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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梟臣

第七章 獄中

極品梟臣 易撲街 2066 2018-10-06 22:53:29

  子時,今夜的月亮缺了角,被層層的云朵遮掩,僅僅透出一絲微光。

  臨安北郊,從艮山門進城,繞過御酒庫,接連過梅家橋和萬歲橋,護圣軍草料場的對面,就是大梁的大理寺所在。

  大理寺執(zhí)掌大梁軍國刑獄,威勢顯赫,高大的牌樓趁著夜幕,顯得尤為可怖。興國十一年除夕,北伐名將宗鵬將軍下獄,就是在這里被毒殺。一時之間,此地不祥的傳聞更是傳遍了全臨安。

  兩個更夫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人持鑼,一人持梆,挑著長長的燈籠,邊走邊敲,行到大理寺門前,正好是一慢兩快,連續(xù)打了三次。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三聲清冽的打更聲傳到大理寺衙門后面的獄里,李越聽著聲音,心里算了算,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是三更天了。剛進來的時候,王騰和杜三金還跟自己關在一起,好歹有個說話的人,四天前,李越不愿亂咬文彬老將軍,在公堂上對寺丞何壽破口大罵被打昏抬回來之后,就被單獨關進牢房,兩位兄弟也不知道被押在何處。

  被杖刑打昏蘇醒之后,李越高聲呼喊王騰和杜三金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回音。他來到這個未知世界,附身在這個叫李越的男子身上,也就繼承了他的所有記憶,金甌破碎,家國淪喪,忠良灰心,奸佞滿朝,李越的心中自然升起一股激憤。他本來就是一個心有熱血的人,來到這個世界后,更加無所顧忌,一暢心中所愿。李越并不后悔在公堂上的所為,但是對王騰和杜三金這兩位兄弟牽掛不下。

  王騰原是臨安周邊黃葛村的農(nóng)戶,是“三槐王家”的后人。王家的祖上王旦是曾經(jīng)做過大梁丞相,贏得一世賢名。后來王家子孫繁衍眾多,但多憑借恩蔭為官,全族人在一起居住。恩蔭隨年歲越來越薄,官也越做越小,王家子孫又只愿讀書,不愿做那經(jīng)商百工的活計,最后竟然落得舉族困頓,連臨安的祖宅都難以維系。

  族中有些男兒不愿坐困愁城,不顧舉族合爨的祖規(guī),自己出來謀生路,王騰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將族中分得的利錢暗暗攢了起來,到臨安城東部的黃葛村買了15畝田地,將妻兒接了過去做起了農(nóng)戶,家境在村里還算中上。

  王騰自小就幫助父親料理農(nóng)務,生的一身好力氣。王老爺子家境穩(wěn)定下來之后,也曾動過讓兒子讀書的念頭,把王騰送到村中一等戶家中的私學去念書,無奈王騰空有力氣,在念書上卻毫無章法,念了幾年,連縣學的外舍都考不中,眼看年歲既荒,又不愿繼續(xù)在土地里討飯吃,才到護圣軍投軍。護圣軍募兵的頭子看到王騰的身形,高大健壯,喜歡的緊,立即就募了過來,投軍之后就一直跟著李越。

  杜三金以前是個廂軍。大梁軍制,以護圣軍為頭等戰(zhàn)力,兵員、裝備、補給都是優(yōu)先供應護圣軍。廂軍是地方雜牌兵,平時也極少戰(zhàn)備,多做一些雜役。

  杜三金身形瘦小,家中窮困,投護圣軍不中。廂軍的應募標準低下,他就投到廂軍做了給臨安河道清淤的雜兵,每月有一貫月錢,倒也夠奉養(yǎng)自己和家中老母。因他為人機敏、頭腦靈活,很快在清淤的小隊里升到了承局。

  一日,他在河道巡察時救下了一個失足落水的女子,后來得知,這女子竟是朝中參知政事趙隨乾大人的小妾。趙大人極愛這個小妾,經(jīng)由此功,杜三金得以升補了護圣軍,每個月的月錢也提高到兩貫錢,三十斤糧。杜三金和老娘食量小,吃不完的糧他拿到市場上去賣,又能換回四貫錢,除去花銷,每月能攢下五六貫錢,日子漸漸寬裕起來。最近他相中了梁家車馬店的仆女小韭,時常去買些姜絲話梅、荔枝膏之類的,逗小韭開心。

  “也不知道這兩個兄弟怎么樣了?!崩钤叫睦锵?,我自己固然是無所謂,來到這個世界以后,除了蕭寧兒,就是和手下這個兄弟最親近,希望不要因為我的事情連累到他們。

  李越正在想著,牢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兩個獄子提著燈籠進來,憐憫的朝李越一照,映出雜亂茅草旁李越蒼白的臉,突然的光亮嚇得牢房里的干癟的老鼠呲溜鉆回了鼠洞。年輕一點的獄子說:“何大人提審人犯李越”,說罷和年老的獄子一道,給李越上了枷。

  李越問獄子:“現(xiàn)在是三更天,深更半夜的,如何去的公堂?”

  年老的獄子往李越的腰眼猛踹一腳,說:“叫你去則去,這賊軍漢,廢話多如鳥”。

  一旁年輕的獄子心中不忍,說道:“黃老爹有所不知,這人犯李越乃是前日教訓北幽使團的好漢,大大長我大梁臉面,如今淪落在此,自應優(yōu)待則個?!?p>  年老的獄子聽聞,說道:“我老黃在這大理寺獄三十八年,臟的臭的啥沒見過,再精鋼的漢子到了這里也得窩成一團黃泥,宗鵬將軍是何等好漢,最后被折磨的沒了人形,刑具都上不去,進了這里就是進了鬼門關,不如早尋方便”。

  年輕的獄子悄悄對李越說:“公堂上面人多,那些官兒不敢用手段。這半夜提審是何壽用來對付好漢的,我們這行喚做’半夜雞鳴’,手段厲害的緊!好漢打熬不住時,隨便交代交代算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越心中暗笑:“人心難測,這年輕獄子不知是真情真意還是蜜里藏針,姑妄聽之”。李越趕忙問:“和我一起進來的那兩人呢?”

  年輕獄子回話:“那兩人不過是小小的隊正,拷打半天也沒問出來什么,瘦的受不得刑,腿打折了,現(xiàn)在分別關在他處”。

  李越心中一疼,看來兩位兄弟都用了刑。杜三金的腿還折了。不過獄子的話說明兩人都還安全,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說話間,三人從地牢走上地面,繞過彎曲的回廊,來到了一間低矮的房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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