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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懷皇后

第五章 一妻多妾

莊懷皇后 落日有金 6214 2018-09-14 11:46:00

  大郎潘惟德外放任職已有三年,國公府人多瑣事多,再加上自己房里添了孫兒,她也就沒有跟著一道赴任,官家特許,潘惟德作為長子回京為幼妹準備婚事,其實就是潘惟德出了名的,人比較文文氣氣,不似其他潘氏子弟,比較粗狂,想讓他送嫁,免得讓趙元休受罪罷了。

  胡氏四年大兒子,趕忙吩咐下人請他過來,潘美還未下朝,潘惟德回來了自然是先到此處來的。

  夏蘭出去,只短短片刻,就折返回來,稟告:“老夫人,大郎君卸下行李先行去了府衙報道?!?p>  胡氏不滿:“又不是十分著急,何必入了家門,也不來見見我這個老婆子。”

  夏蘭也為難,又道:“大郎君帶了一位女子歸來,現(xiàn)下正在府門外候著,大郎君吩咐安排廂房,下人們不敢妄動,便想來請大夫人拿個主意,該如何處置?!?p>  屋內(nèi)眾人望向白氏,白氏臉煞白煞白的,在大家面前不好發(fā)火,強制憋住了火氣,便道:“李姨處還有空房,送至那里吧?!?p>  夏蘭十分籌措,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好明說,胡氏看出個中蹊蹺,示意其走向身邊耳語幾句,胡氏臉色頓時變了,然則短短一瞬過后,又恢復原先從容的模樣,淡淡回道:“既是下人,哪有從正門進的道理,大郎糊涂了,把人留下也不好好吩咐清楚,把人帶過來吧,也要讓主母見一見?!?p>  “娘——”

  胡氏擺手,阻止大兒媳的話,手撫摸著另一手手腕上的玉鐲,“大郎帶回來的是個青樓女子。”

  眾人皆楞,白氏更甚,跌坐在椅上。

  朝廷有令,為杜絕官員嫖宿,采取官員舉報制度,違者去職永不錄用。什么風流韻事,那都是沒有官職的書生才能鬧出的糊涂賬,再者是偷偷摸摸的來,哪有此般明目張膽,扔在府門外就不管了。官家寬容不管也就罷了,若是追究起來,便又是一場災(zāi)難。

  夫君糊涂呀——白氏心道。

  不多時,一個聘聘婷婷的人兒跨進屋,只站到進門處三步的地方,一見屋內(nèi)許多女眷,不慌不忙,伏身屈膝行了萬福禮,聲音柔婉中更有攝人心魄之味:“妾映萱見過各位夫人?!?p>  “抬起頭來。”白氏道。

  寬大的衣袖,擋住白氏拽緊的拳頭,極力想要在婆母妯娌面前維持儀態(tài)。眼前女子,柳嬌花媚,生得一副江南女子水靈的好模樣,沒有一分脂粉氣息,不怪夫君傾心,白氏是將門出身,自是比不得這類女子。

  屋里空氣靜謐得可怕,潘摯卻在此時打破了沉靜,“這是大哥哥帶回來的人,想必是十分信任的,不若由大嫂嫂親自教導,大婚之日,隨我摯兒一道去王府吧?!?p>  “胡鬧——”

  “不可——”胡氏并白氏,同時說道,胡氏見白氏似是有話要說,便噤聲,白氏見剛自己方才事態(tài),整整面容,道:“怎可與你大哥哥搶人,陪嫁丫鬟自有嫂嫂為你定,”說著看向侍女翠菊,“帶人下去吧?!?p>  翠菊伏身應(yīng)是,領(lǐng)著新來的小姨離去。

  胡氏一面端起茶盞細細品茶,一面道:“秋兒嫁予大郎多久了?”

  “已二十余載。”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不過是尋常之事,只是未得正室允許實為不妥,此女雖無風塵之氣,到底還是風塵出身,是掩蓋還是打發(fā),秋兒做主便是?!闭f罷潘胡氏又抿了一口茶輕聲道:“我們終是老矣?!?p>  短短六字,屋內(nèi)唯有承慶郡主泰然自若,其他三房早已半老徐娘,白氏已然不惑,妾室各屋皆有,為何老夫人偏偏這時著重提及。

