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財賭坊后,有一處別苑,離愿等人就住在此處。
白天幾人談天說地,晚上就各自修行。
離愿曾經(jīng)想過利用分神之法,去小灰客棧跟東竹報個平安,但周圍都是幾個大派的弟子,離愿也不清楚這些大宗門的弟子是否有什么奇異的神功可以觀測到自己的狀態(tài),所以一直沒有行動。
這些大派弟子從小開始習(xí)武,有名師指點,又有傳承的底蘊,基礎(chǔ)牢不可破,而且對武學(xué)有自己一套獨到的見解。
所以,離愿并不是一無所獲,他跟這些大派弟子討論武學(xué),雖然沒有涉及到具體的秘籍招式,但也學(xué)到了許多離愿缺乏的東西,對他建立自己的武學(xué)體系,有著極大的幫助。
一個人摸索,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相比,一樣的天賦,誰會進(jìn)步快一點,一目了然。
這三天,離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漸漸地忘記了他要被處斬的事情。
三天來,他的收益良多,已經(jīng)漸漸有了天感第二嶼的感悟。
天感第二嶼,凌華。凌駕自身,超脫升華。
世間都苦海,眾人難超脫。一朝超脫上,遨游太虛中。
說來容易,做起來太難。
天感境界,一步一天塹,一步一鴻蒙。
一步之后,可能是萬丈下的深淵,也可能是高高筑就的仙臺。
“勾心兄,走了,看戲去了?!?p> 沈星度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中斷了離愿的念頭。
今日,正是離愿要被處決之日。
諷刺的是,正主卻在旁邊的看臺上冷眼旁觀,看著自己的戲。
刑場上,早已人山人海,擁擠不堪,但源源不斷的人群還從遠(yuǎn)方涌來。
“不就是殺個人嗎?至于這么多人嗎?”離愿不解的問道。
“強奸犯,要受千刀萬剮之刑,自然看的人多?!迸赃叺谋憷渎暤?。
“如此血腥場面,我才不相信會有這么多人,你以為都像你們雪魔宗?”離愿道。
“你......”
“阿彌陀佛!”旁邊無鳴宣了一聲佛號,打斷了兩人的爭論。
離午時三刻還有些時間,監(jiān)斬官和犯人都沒到,此地已然沸反盈天。
人群中,東竹和一眾寨徒圍在一起,靜靜的等候。
“還沒來,寨主會不會出什么事了?”離天語擔(dān)心的問道。
東竹低聲安慰道:“不會的,年無畏代表的是天秦朝廷的顏面,說出去的話不會不算數(shù),況且年府有我安插的耳目,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軍師,我們何時動手?”海不空問道。
“看我手勢,你讓他們一起行動制造騷亂,然后我們直接沖上邢臺?!睎|竹望了一眼人頭攢動的人群,其中有很多都已經(jīng)被灰衣寨收買,只待一聲令下,就會暴起,制造混亂。
咚!
咚!
敲打得極富韻律的鑼鼓聲響起,一隊威嚴(yán)的人馬緩緩走了過來。
正是行刑的隊伍,為首的是一個普通相貌的監(jiān)斬官,在監(jiān)斬官的身邊,跟著兩個離愿熟悉的人。
一個是一身白衣的柏木心,一個是一臉恨意的貴公子,小徐。
“把犯人押上來?!?p> 監(jiān)斬官一聲令下,隊伍中立馬閃出兩人,把“離愿”從牢籠中帶了出來。
“離愿”渾身都是干涸的血跡,任由兩人拖著上了邢臺,綁在木樁上,在此過程中,始終一言不發(fā),渾渾噩噩。
“這就是天感境界的高手?怎么一點都感覺不出來?!?p> 底層的平民何時見過高高在上的天感高手,此時看到,未免不由得失望。
“一看就是武功被廢了,還能看出來什么?要看,看看柏公子不就好了?!?p> “修煉不容易,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哎......”有人感嘆。
“強暴婦女,死不足惜,這得多謝柏公子,抓住了這個禽獸?!庇腥俗栽傉x,憤憤不平。
“哼,以我看,這離愿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柏公子,一身抱負(fù)沒有施展就枉死了,可惜,可惜?!币粋€聲音飄忽不定。
“你說什么,說離愿冤枉?有本事不要藏頭露尾,滾出來。”一個少年拔劍出鞘,掃視四周。
“難道不對嗎?天感修為,一派之尊,什么女人得不到,需要強暴?”
