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侯?!钡燃静€(wěn)了穩(wěn)神,姜尚開口了,語氣淡淡的說:“監(jiān)管就是戰(zhàn)場的延伸,希望您能搞清楚這樣一個事實,今天我們坐在這里商討的問題,只是把未來戰(zhàn)事的后果以及面對的問題做一個預案,不能有任何的所謂心慈手軟。否則戰(zhàn)場上沒有失去的東西,難道您還希望在西鳳城,在咱們的大后方失去嗎?”
停頓了一下,姜尚冷笑道:“就像您擔心的后世評價一樣,泰伯和伯雍直到現(xiàn)在始終是季歷老伯侯的一塊污點??墒侨绻覀儽O(jiān)管到位,沒有任何文字的記載,等最后一批知情人百年之后,這件事來龍去脈如何全看您的意見。”
看到季昌若有所思,姜尚確信他已經(jīng)動心了。
“如果說泰伯、伯雍是因為季歷公的賢明,不愿因為他們自己影響西鳳城的崛起而出走,對于西鳳城、季歷公和您,以及季氏后人來說,反而會是一段千古佳話?!?p> 季昌臉色陰沉,他想到了上古時代的堯帝。
堯帝得位據(jù)說也是從他哥哥手中奪過來的,接掌權力到整個執(zhí)政的過程中,都貫穿著濃厚的權謀與傾軋。
“西鳳城正處在一個快速擴張的時期,超過半數(shù)的居民這幾年剛剛遷入,他們的身上有許多和西鳳城格格不入的東西,他們未必會支持伯侯的大業(yè)。借著目前城內人口暴增,各種思潮泛濫人心浮動,咱們這個時候實施監(jiān)管,可以說是名正言順的保衛(wèi)西鳳城的安全?!?p> “權貴官員、世家豪門還有黎民百姓,都說不出什么不妥,甚至會因為您的堅持果敢而大唱贊歌。對于那些反對勢力而言,除了躲在一旁茍延殘喘之外,也不可能給咱們造成任何實質的威脅。此時我們提出的這種監(jiān)管要求,我個人看來,是非常合理和必要的,上順天意,下合民情。最終我們如何做,您可以否定,也可支持,請伯侯您決定!”
季昌知道,此時到了西鳳城和季氏家族何去何從的關頭,無論自己再覺得如何‘不道德不仁慈’,戰(zhàn)場上承受不起巨大的損失,這大后方同樣也承受不起打擊。
“這就是你說的誰掌握了現(xiàn)在,誰就掌握了過去?”
季昌看著姜尚,面色陰晴不定。
姜尚看了看季昌,呵呵一笑,說:“這個話雖然不是我說的,但確實是這個意思。我家先生早就考慮說過,掌握了過去,也就是您說歷史,自然也就掌握了將來。掌握了歷史,就是掌握了將來,伯侯您就大可以放心了,史冊上記載您仁義之名又不是什么難事?哪怕到了千年之后提起您,大家都口口相傳您的豐績和英名,又有誰能不舉手稱贊您呢?”
季昌沒有理會姜尚,扭頭看著季旦。
“這件事交給你來做,你覺得怎么樣?”
“對于下一步監(jiān)管,我打算,按照咱們剛才說的那樣,對西鳳城內的書籍文卷全面開始清理整頓。我不敢說無一遺漏,至少也是全面控制,絕對不會讓那些違背西鳳城利益的言論和文字出現(xiàn)在公共場所!”
季旦說完,看了看姜尚,姜尚點點頭。
季昌愣住了,看來對于姜尚的話,覺得比自己更能接受。
在西鳳城開始全面監(jiān)管,那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情況?
以前大家因為帝國的壓迫選擇西域選擇西鳳城,這種監(jiān)管會不會讓這些人失望?會不會影響大家對西鳳城的評價?
“對了,我補充一下,對于那些違反監(jiān)管的人,必須嚴懲不貸,發(fā)現(xiàn)一個,就一定要鏟除一窩,讓他們家破人亡,另外作為懲罰,西鳳城將接管他們擁有的所有財產(chǎn)?!?p> 姜尚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姜先生,難道你覺得家破人亡不過,還要他們傾家蕩產(chǎn)?”
季昌有些吃驚,姜尚這個建議可能會引發(fā)大家對于監(jiān)管目的的質疑。
“當然?!苯行α诵Γ凹词菫榱俗屗麄円詾榻?,也是為大業(yè)積攢力量,將來我們面臨的戰(zhàn)事是非常費錢的,難道說伯侯寧可自己朝里面貼錢,也要讓這些叛逆享受富貴?”
說道積攢實力,季昌點了點頭,作為西鳳城的管理者,他知道行軍打仗是一件多么耗費錢糧的大工程。
雖說對于沒收財物這件事他非常樂意,出于謹慎,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擔心。
“伯侯多慮,這些人來西鳳城,就是尋求伯侯的庇護。哪有這個道理,一面端著伯侯的碗,吃著伯侯的飯,還敢違背伯侯起二心,奪掉他們的飯碗天經(jīng)地義。管不住口,那就砍了他的頭,管不住筆,就不要想有生機,不怕死,就要做好全家陪著死的勇氣。接下來,我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請伯侯考慮。”
還有?
季昌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姜尚之前就監(jiān)管提到兩個的要求家破人亡和傾家蕩產(chǎn),一個讓西鳳城過去的政策信譽盡失,一個讓西鳳城幾乎處于血雨腥風之中,至少是全面受到監(jiān)管的狀態(tài),現(xiàn)在他居然冒出來新的東西!
有完沒完了?!自己的心臟可有些受不了了。
姜尚對于自己的新名字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個名字結合了他的本姓和尚天恒的姓而來。
作為東海姜國的一支,家族斗爭失利后僥幸逃脫的他,才機緣巧合下成為山宗的一名弟子,還到山宗的圣地昆侖巔深造。
沒有家族背景和根基的他,運氣真的不好。
師傅意外病逝,姜尚不得不結束兩年多的學習,只身下山四處飄零,直到在中州遇到了尚天恒。
他認為尚天恒是自己的貴人,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他視之為師。
如果沒有尚天恒,就沒有今天的姜尚,這一點他自己非常清楚。
眼下這番境遇,讓姜尚在心里對于家父子,詆毀遠大于敬意。
在尚天恒身邊呆了多年,他比任何人畏懼尚天恒。
從姜尚的內心來說,他是真的不希望和尚天恒作對,這種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后果他絕不愿意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