  “是,兒媳知曉了——”白氏向胡氏一俯,重新落座,一時也不知再說什么。

  這是個十分敏感的話題,各房夫人心有旁騖,也無意呆在這里,胡氏如何不知,便讓其他人都散了,唯獨留下了白氏。

  “好孩子,來?!焙险惺郑疽獍资线^來,白氏走了幾步,壓抑的情緒一下控制不住,伏到胡氏膝上哭泣。

  “唉——委屈你了,今日在眾人面前下你面子,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這些年來,你管理府內(nèi)事務(wù),事事上心,事事清楚,娘都看著呢,大郎畏妻,娘從來不插手,明日內(nèi)廷來的教習媽媽便會到府里來教習規(guī)矩,便是讓外人來教,不若由我們親自來教,王府一妻多妾,為娘的,真怕?lián)磧簳艿狡圬?,是以方才說話狠厲了些,兒,你莫要記掛在心。”胡氏撫慰著白氏,嘴上仍不由嘆氣。

  “若是尋常胭脂俗粉,那就罷了,你看方才那位映萱娘子,出身風塵卻無風塵之氣,自是有手段的,且看趙三郎在外面那位,咱們摯兒,豈是對手,此等事情,早已鬧得人盡皆知,不知情的人權(quán)當國公府好福氣,攀上這天大的好親事,焉知實情是,那趙三郎未娶正妃先納妾室,如此荒唐,高品階的同僚家中早已富貴,心疼家中女兒不肯奉上庚帖,官家只能盯上咱們韓國公府。老爺如今十分悔恨,若是早知曉此等命數(shù),不放在外頭教養(yǎng),至少也讓她好好學習女子之儀,事到如今,此事只能交予秋兒?!?p>  白氏聽明白了,自己彪悍,夫君畏妻,婆母自然不會心思打到讓自己教小姑子御夫之術(shù),剩下的便是主理家務(wù)還有整理妾室。

  “媳婦——一切都聽娘的。”

  俗話說,長嫂如母,潘美自大兒子成婚后,對房中之事也不大熱衷,胡氏自己,從來只斗贏了一個女人,可她至今也不清楚那究竟算是那女人讓她的,還是自己斗贏的,所以她寄望于大兒媳,希望她能夠幫到潘摯,想到這里,又覺得自己十分對不住這個兒媳,為了自己的女兒,今日確實傷了她的心。

  潘摯平日雖然十分鬧騰,卻也沒有胡氏想象中的愚笨,她隨著二、四、五房的嫂嫂一同出來的時候,承慶郡主點醒眾人,“今日娘的話,各位嫂嫂勿要放在心上,娘是意有所指呢。”

  潘摯也明白了,娘是教自己如何應(yīng)付美貌姬妾,若不是方才自己心疼大嫂嫂,才開始便插斷,只怕還有更多的戲可看。

  眾人分別,含翠并鈴蘭都跟著潘摯在府里閑逛,無意走到白氏的住處,就見翠菊指點使女如何照顧新來的小姨,言辭苛刻,潘摯有些聽不進去,想著上前說兩句,又覺得不妥,怎么也不該胳膊肘往外拐。

  翠菊平日習慣訓斥下人時也要眼觀八方,潘摯只站了片刻,她便瞧見了,趕忙上前:“小娘子來了,怎的我家夫人沒有跟著一道回來?”

  “母親留了大嫂嫂說好,我素日無事,想著多日沒見幾個侄兒,便來了?!?p>  翠菊掩面打趣道:“這還不到晌午呢,小衙內(nèi)還未下學,小娘子打小就不會撒謊,是想來見見新來的小姨吧,確實是個可人兒,只可惜到了咱們房里,任她貌若西施,也別想得寵,更何況是青樓出身,命比咱們下人還賤,還不是任我家夫人說了算,想在這里翻天,哼——”

  翠菊今年二十五,早些年潘美南征北戰(zhàn),戰(zhàn)亂中不少失了父母的孤兒,孤苦又無親人可依靠的,潘美性直,凱旋而歸時,會帶回幾個孤兒,年齡基本都在三歲到五歲,都是似懂非懂的年紀,能帶上誰便是誰了,帶回來后,由胡氏親自調(diào)教,后來白氏進了門,便由二人教導,只短短幾年,府內(nèi)這樣的孤兒實在多,難以接濟,再有這些孩子,潘美也就另行安排他們的去處,翠菊是幸運的第一批,含翠倒是最后一批。

  這樣的孩子,雖然需要花大量時間人力物力去調(diào)教,忠誠度遠不是市井顧來的仆從可比的,顧來的仆從,生契最多十年,十年足夠讓不安分的人探清底細,若是出府后胡言亂語豈是大禍。

