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恒右手猛的拍了一下身邊的石磨,臉上露出忿怒的神色,“風難寧,你的兵就是這樣當?shù)??越來越慫了,當初在黃土嶺的那股豪氣哪里去了?”
轉頭對春風說道,“你去,讓他們立即滾出來投降,如果他們敢說不,你就馬上給我把交易廳燒了,一個不留,碎尸!””
就在這一刻,眾人才猛然醒悟尚天恒不光是一個愛護弟兄們的落葉谷大家長,更是飛鷹營殺伐果決的將軍。
春風和受傷的風難寧急匆匆地趕了出去,尚天恒揉搓著右手手掌,“這些小家子氣的糊涂蛋,只要除掉了這些隱患,過后咱們可以再蓋個更好的交易廳嘛,不說這個了,繼續(xù)看咱們的作坊?”
最讓秋濤不能理解的是按先生的要求,在后面泡制工間的水里放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包括大量的木炭,前面工作間溶解的鹽水全部緩緩注入黑糊糊的巨型水桶里。
雖然自己被解職,秋濤卻從先生的一系列安排清楚這樣做所代表的意義,這兩個作坊先生沒有把自己排除在外,卻不希望過多的人了解其中的秘密,包括春風這樣的現(xiàn)任總指揮。
秋濤明白了這點,也就不再對許多制作的細節(jié)詢問緣由。
“秋濤,后面的過濾爐怎么樣?”尚天恒輕聲問道。
“后面過濾爐按您的要求用可以更換的布帛過濾,我們一共用了九層,打算每十天就更換一次,”
尚天恒若有所思地看了秋濤一眼,目光轉向精華坊坊長隗有誠,“隗有誠,我命令你把每次換下來的濾布全部給我放到你自己的操作間燒掉,一片布條都不許流到外面去。”
隗有誠正色保證道:“我一定盯著這一塊,一片布條都不會流出。”
尚天恒點了點頭,繼續(xù)走向最后的工作間。
過濾爐緩緩滴出的鹽水在這里落到巨大的敞口平鍋,水滴在高溫的鍋壁頓時氣化,凝結成白色粉末,尚天恒身后幾個人都吃了一驚。
尚天恒從一名作坊的工人手中接過一個大勺在平鍋里刮了幾下,看到白如雪細如塵末的鹽粒從勺中滑落。
尚天恒伸出手指沾了一點塞入嘴中,純正的咸味,沒有任何其他的異味,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先生,讓我也試試!”秋濤開口要求嘗嘗,準備了那么久,剛剛運行了兩天,才開始產(chǎn)出,自己就將離開,秋濤有些迫不及待的期許。
尚天恒將手中的裝了細鹽的勺子遞給眾人,大家紛紛品嘗著,臉上露出詫異和滿足。
“量產(chǎn)后還請先生賜名!”秋濤鄭重的向尚天恒躬身施禮。
“白如雪,細如雪,就按你們試產(chǎn)時候的叫法,雪鹽吧,量產(chǎn)后還是用白色的小布袋裝上,上面寫上落葉雪鹽!”
尚天恒的語氣充滿自信和肯定。
他知道這種命名的榮譽對于大家來說是一種什么樣的鼓勵,這可是物資獎勵產(chǎn)生不了的效果,何況雪鹽這個名字早就被外界接受。
走出精華坊,尚天恒把隗有誠喊到身邊,意味深長地審視著他,“這差使說起來也簡單,但是要做到位可不容易。記住,任何一個工作間的人都不能到另一個工作間去,按照工作間安排食宿,不要混合,除你之外,其他人都不要了解工序,包括你馬上要娶的媳婦和將來的兒子,保密是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你負責定期把生產(chǎn)情況直接報告我,知道嗎?”
隗有誠興奮地連忙點頭,尚天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成親的事情你們不用多操心,所有要用的東西我已經(jīng)讓他們在辦,對面那些新蓋的房子就是你們的新房?!?p> 隗有誠高興的咧嘴傻笑著。
走入升騰坊,一股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
“這里就便宜你了,胖瘋子,你可不要貪杯誤事啊,”雪鹽的成功肯定能夠大大改善落葉谷的財務狀況,尚天恒心情不錯的開起了胖瘋子的玩笑。
“我保證一滴不沾,如果我要是有什么閃失,愿領受軍法?!?p> “滴酒不沾,這個保證對你有挑戰(zhàn),我看就沒有必要了,你知道自己肩負的責任就好?!鄙刑旌忝鎺⑿Φ目粗织傋?。
“是?!迸织傋哟舐暣鸬?。
“胖叔,你還是先介紹一下運作情況?!鼻餄嵝阎织傋印?p> “我們升騰坊比較簡單,只有四個工作間?!迸织傋雍茌p松的開始介紹,帶著眾人走入向下的臺階,“這里就是火爐間,這里有六個人輪值,每班兩人,值守六個時辰”
尚天恒仔細端詳著火爐的運作,看著火爐上的石臺上擱了個大大的平底鍋,里面裝著水,有些疑惑的看著秋濤,“我們前面試過多次,就是非常小心的情況下,還是有溫度過高的情況,”
秋濤指著剛剛觸及平底鍋水面的一個從屋頂垂下的巨型甕底,“為了避免高溫直接傳遞到甕中,我請爐大師按您給我描述的那樣打制了一個平底鍋作為調溫層,如果這里的水煮開了,就加水降溫,一直保持水的溫度和水面高度,以此控制溫度過高?!?p> “不錯,”尚天恒由衷的贊嘆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順著原路出來后,胖瘋子引著眾人走向臺階,尚天恒若有所思回頭看了一眼一半掩在地下的火爐間。
“這就是調和間,”胖瘋子指著工作間里一半在地下的一個巨大甕身,“咱們剛剛看到的火爐間就在調和間的正下面?!?p> 尚天恒仔細觀察了一下,問道:“加料口和出渣口在哪里?”
胖瘋子扒開甕身中部兩個活動的蓋板,甕身露出兩個車輪大小的圓洞,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尚天恒點了點頭,目光投向被密封蓋住甕頂,看著甕頂向上伸出的粗銅管轉為橫向后漸漸轉細,點了點頭。
走到隔壁裝瓶工作間,這里酒香更濃,看到穿墻而過的銅管隨著高度下降到操作池里,四名工人在進行分裝,尚天恒走過去拿起一個陶瓶仔細審視著。
“這是咱們自己的燒制坊定做的,按照您給的建議,工匠試制了近一個月才定型?!鼻餄谝贿吔忉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