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雖說是十五六就已是太醫(yī)了,我承認(rèn)他的實力,也認(rèn)為他可以成為一代神醫(yī),可是對于我的毒,不會有什么作用吧?!敝倭謱⑻K瑞叫到了顧城的宮內(nèi),但顧城對于面前這個少年明顯沒什么信心,悄悄拉過仲林,悄聲講著。
蘇瑞這般人精,怎會不知仲林把自己帶到顧城面前所為何事,雖不可暴露身份,但顧城說他沒什么用還是成功地把他的好勝心拉了起來。放平語氣,讓自己以盡量緩和的聲音向著顧城說道,“顧貴君,來都來了,不如讓微臣給你把個脈吧?!?p> 顧城也沒什么拒絕的理由,坐下把手腕放到墊子上,蘇瑞也毫不客氣的拉過顧城的手腕就開始把脈,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變得是愈發(fā)糾結(jié),再次確認(rèn)之后,蘇瑞終于開了口,“顧貴君中的毒十分奇特,恕微臣才疏學(xué)淺,短時間無法確定是什么,但微臣曾得過一張古方,此毒與其描述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雖不能徹底根除,而且,毒發(fā)之時的劇痛并沒有辦法抹消,但至少可以保證三年內(nèi)性命無虞。”
如果有機(jī)會活著誰肯一心求死,顧城一聽他講至少可以再活三年,忽地就來了精神,仲林沉思了片刻,開口講道,“三年的時間足夠研制你身上的毒了,就算不能解掉,壓制它應(yīng)無甚大問題?!?p> 蘇瑞轉(zhuǎn)頭去拿了紙筆,洋洋灑灑地寫了兩頁藥方,“這些藥熬制三個時辰,成湯藥狀,輔以藥引,配合服用,堅持二月便可?!?p> 仲林接過藥方一看,除了常見的解毒之藥,還有一些溫養(yǎng)調(diào)和身體的藥物,可這種藥,仲林也可為顧城調(diào)配,心下了然,定當(dāng)是在藥引上做文章,“那……藥引是什么。”
蘇瑞極其淡定地將藥名報了出來,像是完全沒看見他們二人愈發(fā)難看的臉色,“百年以上的老參,雪山冰蓮,還有,至少五株赤龍草?!?p> 顧城只知雪山冰蓮的珍貴,卻完全不知道赤龍草是什么,“老參無所謂……以顧貴君的地位,是有資格用它的,雪山冰蓮可以派人去尋,但赤龍草……至少要五株,這可當(dāng)真是難于登天?!?p> “赤龍草又是何物?聽蘭君講,甚至比雪山冰蓮還難尋覓?!鳖櫝菨M是疑惑,仲林轉(zhuǎn)身面對他,“那是因為,赤龍草生于火山炎池邊緣,終年受炙氣熏考,若徒手去采摘定會受傷,且赤龍草不能離了炎熱的環(huán)境,摘下需得準(zhǔn)備特定容器,直至送到這里。制成藥引?!?p> “竟如此艱難……唔!”顧城話未講完,便從座椅上摔了下去。
“顧城?!不對勁,這個反應(yīng),他是毒發(fā)了!”仲林當(dāng)即把顧城背到內(nèi)室,蘇瑞也不敢耽擱,把他的衣衫解開,露出后背,施用銀針封穴,阻止毒繼續(xù)在顧城的身體內(nèi)亂竄。
蘇瑞經(jīng)過一番努力,終于讓顧城睡了過去?!八砩系亩窘兴樾纳ⅲ∪绱舜醵局锞乖谒砩霞乃蘖似甙四曛谩?!”
仲林卻不太理解碎心散是什么,蘇瑞將他拉出來,面色凝重地講著,“這毒本應(yīng)是每月發(fā)作一次,用我剛才的法子可以壓制毒物。但他身上,不知道為什么,不,不對,這月應(yīng)是發(fā)作過了吧?!?p> 仲林點點頭,“徒兒不敢下過于激烈藥物,怕他再度發(fā)作,所以用藥沒有針對毒藥本身,只是針對他的脈理進(jìn)行溫養(yǎng),盡可能地延續(xù)他的性命?!?p> 蘇瑞的眉頭愈發(fā)糾結(jié)起來,仲林還以為是自己犯了什么事情,連忙先行道歉,蘇瑞擺擺手,“說起來倒也不能怪你,只怪給他下毒之人太過狠毒。竟是連一點后路都沒給他留啊?!?p> “怎么會?師父講的那個方子,不至少可保三年性命無虞么?!?p> “三年性命無虞,但三年后他便會以奇慘的狀態(tài)疼痛至死,我的那貼藥方也僅僅是延長他的死期罷了?!?p> 蘇瑞見仲林仍是一臉迷惑,“唉……”長嘆一聲,開始給仲林講起當(dāng)年的往事。
“也罷,老夫就給你講講這碎心散。你可知它為何稱作此名?”仲林一頭霧水地?fù)u了搖頭。
“它發(fā)作之時,中毒之人會像被硬生生地割碎心臟那般痛苦,如果下毒者不想繼續(xù)讓他存活,那么會用一種特殊的手段激發(fā)那些毒,從中毒之人的身體里游走,折磨他幾個時日,最后心臟被一點一點地磨碎。如果沒人幫他,甚至連自盡的能力都不會有?!?p> 蘇瑞來回踱步,時不時地停下看了看仲林,終于像似下定決心一樣,直視著仲林的雙眼。“如果單純是碎心散……你開出的藥方并沒有什么問題……可徒弟啊,正因為是你的藥,才會讓他的毒提前發(fā)作?!?p> 仲林下意識的就想反駁,可一想到面前站著的人是自己的師父,辯駁的話頓時也沒法說出口了。
“恕徒兒愚鈍,師父所講的因為我的藥,才讓他提前毒發(fā)是為何?煩請師父賜教?!?p> “賜教,賜什么教,你和那孩子都被人下了套了。我問你,他是不是每月需得服用解藥,壓制毒素發(fā)作,也可以減緩?fù)纯??!?p> 仲林點點頭,“是的,前朝皇帝為了控制住他,逼他服下碎心散,然后每月給他一顆解藥,如果顧貴君不肯聽從他的命令,便不會賜予他?!?p> 蘇瑞狠狠地照著仲林的后腦勺就拍了下去。“蠢徒弟!那不是什么解藥,那是加快他死亡的催命符??!”
蘇瑞的一巴掌敲出了極大的響聲,但仲林也顧不上頭疼了,“那師父,這又是,為什么?”
“碎心散沒有任何解藥。那個前朝皇帝給他的,只是讓毒素暫時蟄伏,但這也是為它積蓄力量,下一次反撲將會更猛!而你的藥,多為溫養(yǎng)身體之效。赤龍草與冰蓮所屬相克如果身體枯竭,它雖然會折磨顧城,但如果那時對它下一記猛藥,它不死也會元氣大傷,至少可保十年性命!而你的藥為它提供養(yǎng)分,讓它被的更加壯大,現(xiàn)在這些藥對于他,雖能讓它休眠一陣子,但怕是沒什么太大作用了?!?p> “現(xiàn)在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老夫來的太久了,先回去了。你看好他便是。有情況再來找老夫。”
青凝治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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