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擺攤
大舅母帶著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熟人，是溝上村與大舅母相交還算好的婦女。上溝村離得鎮(zhèn)上近一些，占據(jù)這么好個攤子無可厚非。
她擺攤賣的是自家養(yǎng)的雞鴨下的蛋，春天溫暖，雞鴨也開始下蛋勤快了，而且，看樣子她們家養(yǎng)的還不少，滿滿地兩籃子都冒尖了。
大舅母看到了就拉著秦朝過去，然后兩人攀談了幾句互相推讓了下就讓枝子把獵物都放在婦女讓出來的一點點小窩窩里。
秦朝看了看人家讓出來的地方雖然小，但是，她應(yīng)該是來的早，占的地方正是大街中央，來來往往地人很多，大多都會下意識的撇上一眼。
秦朝也沒客氣了，趕緊將提在手上累人的很的兔子擺上。
那婦人本來只顧著跟大舅母方氏說話了，這時候才看向秦朝，眼睛笑瞇了問，“這就是你小姑子生的那孩子吧？長的可真俊，說人家了嗎？”
大舅母疑惑看看秦朝的頭，這才發(fā)現(xiàn)問什么人家有此一問。
在古代，女子成親了后梳的發(fā)跟沒成親的女子是有區(qū)別的。
成親了的女子會把后面的頭發(fā)全部梳上去，而沒有成親的女子雖然也綰發(fā)，但是，不會全部都綰上去，而是會留下許多，不至于叫人誤會了。
秦朝雖然也把頭發(fā)綰上去了，但是，她不會梳那些復(fù)雜的發(fā)髻。前世的時候她為了顯得干練一直都是留的短發(fā)，到了這里，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是，到底是手生，總是綰不好。
這不，早上本來綰的就有些松，這一路在牛車上晃悠地更松散了，一半的頭發(fā)就披散了下來。
“這孩子，怎么不綁緊一些?！闭f著回頭對婦人不好意思笑笑，“她這是沒綁緊實呢！、、、嫁人了，上個月成的親。”
大舅母跟她一個村的，這婦人家里生了五個兒子，還一個都沒有找上媳婦，這是看到個小娘子都眼睛放光，可惜，家里窮，問的多，能回應(yīng)的少。
婦人一聽說成親了就沒了剛才的熱乎勁，眼里的熱情也散了不少，不過，又轉(zhuǎn)眼看到秦朝帶來的野兔子，見還是活的就又搭話道，“呀，這四只兔子都還是活的呢！挺肥的，哎，你們打算賣多少錢一只？”
價錢的問題秦朝是真不知道這古代的物價，想著就看向了身邊的大舅母。
而大舅母也沒賣過兔子，更沒賣過活著的兔子，聽到問也是一臉懵。
“那要不、、、問問別人家是怎么賣的？”
要想知道別人賣的價也不難，沒聽見那些賣東西的人賣力的嘶喊嗎？
“賣小雞嘞~兩文錢一只、、、”
“賣鴨子嘞~又大又肥的公鴨子~煲湯絕佳的老鴨子十八文一只嘞~”
“賣野雞啊~真正山林里的野山雞，雞肉緊實、、、”
“賣野兔、買野兔了~昨天剛獵的，又大又肥又新鮮、、、”
玉口鎮(zhèn)，不應(yīng)該說整個寧縣都在蒼瀾山的包圍里，農(nóng)閑的時候上山打獵的人很多，所以，來賣野物的人也不少。
不過，那些賣野雞野兔的大多賣的都是死了的，能像黑婆一樣每次帶下山來的還活著的獵物不多，除非是很好的獵戶。
而曾經(jīng)秦朝就好奇過，問黑婆，黑婆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她的？
噢，好像是說，死了就不新鮮了，她家少主怎么能吃不是活的野物！
當(dāng)時秦朝聽了都想噴黑婆一臉，那野物要是不殺死了怎么煮熟的？可是，看著一臉嚴肅又較真的黑婆，她很慫的閉嘴了。
不過，黑婆當(dāng)時不弄死獵物也有好處，就像是現(xiàn)在、、、
這些先不論，價錢是知道了，可是，人家叫喊賣的是死兔子，而她賣的是活兔子啊！這可怎么辦？
正想著要怎么知道這活兔子賣多少錢合適，就聽攤位前有人問，
“這是套的野兔子吧？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傷，難得。只是，這怎么沒有精神，病蔫蔫地，別是得病的吧？”
有生意上門，雖然說的話不好聽，不過，秦朝還是硬擠出笑臉解釋道，“這位大叔您可看仔細了，這可是一大清早我家的去挖的十幾個陷阱里找出來的一點傷都沒有的，就是為了賣個好價錢。別看它們現(xiàn)在乖的很，那是綁的結(jié)實，來的路途又遠，在路上顛簸的沒了精神。
您相信我，我不騙您。你別說買了回家吃兔肉，您就是買回家去養(yǎng)兩天，要是死了您拿回來給我，我把錢退給您！”
這兔子怎么這么溫馴秦朝也很好奇。
這四只野兔黑婆拿給她的時候就這么溫馴。當(dāng)時黑婆每只只綁了后兩條腿，前面兩條腿沒綁。秦朝擔(dān)心它們跑了，黑婆卻是風(fēng)輕云淡的說它們不敢。
秦朝不敢冒險，最后把前腿后退都給綁上了才拿出門。
不光是野兔，不管黑婆帶回來什么野物，好像都是老老實實地，只有臨死的時候掙扎幾下。特別是野豬，那么野的野物，曾經(jīng)秦朝見黑婆扛回家門前下游一些的地方收拾，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時候一聲都不帶叫喚的，只撲騰幾下掙扎。
那場面像是提前打了麻醉，秦朝都以為黑婆是施了毒弄回來殺的。
不過，想想黑婆的王八之氣，相比她是不屑的吧？
那么最后只能歸結(jié)為這些野物是被黑婆渾身的煞氣給鎮(zhèn)住了，所以，不敢放肆。但是，要說真的有事那是沒有。
秦朝把話說的這么滿，那詢問的人看看兔子，再看看秦朝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娘子，料想她說的是真的。于是問了價，想買一只回去開開葷。家里快一個月沒吃暈腥了，不是沒錢買肉吃，而是前段時間發(fā)生了一件事，讓他們家人現(xiàn)在看到豬肉都吃不下飯。
所以，剛才從這兒走過，看到了有人賣活著的野兔就想買回家試試。
“小婦人是第一次來賣，您看著給吧，給多少是多少！”
聽她竟然說隨便人家買主給，大舅母以為這外甥女是第一次來鎮(zhèn)上被嚇壞了，連腦子都嚇傻了，在一旁拉了下她的衣袖提醒她趕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