遠(yuǎn)處,一個長相奇特的男人露出身形說道。
“你是什么人,難道你是離愿的同伙?”小徐問道。
“我可不是灰衣寨的人,我只是看不慣你們這些偽君子的面目。”長相奇特的男子說道。
“此事證據(jù)確鑿,你休要胡說,擾亂法場,不然連你一起斬了?!北O(jiān)斬官一拍桌子,力道驚人,顯然也是一個高手。
日頭徐徐移動,正當(dāng)中,午時三刻已到。
“時辰到,準(zhǔn)備行刑?!北O(jiān)斬官看了一下日頭,正要吩咐劊子手行刑。
“慢著!”
突然,嬌喝聲響起,一個蒙面女子跳了出來,宛如一陣風(fēng)沖到了邢臺上。
看臺上的離愿一愣,他沒想到第一個沖出來的不是東竹,竟然是一個女子,待仔細(xì)查看之后,不由得有些感動。
那個蒙面的女子身材嬌小,穿著一身淺藍(lán)色的衣裙,正是望陽。
“大膽,竟然敢劫法場,拿下?!?p> 監(jiān)斬官怒聲喝道,衛(wèi)士中閃出一個人影來,此人身材高大,出手迅速,揮拳的瞬間,一道道藍(lán)色的閃電從拳頭上滋生出來,剎那間,就把望陽逼到了邢臺邊緣。
望陽雖然境界比對戰(zhàn)的男子高,但她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長劍上不時傳來的酥麻感,讓她的氣力漸漸連接不上,數(shù)招之后,騰轉(zhuǎn)挪移都有些吃力,已然險象環(huán)生。
東竹雖然不認(rèn)識這蒙面女子,但她是來救離愿的,自然不能讓她出事,抬手間,正要下令眾人出手,突然,一個怪異的聲音傳遍開來。
“離愿是被冤枉的,本大仙可以作證吶!”
一只黑白相間的鸚鵡突然飛了下來,落在了綁住“離愿”的木樁上。
“什么?一只鸚鵡?”
監(jiān)斬官明顯愣了一下,他是知道這只鸚鵡的,年城主還特意交待過徐城的官員,要好生看著這只鸚鵡。
一只鸚鵡,雖然有些神異,但畢竟還是畜生,誰也沒有過分在意,沒想到現(xiàn)在卻飛出來搗亂。
“鸚鵡,你知道人類的事情嗎?還冤枉,趕緊離開,免得誤傷于你?!北O(jiān)斬官說道。
“你說什么吶,本大仙不是鸚鵡?!?p> 鸚鵡極具人性,說話間充滿了人的情緒。
鸚鵡一番攪和,望陽找到機(jī)會,趕緊抽身退開,整個刑場都安靜下來了。
“大人,何不聽聽這鸚鵡說些什么?”東竹淡然的走了出來,既然對方有高手在場,那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怎么,你們灰衣寨想要劫人不成?”柏木心冷哼一聲,從案桌后走了出來。
東竹微笑著,既不否認(rèn)也不承認(rèn),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想做什么?
“這離愿的屬下還真是忠心,明知道周圍有埋伏還敢出現(xiàn)?!笨磁_上,葉少笙雙目冒光。
“怎么,葉少對這東竹有興趣?”離愿問道。
葉少笙點頭道:“此人根骨上佳,性情更是出眾,留在一個山寨實在是委屈了?!?p> 這些離愿自然知道,但這世間被埋沒的金子還少嗎?況且留在灰衣寨也不一定委屈。
因為灰衣寨有他,離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