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包廂密談
因為害怕事情鬧大,她瞅了個空當(dāng),假意摔倒,順手拉住了少女的衣袖。
少女自小嬌生慣養(yǎng),自然比不上宋寧淵身負(fù)內(nèi)力來的力氣大,被她這么一拽,手中軟劍脫手,狠狠摔了下去。
好巧不巧,正砸在宋寧淵身上。
宋寧淵悶哼一聲,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看著挺玲瓏秀氣的一個小姑娘,怎么生得如此重。
少女冷不丁這么一摔,并未反應(yīng)過來,一動不動趴在宋寧淵身上,臉則是紅了個通透。
她自小養(yǎng)在深宮,除了哥哥以外,還從未與那個男子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公子!”云屏見狀,急忙跑上來,一手把少女推到了地上,一手把宋寧淵攙扶起來,“公子,你沒事吧?”
宋寧淵揉了揉自己的腰,擺了擺手,這才去拉那少女。
少女方才從心悸中掙脫,狠狠甩開了她的手,自己爬了起來。
“箏兒!”一個甚是清朗的男聲傳來,語氣中微微帶些怒意,但是依舊溫柔得很。
來者是個男子,長身玉立,行走間猶如一棵修竹,豐神俊朗。
他天生就長了一張溫和如玉的面容,即便并不如自己之前在荒漠中所見之人驚艷,但這般溫潤,也足夠動人芳心。
“哥哥。就是他,這個小子欺負(fù)箏兒!”少女一見男子,方才那刁蠻跋扈的模樣瞬間被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取代,躲到了男子身后。
男子這才將眼神移到了宋寧淵身上,眼中稍微劃過一絲驚異,不過瞬間就平靜下來,微微笑著,行了一禮。
“家妹的性子就是這般,蠻不講理,定是她惹的公子,我代她向公子道歉?!?p> 宋寧淵又揉了揉腰,道:“無妨無妨,令妹可愛得很,只是還望閣下督促她少食一些,畢竟姑娘家,太過豐滿,反而不美?!?p> “你!”少女氣得跳將上去,卻被男子一把拉到了身后,他扭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少女似乎很聽他的話,見此,嘟了嘟嘴,不再言語。
男子抱歉地笑了笑,道:“我叫做赫連渙,這是家妹赫連箏,初來乍到,還望公子海涵?!?p> “我看公子神色不大好,若是不嫌棄,便與我進(jìn)這酒樓稍做休息,讓我請幾杯酒,也好做個賠禮?!?p> 赫連渙?她這運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這才回來第一天,就撞見了趙國派來燕國的皇子公主。
這個赫連渙就是簫淺汀心心念念想嫁的人,只可惜這么一個溫潤公子,竟然讓簫淺汀看上了,真是可悲。
點了點頭,宋寧淵突然綻開一個笑容:“在下宋寧淵。好說好說,正好我也想歇息一番,請。”
赫連渙聞言,心中疑惑,早在來燕京,他就將京中人物了解了一番,這個世子的事情也聽了不少,不過今日一見,卻與想象中的大有不同。
不過雖是這般疑惑,他卻并未表露出來,而是拉住依舊氣鼓鼓的赫連箏,在前面帶路。
今日巧合的事,或大或小全讓宋寧淵趕了個遍,正經(jīng)過一個包廂之時,里面?zhèn)鱽碚f話聲。
“淺汀,那個廢物又回了燕京,你為何半點都不放在心上呢?我看他這次回來定是不安好心,你一個弱女子,心地善良,可莫被他害了啊?!币粋€女子的聲音。
“汀兒,蘇箋說得對?!币荒凶诱f道,且宋寧淵還有幾分熟悉,“我們需盡早做打算。”
“當(dāng)初宋寧淵不是整天跟在你身邊嗎,像個跟屁蟲一樣,攆都攆不走。這下他又回來了,趙元舉,你剛清凈了幾個月,又要不得安寧了。我早說了,那個廢物看著就不大正常,你還偏不信,如今風(fēng)言風(fēng)語倒是燒到了你的頭上,說他啊,與你……”
“住口!”男子厲聲道,口氣中透著厭惡。
宋寧淵在心中搜索了一番,想起了趙元舉這個人,要說原主的死,與他也脫不了關(guān)系。
這個趙元舉是外姓王爺?shù)氖雷樱矸莶⒎悄敲醋鹳F,但是他家為了讓他能夠出人頭地,便從小讓他接近呈風(fēng)王府,與原主成為要好的玩伴。
后來二人長大,趙元舉勤習(xí)武藝經(jīng)文,就越來越看不慣原主,又因為原主不受寵,更加厭惡疏遠(yuǎn)。但原主依舊將他當(dāng)做朋友,幾乎整日跟在他身旁,這京中就慢慢傳開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
有了這些做鋪墊,再加上趙元舉自小便傾慕簫淺汀,那日簫淺汀找他幫忙,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yīng)下來,同她一起,將原主發(fā)賣。
她們以為原主廢物一個,不會察覺,但卻沒有想到,當(dāng)時原主半昏半醒,將二人面貌瞧得真真的。
這樣一對心狠手辣的男女,如今竟然還這般議論自己,宋寧淵目光變了變,身邊的云屏和云裳只覺得周圍的空氣猶如冰霜一般。
二人對視了一眼,自從從荒漠回來,他們還未見公子有過這般的情緒。
這些日子宋寧淵隱藏得極好,幾乎讓人忘記了,她本性是多么弒殺一個人。
赫連渙離她較遠(yuǎn),并未發(fā)覺她氣息的變化,但包廂中人的對話則是聽得一清二楚,他輕輕問道:“世子可還好?”
宋寧淵回頭綻開一笑,說道:“無妨,不過在下需要處理些私事,這酒,我們改日再喝罷?!?p> 赫連箏聞言變了臉色,剛想發(fā)作,就被赫連渙一個眼神嚇了回去,他如春風(fēng)和煦般地一笑,說:“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離開了。后會有期?!?p> 待走遠(yuǎn)后,赫連箏氣憤地停下腳步,大聲說:“哥!那小子簡直太可惡了,你怎么!”
“箏兒?!焙者B渙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用他幾乎從未變過的溫柔語調(diào)說,“莫要任性,父王將我們送過來三年,表面上是和親,但實際上不過是質(zhì)子罷了,你應(yīng)該知道的。”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將赫連箏摟進(jìn)懷中,微微笑著,但眼神中卻是無邊的悲愴,這種悲傷幾乎要將他淹沒。
另一邊,宋寧淵收斂了一瞬間的殺意,把門推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