  倒不如這些孩子,活契到期愿意離開的甚少,由白氏做主婚配,如此繁衍,當年太祖賜宅,看潘府人多,特地賜了大宅子,下人倒是免得送來了,怕太擠。

  翠菊跟著白氏許多年,是知道的,這樣的事,一來攤了好名聲,二來誰要送人,就說人多,別送了,不知道安哪里,送耳目的機會都不給。她也算是看著小娘子長大的,倒不遮掩。

  潘摯很清楚翠菊是真心實意為白氏好,也不說什么,跟翠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已來到李姨的小院,別致優(yōu)雅,看得出來白氏雖有悍婦名聲在外,也未曾十分苛待這些妾侍。

  初來乍到的映萱小姨,簇著眉頭,站在院中央,看著屋內(nèi)使女洋洋灑灑的打掃衛(wèi)生,桌椅板凳敲敲打打,挪得屋內(nèi)像被洗劫一番似的,自己帶來的行李也只是胡亂扔在一旁,所幸使女們并不敢糟蹋。

  翠菊原本落后潘摯一步,這時按住潘摯,自己走向前,裝作十分不悅地說道:“干什么做事這般毛毛躁躁,仔細著屋內(nèi)的東西,別看是放在阿姨屋里的,咱們大房可沒有下賤的玩意,小荷,作什么呢,萱姨也是半個主人,雖說只比咱們地位高一點點,日頭這樣大,也不給萱姨打把傘,搬凳子伺候著。”

  潘摯從前也只是只聞其名,現(xiàn)下才是大開眼界,翠菊在立威,自己當然不好插手,人也看過,場面也見識了,著實不喜歡,回身正想帶著含翠鈴蘭回屋,萱姨在身后叫道:“貴人留步?!?p>  潘摯不解的看著她,只見她緩緩走來,距離三步遠的地方,行了一禮,說道:“妾驚擾貴人,敢問度支副使何時回府?”

  潘摯甚少見到生人,尤其是這般貌美的,忍不住多看幾眼,臉頓時紅了,不知如何言語:“我——我——”

  “貴人?”

  鈴蘭走前一步,回道:“萱姨請回吧,大郎君只是去一趟府衙,興許會與同僚飲宴,興許晌午回來與大夫人共午膳,大郎君回京,還未入家門,我家小娘子亦不清楚?!?p>  “萱姨?貴人怕是誤會了,妾并非度支副使新納的姬妾,妾與官人陪同度支副使上京游玩,稍住月余便會離去?!?p>  一襲話,驚得眾人一愣,翠菊站在不遠處,更是難過,所幸映萱說到此處時,輕聲細語,旁人并沒有聽見。

  潘摯恢復了臉色,也不結(jié)巴了,凝視著映萱片刻,目光移向她身后的翠菊,百感交集,道:“此事大嫂嫂必然已知,莫讓她們知曉我已知真相。”又對映萱,十分歉意的說道:“委屈娘子,”說罷,向她一俯身。

  鈴蘭含翠翠菊都愣了,不管怎么說,自家小娘子也萬萬不到對著還不清楚深淺的人行禮,三人走近,將她抬了起來,潘摯繼續(xù)道:“還請娘子莫要講此事外說,她們——都是為了我?!?p>  映萱顯然也愣住了,自己的身份遠不足以承受這樣的大禮,只好向她回禮:“妾自不是薄唇輕言之人,貴人且寬心?!?p>  潘摯心緒不安,離開了白氏的住處,母親這樣做,都是為了她,只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罷了。

  鈴蘭道:“小娘子莫要怨懟老夫人,這幾日老夫人爺爺睡不安寧,細算籌謀,替小娘子遮擋風雨,然而再多的金銀財帛,終究敵不過皇家需要開枝散葉,單靠小娘子一人又如何能做到,已故賢妃生下楚王、韓王二位皇子后落下病根,沒多久便去了。小娘子終歸還是要與人同享夫婿,若是碰上個軟小的也就罷了,若是個心機深重的,以小娘子性情該如何應(yīng)付?!?p>  “我怎會心生怨懟,母親待我如何,我自然知曉,只是感嘆自己這些年來,從未真正盡過孝道,只知貪玩惹雙親生氣責罰,今日在母親屋里,大嫂嫂為我的婚事安排的如此精細,母親教養(yǎng)你多年,費了心血,竟也把你給了我,還有承慶嫂嫂。我與她情分最淺,待我之情絕不低于其他兄嫂,對比之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這般無能,往日一切從容,左不過就是父母兄嫂站到我身后護我佑我,我竟不知天高地厚?!?p>  鈴蘭情不知所起,握住潘摯雙手:“有小娘子這番話,便值得各位夫人所謀到一切。”

