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盛谷關(guān),蘇櫟陽立即派人傳了軍醫(yī),診斷過后,確定沈暮夕是中了一種叫‘鳳翹’的劇毒。蘇櫟陽緊皺眉頭,這種毒非常霸道,中毒不會立刻死,而是忽冷忽熱把人折磨的死去活來,最后身體衰竭而亡,抬抬手把軍醫(yī)打發(fā)下去熬藥,他心里知道,軍醫(yī)也只能緩解,如果沒有‘鳳翹’的解藥,誰都別想解毒。
林燁聽聞‘鳳翹’氣的跳腳,“蘇承皓怎么這么卑鄙,早知道就不放他走了!”
“師兄,我是不是要死了?”沈暮夕可憐巴巴的看著林燁,聲音中透著委屈,“如果我真的死了,麻煩師兄把我送回少陽山。”
林燁氣急敗壞的敲了她的頭,“你胡說什么,就這個破毒怎么能毒死人,你在這等著,我去神農(nóng)谷找隋弋給你要解藥去?!?p> 沈暮夕抬手揉著頭,嘟起嘴不滿的說,“我都中毒了,你還打我,以后,我不要嫁給你了!”
林燁坐到她的身邊,伸手捏著她的面頰,故作兇狠,“那你嫁給誰,我就殺了誰?!?p> 蘇櫟陽挑了挑眉,他心里知道,林燁這話是說給他聽的,目光瞟向沈暮夕,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也若有若無的看著他。蘇櫟陽牽起一絲笑意,這小丫頭對他是有好感的,若如他用點兒心,把她納入府中也是件不錯的事。
“櫟王爺…”林燁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口氣中含著警告,“夕兒中毒了,我必須去給她拿解藥,這段時間她不能劇烈活動,我快馬加鞭十日即歸。另外,我們已經(jīng)有婚約,希望櫟王爺有自知之明!”
蘇櫟陽淺笑,柔和目光的背后隱含犀利,“神農(nóng)谷距離京都比較近,本王帶暮夕回京都,這樣八日即可給她解毒。”
林燁看著他,神色漸漸陰沉,最終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提議,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蘇櫟陽轉(zhuǎn)頭看著已經(jīng)睡過去的沈暮夕,也是一籌莫展,這幾天有她有的受了。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他輕聲開口,“進來吧。”
門被推開,軍醫(yī)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屬下見過王爺,藥只能控制這位姑娘的體溫,讓她不那么難受,但卻不能解毒?!?p> 蘇櫟陽示意他放下藥碗,把軍醫(yī)打發(fā)下去,他端起藥坐到沈暮夕的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臉頰,“先把藥喝了!”
沈暮夕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想伸手接過藥碗,蘇櫟陽卻沒給她,他拿起湯匙盛滿藥,放到嘴邊吹涼,慢慢送到她唇邊,就這樣一匙一匙把藥喂了進去。發(fā)燒已經(jīng)讓沈暮夕燒有些意識不太清晰,在昏睡前,唇邊揚起了笑意。
蘇櫟陽放下藥碗,給她掖好被角,起身走到窗邊,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雖然外面北風肆虐,但卻月色皎潔,月光的映襯下,枯葉鋪滿庭院。這樣的夜色讓他多少有些惆悵,侯閔棠叛離了,盛谷關(guān)不可能沒有守將,暫時先讓副將代替,回京之后再好好物色一個人選。
盛谷關(guān)算是守住了,這里有十萬大軍,蘇承皓就算不撤兵,他也絕對不敢強攻。且不說關(guān)外兩座大陣輕易過不來,就算到了城墻下,得折損多少士兵才能等攻破,這樣的后果,他承擔不起。
至于給蘇承皓下的毒,也只是普通的瀉藥,其實,幻影的解藥根本就是無毒的。他是把幻影的解藥剖開,中間夾了瀉藥。所以,蘇承皓的軍醫(yī)才會說那顆是真的解藥。
原本南磬國和北磬國是一個國家,在高祖去世時傳位高宗,可蘇巖北卻拉著他的祖父在高宗登基三年后造反了,因為蘇巖北太過陰毒,祖父帶著兵南下成立了南磬國。那個時候,蘇巖北不斷派兵騷擾,戰(zhàn)爭不斷百姓遭難。
誰知道兩年后,隨著高宗的太子蘇正隆癔癥死亡,這兩位皇帝一起突然失蹤。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們都留下了傳位遺照,指明了皇位繼承人,也就是南磬國和北磬國現(xiàn)在的皇帝,并嚴令他們不準私自發(fā)動戰(zhàn)爭。并說,不論是哪國皇子,只要找到高祖玉璽便可統(tǒng)一南磬國和北磬國。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那枚玉璽依然渺無音訊,而北磬國卻率先違背了先皇的遺照,這是不是意味著,和平的年代就要過去了?,F(xiàn)在忽然有些后悔他的婦人之仁了,對蘇承皓不應(yīng)該心慈手軟,也不知他現(xiàn)在如何了!
天色漸暗,盛谷關(guān)外北風呼嘯,各營帳都添了御寒的火盆,蘇承皓的大帳也不例外,外面雖然寒冷刺骨,可大帳里卻溫暖如春。蘇承皓慢慢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躺在大帳的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他現(xiàn)在只想去廁所。
起身,披上了披風,推開門走了出去,看到守候在外面的軍醫(yī),開口詢問,“本王中的什么毒?”
軍醫(yī)行禮之后恭謹回話,“回王爺,蘇櫟陽并未下毒,他給您吃的只是瀉藥,屬下已經(jīng)調(diào)好藥,稍后給您送過來?!?p> 蘇承皓點頭,心中暗罵,又著了蘇櫟陽的道兒了,“一會兒讓齊絡(luò)來見本王?!?p> 從廁所回來,齊絡(luò)已經(jīng)在大帳中等候,蘇承皓抬抬手示意他坐到椅子上,“說說剛才的情況?!?p> 齊絡(luò)看王爺神色不善沒敢坐,簡單說了一下剛才的情形,單膝跪地,“請王爺恕罪,屬下沒經(jīng)過王爺同意,擅自放走蘇櫟陽和林燁,請王爺責罰!”
“起來吧?!碧K承皓的神色多少有些緩和,“他們進陣之后,你有沒有派人跟進去看看!”
齊絡(luò)起身隨伺在他身邊,“有,屬下派了一只十人先鋒隊進去了,但至今沒有消息傳回?!?p> 蘇承皓沉默,他心里清楚,這十人估計也是有去無回。他的大軍剛到盛谷關(guān)的時候,侯閔棠曾說,蘇櫟陽請來了少陽山的嫡傳弟子,當時他并不信那個所謂的嫡傳弟子有多厲害。所以,他和侯閔棠約好以射箭為信號,只要侯閔棠射箭,他這邊的人立刻進陣。沒想到進陣的兩千人,大部分都身受重傷,侯閔棠回來說,之所以沒死亡,是因為沈暮夕告訴他們那邊的士兵,射箭不用瞄準。否則,那兩千人一個也活不了。現(xiàn)在盛谷關(guān)的援軍已經(jīng)到了,就算是強攻,也肯定是損失慘重,到底要不要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