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眉來眼去
就這樣,也不割麥子了,兩個人就在麥田邊玩起了躲貓貓地幼稚游戲。而一旁的黑婆見了也不打擾兩人,徑自往麥田走去,學(xué)著剛才秦朝的做法,用普通人的方法割麥子。
而侍書別看還小,會看眼色的很。平時雖然時不時跟秦朝不對盤,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鬼的很,一聲不響的離開了主子身后,跟在黑婆后面,將黑婆割下來的麥子收拾到一塊兒。
在家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分好工了,秦朝和黑婆負(fù)責(zé)在前面割,侍書在后面將割下來的麥子打成捆,然后,臨時加進(jìn)來的周玄則就是待在一邊,監(jiān)工她們做活兒。
玩兒了一會兒你追我躲,我躲你看的游戲,秦朝終于是忍不住自己先笑起來,笑自己的幼稚,也笑把男人帶壞了。
“我先去收麥子,要不然,今天可能收不完?!?p> 結(jié)束了這眉來眼去地活兒。
麥子是春小麥,而且,還比別人家種的都完,是秦朝嫁給周玄后才種上的。不過,麥子本來生長的周期就短一些,秦朝當(dāng)時想著怕會減產(chǎn),所以,種的不多,但是,也不少。
半畝地的小麥,就靠兩個人割的話,她自己估計一天懸!
可是,在見識到了黑婆的能力后,秦朝是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了。
大不了就讓黑婆‘唰唰唰’幾下。雖然,周玄怕別人看到了,但是,只要躲著,別人來了就正常收,走了再快速收,這樣就解決了!
再說,這一片大大小小地田地挨在一塊,莊稼都長起來了,特別是玉米地,那人高的玉米秸一檔,誰還注意看這邊他們怎么收的?
而秦朝之所以這一說,也是絕對此時兩個人不適合在一塊待著了,找了個借口溜了。
而讓秦朝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么早收割麥子,在這會兒是頭一份,所以,才剛進(jìn)了田里沒割兩下,就有聞訊而來的村里人。
“哎?我說,你們家怎么能現(xiàn)在就割麥子呢?沒看見咱們都沒割嗎?”
遠(yuǎn)遠(yuǎn)跑來一老頭,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而且精瘦精瘦的,那皮膚暗黑,都起了老年斑,皺皺巴巴地一起,像是枯后的老樹皮。
可是,別看人又老又丑,但是,跑起來很挺快,一邊跑還一邊抬手想阻止他們。
可能之前周家種地都是跟著村里人走的,因?yàn)楹谄挪欢N地,村里人也都知道。所以,村里人種地黑婆就跟著種地,村里人收成,黑婆就跟著把地里所有東西全都收下來。
這已經(jīng)形成了慣例。
還有,種地的農(nóng)人都很愛護(hù)莊稼。從小學(xué)著那首詩不是描寫了嗎“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這首詩正是描繪了地里刨食的農(nóng)人是如何辛苦的勞作才得到了盤中的食物,不光是要我們珍惜每一粒得來不易的糧食,更是要體會種下糧食的農(nóng)人的辛苦。
而農(nóng)人自己更加知道、體會自己的辛苦。所以,他們更加愛護(hù)賴以為生的糧食,即使不是自家的糧食,他們也看的比命重要。
“這還返青著呢!灌漿都灌不滿,怎么能現(xiàn)在就收,這不是糟蹋糧食嗎?快停下,快快停下!”
老頭跑的滿頭大汗,顧不得擦汗,反而是心疼的抽抽地看著已經(jīng)被割下來的麥子直抽氣。
“真是作孽!不知道就別亂搞,以前不都是跟著村里人走的嗎?怎么現(xiàn)在胡亂搞了?”看著從田里上來了的秦朝,沖著她道,“他們是從城里來的不懂,你可是從小在田間地頭長大的,聽說一直跟著你父親做農(nóng)活兒,這麥子熟沒熟你看不到嗎?是不是就是你攛掇的?”
竟然直眉楞眼地沖著秦朝去了。
秦朝還沒說話,那邊有人不愿意了、、、
“我們自己的東西,想收就收,想糟蹋就糟蹋,管你什么事!”
女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欺負(fù),被人說,不管那個人是老人,還是什么人,反正在周玄眼里,他的媳婦誰都不能欺負(fù)。
秦朝是自己的,欺負(fù)也只能是他欺負(fù),其他的人誰來都不行!
周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如今的活人氣是越來越多了。面無表情的時候少了,甚至,身上原本那飄渺欲仙,實(shí)際上是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太在乎的,所以才會整日的像是個活死人,顯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同時,也伴隨著憂郁。
秦朝第一次見他時就被他眼中那好像帶著萬千壓抑,又隱忍地,滿不在乎地憂郁氣質(zhì)所著迷。面對那時候的周玄,秦朝心里不住的吶喊著的就是值了!這輩子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值了!
那時候她只是被周玄的外表所迷,而如今、、、
對于周玄的維護(hù),秦朝很開心。
但是,也不能太不識好人心、、、
“張大爺,您家要不要也收了。過兩天,不,后天就要下雨,而且,很多天都不會方晴,這麥子已經(jīng)成熟的差不多了,雖然曬干了多少回憋一點(diǎn)。但是,總比被雨打了,倒在地里發(fā)芽的強(qiáng)?。 ?p> “你怎么知道后天下雨?周家的媳婦,你可不能信口胡說,這是糧食的事兒,是一大家子人一年的嚼用,這事胡說不得!”
這大爺是壩子村村口的張大爺,每次秦朝去村里十次有八次會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看到他坐在那里,不是在逗孫子,就是跟村里的老大爺們侃大山,或是自己一個人坐在村口望著路口的方向發(fā)呆。
秦朝后來聽說,張大爺之所以老是望著村口的方向,是因?yàn)樗拇髢鹤幽贻p的時候被征兵走了。四十多年了都沒有回來,其實(shí)很多人都知道,這么長的時間,差不多命短的人的一生了,他大兒子還不回來,這輩子是肯定回不來了。
張大爺自己也知道,只不過,他還是盼望著,希望有一天村口的路上會走來他的大兒子。
正是因?yàn)檫@樣,秦朝對張大爺?shù)恼J(rèn)識是除了經(jīng)常坐的牛車的牛大爺之外最深的了。
所以,一看到是他來,秦朝連想都沒想就把算出賴的會下雨這個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