  不知何時,三人已走到前院,陽生站在不遠處,似乎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鈴蘭并含翠向陽生俯身行禮后,看著潘摯猶疑片刻,連忙告退。

  陽生走到潘摯跟前,撫了撫她的長發(fā),恍惚中略帶欣慰的說道:“如今的潘秋夕才是真真長大了?!?p>  潘摯沒怪他偷聽,問道:“你這幾日去了哪里?”

  “一直在府里?!标柹?。

  “什么?可棲院的人說你不在?!?p>  “向母親告了假,不去問安了,這幾日都在外院住著。”

  潘摯環(huán)顧四周,院墻很高,垂花門就在前邊不遠,垂花門后便說外宅,韓國公府的后門就在那里,潘摯撅起了小嘴,學著今年才不過兩歲的小侄兒那般,一臉期望地望著陽生,抓著他寬大的衣袖,搖啊搖啊搖,撒嬌道:“六哥哥,你,你帶我出去玩吧,明日教習媽媽就來了,我聽說,內(nèi)廷來的教習媽媽,個個都面如閻王,三個月呢,摯兒要在地獄中度過三個月,哥哥可憐可憐摯兒,全了摯兒一點點小小的愿望吧?!?p>  陽生嗤笑:“哪有這般夸張,教習媽媽都是內(nèi)廷老人,教導各位小娘娘,自然是懂得分寸的?!?p>  “正因為是教導天子床榻上的女人的,對待我更無須客氣了?!?p>  總是有一堆歪道理,無奈之下,陽生只好妥協(xié):“換身衣裳,你這身,可出不了門?!?p>  堯竹并禹竹同住一個屋里,此時都不在,陽生領(lǐng)著她,在柜里挑衣裳,堯竹年紀最幼,身量最小,但他好動,衣服不甚干凈,禹竹的倒是干凈且都會用熏香熏一遍,可惜足足大了半個潘摯兒,思來想去,還是在柜里取下禹竹的外衣,又在抽屜里翻出堯竹的腰牌,一同遞給潘摯。

  潘摯諂媚一笑:“謝謝哥哥?!?p>  陽生在院外守著,不多時換好衣裳的潘摯打開房門,昂首挺胸走到他跟前,忽然想起自己現(xiàn)下身份的變換,學著堯竹那般,向他深深一揖。

  “別鬧,腰牌在哪?”

  “這!”潘摯伸出右手。

  陽生接過,替她掛在腰間:“走吧?!?p>  有陽生帶路,出入果然方便,沒有人攔著,潘府正處于東京城繁華地段,屬于鬧中取靜,兩人走了沒多久,一路上盡是商鋪云集,十分熱鬧。

  潘摯自顧自的走著,東看看西摸摸,一路上,小到商販販賣的梳子,小人玩物,大到藝人雜技的工具,都忍不住染指,順著人流不自覺的走到了勾欄院的小巷子,若不是陽生一路警惕著跟著,她真的會溜進去一睹方物。

  “陽生,這個好看嗎?”潘摯隨手在攤販上拿了一支釵飾往頭上一戴。

  “好看——”一路上,潘摯問過許多遍,陽生的回答均是如此,潘摯倒是不指望陽生給怎么樣的答復,只是他實在太悶,這個街逛得十分無聊,沒話找話,連自己都挺累的。

  把釵飾摘下,潘摯扭頭就走,陽生追上她,欲言又止,“摯兒——你現(xiàn)下是男子——”

  潘摯囧,太忘乎所以,竟忘了此事,她拽著衣袖,十分局促,女兒態(tài)盡顯無疑。

  見此情景,陽生心中不覺泛起憂愁,這樣的潘秋夕,如何在虎穴狼巢般的皇家生存。

  潘摯卻誤會了,以為陽生正后悔帶自己出來,不禁惱怒,甩手便往國公府方向走,走的急促,街上行人擁簇,連連撞了許多人,不覺用力過度,將一婦人撞倒在地,婦人帶了一名侍女出行,二人買了許多針線布料,侍女手中抱著布匹,沒料到被潘摯一撞,慣力之下,自己又撞向自家夫人,東西散落一地,好不狼狽。

