當,理應是我羨慕她們才對。不過是一個頭紗,戴著也只是抵御風沙罷了。如今已經(jīng)到了西域,頭紗便也沒多大用處了。卓思姑娘若是想看,那我便取下來吧?!?p> 長歡說完,抬手去掉了頭紗。卓思聞言,偷偷抬起眼眸,看向了長歡。這一看,卓思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單于夸中原的姑娘漂亮,卓思是不屑的。因為卓思覺得,中原的姑娘再好看,也不過是兩只眼、一個鼻子、一張口??晌饔虻呐诱諛硬徊睿m說不上傾國傾城,但個個都活潑開朗,長得也大氣。不過眼前的長歡,著實讓卓思有些驚艷。
長歡也不是傾國傾城的模樣,說起中原的幾大美人,長歡也并不在其中。中原的美人大多嫵媚,而長歡性子清冷,長得也自然多了幾分薄涼。玉兒曾經(jīng)說過,長歡安靜寫字畫時,像極了不食煙火的仙女。
烏桑呆呆的看著長歡,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卓思叫了他幾聲,烏桑置若罔聞。卓思有些尷尬的沖長歡和楚云清笑笑,用力扯了扯烏桑的褲腿,才使烏?;剡^神來。
楚云清看著烏桑窘迫的表情,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笑意。長歡也低下頭,抿著嘴唇輕笑。
烏??戳丝醋克?,又看了看長歡和楚云清,不好意思的說道:“卓思說的沒錯,中原就是美人多。那……幾位快些入座吧,等單于和閼氏來了,咱們就能開飯了?!?p> 長歡和楚云清一行人聞言,紛紛入了坐。玉兒還是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站在長歡的身邊。
烏??戳丝从駜?,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姑娘為何不入座?難道是對我們這不滿意?”
“不是不是!這是我們宮里的規(guī)矩,侍女就要站在公主身邊伺候。”玉兒擺擺手,慌忙的說道。
“這里是西域,沒那么多規(guī)矩,姑娘隨便坐吧?!睘跎B勓?,答道。
玉兒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烏桑一眼,坐在了長歡旁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