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陳年舊往
就在這時,一身騎射服穿著整齊濟濟的錦華女子。一邊梳理著高扎起的馬尾發(fā)飾一邊跨步邁出稍低的門檻。
“什么鬼衣領(lǐng)…勒死我了!”戴之芝覺得新裁作出的衣服呼吸有些困難,下手去松緩整理的動作粗魯,心煩意亂。
卻在不經(jīng)意的一抬眼,便瞥見了站在門口失神的長孫盛。先是十分驚訝,反應(yīng)過后,眉眼之間便盡是掩飾不住的雀躍與柔意:“長…長孫大哥?!”
長孫盛驟然一驚,迅速恢復(fù)如常。回身去探,這才看清是誰:“嗯?噢!是之芝啊…你怎么在這兒?”
“我…我去冠云上課!”戴之芝沒有勇氣去正視長孫盛的目光,時而會瞄上一眼。因為她只顧著壓低轉(zhuǎn)換音腔,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可以像姐姐一樣如此似水幽蘭,沁心平燥。
而心思細(xì)致縝密的長孫盛在問出口的那時,便低下頭忍不住失笑。
“長孫大哥!你來…是有什么事嗎?”
“我…也沒什么事!碰巧路過罷了…”長孫盛再三考慮,還是選擇忍耐。
戴之芝輕輕點頭:“噢!”從四水歸居到冠云是什么時候開始可以繞到這里了?戴之芝心中雖有疑問,但也沒問出口。
“呃…長孫大哥!時辰好像不早了,要不一起走吧?”戴之芝壯著膽子說完,目光飄忽,兩只手緊緊抓住兩側(cè)的衣擺。
長孫盛頷首,表示答允:“也好,那便同行吧!”
戴之芝還想著提前做好拒絕的準(zhǔn)備,不由得喜出望外,用力點頭:“嗯!”
長孫盛與戴之芝并肩離去沒不久,近日身體病弱的戴菱在另一名小婢的扶持下走到府外門口散散步,順便透一透氣。
“咦?那不是二小姐嗎?她旁邊的那位男子是誰???怎么看起來那么眼熟呢…”
戴菱正掩口輕咳,聞言后她便抬頭去瞧。恰好那二人已經(jīng)走過石橋最頂端處,只能看見那一高一低的上兩道背影倏然消失不見。
“許是芝兒的同塾好友罷了…咳咳!”戴菱的神色安然不明,只看到那男子的上半身。第一個念頭自覺想到了某個人卻又即刻打消,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自己分明應(yīng)該慶幸,卻反而忽然有一口濁氣由肺襲喉。
“大小姐!要不還是回屋歇著吧?可萬不能沾染成風(fēng)寒癆病了!”一旁的小婢急忙扶穩(wěn)戴菱,擔(dān)憂不已。
“咳咳咳!也好…”
又是一陣控制不住的劇咳后,戴菱隱約發(fā)現(xiàn)到胸口處開始會有絲絲血腥氣味上下涌動。也不再選擇強撐,便任由小婢攙扶她返回閨房……
稍瞬即逝,很快到了傍晚時分。刺目的光線收斂起,燦陽遲遲不肯墜于西邊山嶺深海,它想遙望寂靜得晚霞如何蔓延燒紅了整個天空。
畫面再轉(zhuǎn),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還未盛放的合歡樹,喜光,耐干燥瘠薄,不耐水澇,因此是為鴛鴦渡一大特色。
本地的老人常稱它馬纓花,或落葉喬木。樹干是灰黑色,花期生長在初夏,若是盛開頭狀便成花序,合瓣花冠。雄蕊多條,嫩枝、花序和葉軸被絨毛。顏色大數(shù)是淡粉色有或大紅色居多,霎是好看。
其中一棵合歡樹下,隋文帝幾人從塔中祈拜完畢,但沒有按照原路返回。第一時間召來了當(dāng)?shù)氐拇淌贰⒌浜灐⒅荻?、郡正、主簿等官員一一詢查,一行人對于從天而降的當(dāng)朝圣上沒有絲毫防備,更是驚恐萬狀,不免手忙腳亂。
“臣等未曾接收到諭旨,不知陛下駕臨至鴛鴦渡!若有疏忽之處,還請陛下多多恕罪!”執(zhí)管鴛鴦渡的刺史方讓五,正式上任不久。褪下華貴衣飾,率領(lǐng)身著簡約低調(diào)的便衣。
得知諭令,不顧招呼喜宴貴賓來客,立馬片刻不停地從府邸一路趕來,連馬匹和車轎都未來得及備。
“臣等拜見陛下!”
此時此刻,眾人不由得跑出一腦門的冷汗。方讓五雙膝跪地,跟在后面的小官員也紛紛行禮叩拜。
隋文帝抬手輕揮:“都免禮吧!”
“謝過陛下!”
“朕此次出巡探詢民情是為隱密之行!爾等務(wù)必須得切記,不可對外閑雜人等肆意聲張!”
“是!臣等遵旨!”
走了許久的隋文帝暫且坐在一張空置的木桌跟前稍作休息,陌滿奇在左,魚具淚在右。
“現(xiàn)在言歸正傳!方愛卿!朕且問你,鴛鴦渡前久有一段時間內(nèi)可是遭遇了嚴(yán)重的旱災(zāi)?”談起民政事宜,隋文帝的臉色瞬時變得異常嚴(yán)正穆重。
“回…回陛下的話!確…確有此事!”方讓五心下驟然驚慌,當(dāng)即躬身恭敬拱手。盯向地面的目光飄移不專,不知覺手心逐漸出了些冷汗。
“源于什么不上報朝廷?朕先聽你作何解釋!”
方讓五聞言仰面,‘撲騰’一聲再次跪下:“陛下!一切皆是微臣的意思,與他人無關(guān)!臣在未上任之前原本還只是一個處理文書的小吏,不知歷經(jīng)多少萬難才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高度。
而偏偏就在微臣剛上任不久,就出現(xiàn)這等災(zāi)禍!微臣自以為神通廣大,一頭腦熱沖出去解決此事!卻沒想到會變得越不盡如意…擔(dān)心朝廷會責(zé)罰下來,因…因此才更加不敢上報…不過陛下您放心!現(xiàn)如今鴛鴦渡百姓的生活已全部恢復(fù)往常,每日還會派人定時發(fā)放米糧食面!您大可不必過慮!倘若一定要罰,微臣等人絕無二話!”一番繪聲繪色、慷慨激烈的自我陳詞言罷之后,方讓五認(rèn)罪的身子又緊接著躬下了幾分。
方讓五看起來一副‘奸佞’的面相,言行態(tài)度卻十分誠懇真摯不圓滑。
來龍去脈與因果順絡(luò)講述清晰,聽上去似乎毫無漏洞可言,這倒是讓隋文帝一時作了難。
“全部?你可確定是全部嗎?”隋文帝眼眸略轉(zhuǎn),忽地出讓眾人紛紛疑惑不解的這么一句。
可方讓五卻心知肚明,瞳孔本能地擴大。在氣勢嚴(yán)威的步步壓迫下,拼死強撐:“回…回陛下!是全部!”
此時此刻的氛圍太過凝重,就連一直沉吟不語的陌滿奇和魚具淚也不禁動容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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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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