  潘摯十分驚慌,蹲下身幫忙撿起,嘴里不住道歉。

  侍女比潘摯還要驚慌,一邊扶起自家夫人,另一邊不住的數(shù)落潘摯莽撞,致使自己撞倒夫人,極力洗脫自己的冤屈。

  “阿起,無理,快向小官人致歉。”婦人語音嬌美輕柔,沒有責怪潘摯反倒數(shù)落起自家侍女。

  “對——對——對不起,我——在下不是有心的?!?p>  婦人搖搖頭,“是奴家侍女莽撞,與小官人無關(guān),哎呀——”婦人摸了摸侍女小起方才撿起的針線,好幾簇在方才慌亂中被人群中踩斷,已然不能用了。

  “摯兒,無事吧?”陽生一直追在其后,方才一陣換亂,被人群擠到身后,好不容易擠到潘摯身邊,方方看清楚潘摯無恙,正想對撞倒的二人致歉,看到婦人的那一瞬,竟不覺怔愣。

  侍女阿起見狀,攔著自家夫人前頭,“這般狂徒,就在這大街上盯著我家娘子瞧,不覺無禮嗎?”

  “小可唐突,敢問夫人芳名。”陽生問道。

  侍女阿起不覺慍怒,卻也是頭一回碰上這般的浪蕩之人,只得回道:“我家娘子閨名,豈能輕易告知他人,何況是你這般的輕浮之人?!?p>  “陽生——”潘摯在一旁看著,也覺得陽生失禮,卻不知他這是為何。

  婦人輕輕推開侍女阿起,微微一笑,雙手合于腰前,屈膝施了一禮,“賤名不過爾爾,告知又有何妨,奴家姓劉,小字麗華,見過二位官人?!?p>  侍女阿起欲發(fā)難,喚作劉麗華的婦人制止道:“蹄子休得莽撞,此二位是韓國公府的官人,豈能這般吆喝?!?p>  潘摯和陽生都呆住了,稍瞬,陽生便醒悟了般,低頭看向潘摯腰間掛著的腰牌,“是小弟莽撞撞到二位娘子,還望勿怪?!闭f著,陽生從袖中取出了些銀錢,他這幾日幫著準備潘摯的嫁妝,也瞧出損壞的針線,料子皆為上等。

  阿起注意瞧了瞧自家夫人的眼色,只見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另一個瘦小的官人,也不言語,自己深知始作俑者正是這位小官人,便自作主張上前領(lǐng)了。

  劉麗華回過神來,倒不指責,“如此,謝過二位官人,奴家便也告退了?!?p>  “嗯——”陽生應(yīng)著。

  “欸,別走——”潘摯彎腰撿起一根竹簪,淡淡地青綠色,氣味清亮無比,雙手遞還。

  “確是奴家之物,多謝小官人?!眲Ⅺ惾A作勢又是一俯,“小官人既已奉在手上,此物便贈與你吧?!?p>  潘摯怔怔看著手上的竹簪,并無甚特別的,唯有那個竹香氣味,十分舒心。

  “回府吧?!鼻斡耙严г谌巳褐?,陽生凝視著潘摯手上的竹簪,說道。

  “嗯——陽生你可喜歡這支簪子,這是你最喜歡的竹香。”潘摯莞爾。

  “喜歡——”

落日有金

關(guān)于姨娘:   基本都知道姨娘是什么意思,我查了一下,這個稱呼清時盛行,明時偶爾有人叫,宋時基本沒有資料,度娘關(guān)于這方面都資料很少,統(tǒng)一是,宋朝幾乎沒有人叫姨娘,一般是稱呼妾室姨,或者姐姐。   關(guān)于姐姐:   上面講到姐姐了,此“姐姐”非彼“姐姐”,這里不得不說“媽”了,也許穿越到宋朝就沒有現(xiàn)在到煩惱了,妾室可以稱呼她姐姐,在宋朝皇室,所有兒子女子都可以稱他的生母,“姐姐”。   那么皇女們之間的稱呼呢~~~還是姐……年齡小的稱呼比她大的叫姐,年紀大的稱呼比她小的還是姐,長姐稱呼無論比她小多少的都是排行+姐。   媽祖這個電視劇,主要講都是平民,是稱姊,阿秭,其實就是現(xiàn)代說姐姐都意思了。   不行了……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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