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影剛一出現(xiàn),蘇若白便直接擋在了胡冰兒的身前。
冷眼看向這黑影,只見這竟是一個皮膚黝黑皺巴的枯瘦老頭。這老頭弓著腰,個頭不過一米四上下,年紀(jì)約莫在六十歲左右,長得奇丑無比,一只鷹鉤鼻子,顴骨極高,眼窩深陷,臉上的皮膚就像是老樹的樹皮一般,頭發(fā)稀疏全部粘在頭皮上,穿著露洞的破舊短褂長褲,赤著雙腳,此刻他正色瞇瞇地盯著胡冰兒看個不停,還時不時的用舌頭舔著干裂的嘴唇,實在令人厭惡至極。
阿加一看此人,趕忙說道:“三叔公,這是我的客人,我阿爸阿媽讓我請他們到家里作客。你就行行好,不要搗亂了好嗎?”
枯瘦老頭兒聽此,立刻張嘴烏拉烏拉的說了幾句當(dāng)?shù)氐耐猎挘坪跏窃诤攘R阿加,不過阿加卻沒有妥協(xié),直接用土話高聲的回懟了過去。
兩人就這么“交流”了一會兒,那枯瘦老頭兒突然嘿嘿一笑道:“我看上的女人,還沒有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的。小妞,你等著,我晚上就來找你。嘿嘿……”
說到這兒,他又舔了舔嘴唇,這才不甘的退回了黑霧之中。
胡冰兒現(xiàn)在臉色有點兒蒼白,被這么一個怪家伙盯上,任誰恐怕都會心生不安。
蘇若白扭頭看了一眼胡冰兒,立刻小聲的安慰道:“放心吧,他若真敢來找事兒,我就滅了他。”
這話從一個半大的孩子嘴里說出來,怎么聽都像是玩笑話,可是胡冰兒卻感到心中十分溫暖,當(dāng)即笑著點了點頭。
枯瘦老頭兒離開之后,阿加這才輕舒了一口氣,隨即轉(zhuǎn)身向蘇若白和胡冰兒解釋道:“你們不用理睬他,他就是一個潑皮無賴。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是老不正經(jīng)。我們寨子里的人都很討厭他,如果不是他輩分高,指不定被揍過多少次了。行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要因為他掃了大家的興致??煺埌?!”
蘇若白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跟著阿加繼續(xù)向著前面的高腳樓走去。
兩分鐘不到,眾人已經(jīng)隨著阿加來到了那座高腳樓的門前。
走在前面的阿加一把推開門,趕忙向屋里面喊道:“阿爸阿媽,客人到了?!?p> 阿加剛剛說完,屋里面便響起了一個厚實的男聲。“客人到了就快點兒請進來吧!”
阿加聽此,轉(zhuǎn)身向蘇若白和胡冰兒笑著說道:“客人們,請進吧!”
蘇若白笑了笑,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抬腿走進了屋里。
胡冰兒一看蘇若白都往里面走了,這才快步跟了上去。
屋里面有些暗,只是在最里面點著一個簡陋的油燈。油燈散發(fā)出昏黃的光芒,雖然無法將屋里全部照亮,卻能朦朧朧的看個大概。
蘇若白凝神向屋里仔細(xì)的看了看,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兩個靠墻坐著的人影。
因為屋里太暗的緣故,并不能看清那兩人的面容,不過還是可以猜到他們的身份,他們應(yīng)該就是阿加的父母了。
只等所有人都進了屋,阿加這才關(guān)上了門,然后嘿嘿笑道:“阿爸阿媽,客人都進屋了,你們有沒有準(zhǔn)備好飯菜???”
那兩個人影仍舊靠墻坐著,不過其中一個卻開口道:“飯菜都在桌上了,你帶客人們?nèi)コ园伞!?p> 阿加應(yīng)了一聲,隨即向蘇若白和胡冰兒說道:“客人們,飯菜就在桌上,你們一路辛苦了,去吃些喝些吧!”
蘇若白聽此,微微一笑道:“這怎么好意思,還是叫你父母過來一起吃吧?!?p> 阿加自顧自的走到桌邊,呵呵笑道:“不用管他們,他們這個點兒都吃過飯了。你們過來吃吧,不然飯菜可都涼了。”
蘇若白的眼睛雖然不能夜視,可隨著修為的有所恢復(fù),目力已經(jīng)遠(yuǎn)超常人。他向阿加身旁的桌子上瞧了瞧,只見這桌上面擺著幾個大碗,碗里面竟然有菜有肉,實在豐盛得很。
但奇怪的是,這屋子里竟然沒有絲毫香味兒,也沒有農(nóng)家人常有的煙火氣,難不成這一桌子的菜肴都是從別人家端來的涼菜?
蘇若白沒有點明,而是開口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一大桌子的菜,還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闭f著,他直接抬腿走向桌子。
其實此刻的胡冰兒還是有些緊張,但一聽到有好吃的,膽子也就漸漸地大了起來。
“都是什么好吃的啊?我來瞧瞧!”
她一邊說著,一邊湊上前來。
“哇!這么多菜??!我都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這回終于可以犒勞下自己的胃了!嘻嘻……”
說到這兒,她也不管不顧,率先在桌旁坐了下來。
可是她剛剛坐下,卻“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呀,這凳子上怎么這么多灰啊。阿加你平日也不擦擦家具,把我褲子都弄臟了?!?p> 阿加聽此,嘿嘿笑道:“我們鄉(xiāng)下人,沒那么講究。你別生氣,我這就給你擦?!?p> 看著阿加彎身給胡冰兒擦凳子,蘇若白佯裝嘴饞,直接伸手抓向碗里的大塊肉道:“哎呦,我可不管那么多,能吃飽就行。還是我來先替你們嘗嘗這塊肉的味道吧!”
可沒想到的是,他明明已經(jīng)用手抓住了一塊肉,但是自己的手上卻感覺空蕩蕩的,好像什么都沒有抓到似的。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立刻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當(dāng)即直起腰來,并輕輕地拉了一下胡冰兒的玉手。
胡冰兒被他一拉手,先是一愣,接著害羞地道:“你干什么啊,牽我手干啥。真是的!”她雖然這么說,可是卻沒有掙脫蘇若白那無力的手。
蘇若白可顧不了那么許多,趕忙小聲提醒道:“當(dāng)心,有古怪!”
胡冰兒一聽,竟忘記小聲,直接追問道:“咋啦?什么有古怪?”
此言一出,不僅蘇若白聽得真真切切,那阿加和他的父母也都聽個清清楚楚了。
蘇若白聞此,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當(dāng)即就要開口化解這場“尷尬”。
但誰成想,阿加的父母竟“呼呼”的全部起了身,并轉(zhuǎn)過頭陰森森的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