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生苦笑了一下,“這就是疑點。我們認(rèn)為這不是申公虎用的箭,而有三只射的方向是對著的,與其說是圍殺更像是對射,這樣圍殺自傷幾率太大,不太可能。還有一只在樹的上端,像是朝天射的,我懷疑是射鳥,所以可能是有人在這附近打獵,我安排了人在查那附近打獵的人,面前沒有消息?!?p> “不太可能是打獵,這箭簇明顯做工精湛,也比一般箭簇的要鋒利,誰打獵用得起這樣的東西?”
子啟眉頭緊蹙地端詳著手中的箭簇,陷入遐想中。
“申公虎肯定是出事了?!?p> 散宜生非常肯定。
“因為我還發(fā)現(xiàn)一個有些奇怪的事情,申公虎出事的前一天,近衛(wèi)軍戌旗營的尚天恒也出城去了,第三天,就是申公虎失蹤的第二天尚天恒就回來了,這個時間點有點太過巧合?!?p> “尚天恒?”
子啟眉頭微蹙,在自己的腦海里搜尋關(guān)于尚天恒這個名字的記憶。
“是的,尚天恒,就是那個導(dǎo)致申公虎投靠您的那個壽親王新招攬的鄉(xiāng)巴佬,只是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p> 說到這,散宜生不禁有些氣餒,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斷和猜測。
“哦,就是那個殺了申公虎堂弟的人,他叫尚天恒啊,他不是險些死在申公虎的破云戈下嗎?他根本就不是申公虎的對手,上次能逃得一命就是萬分幸運,我聽申公虎說那一戰(zhàn)后他躲在虎衛(wèi)軍里打著訓(xùn)練的名義都不敢出營。這種懦夫避之不及還敢主動挑戰(zhàn),不會吧?這也是你所說的疑點之一?沒有任何證據(jù)吧?”
子啟一臉狐疑的看著散宜生。
“是的,只是疑點,我沒有直接證據(jù),”
散宜生的口氣也有些猶豫。
“殿下,這二人之間的過節(jié)是起因,尚天恒的行程也證明他有時間,申公虎的消失對他有利,這個尚天恒據(jù)說是練兵的大家,他不是申公虎的對手,但是雙拳難敵眾手啊,說不定就是他帶人做的,當(dāng)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和判斷。”
“何況,我聽說尚天恒擅長打制兵器,您看?!?p> 散宜生拿起布包里的另一只箭簇,用箭簇尖輕輕刺向包布,輕易的刺穿了包布,子啟見狀也用自己手中的兩只箭簇分別試了試,結(jié)果相同,子啟將兩只箭矢丟在地上,面色陰沉地不再吭聲。
“我安排了人在城里和城外細查尚天恒,據(jù)說尚天恒出城那天黃昏時刻直接回了落葉谷,第二天也沒有出過落葉谷,我還想讓人在仔細查一下,只是目前還沒有……”
散宜生的話被打斷。
“散宜生,應(yīng)該就是他,尚天恒,壽親王招了個好幫手??!”
“殿下,您的意思是?”
散宜生沒有明白,自己還只是懷疑,可是從目前的消息看,尚天恒似乎沒有時間到紅松林,但是子啟怎么就一下子做出了肯定的判斷呢?
“你說這個叫尚天恒的很會練兵,你知道他練得兵真的不錯嗎?”
子啟憂心忡忡的問著散宜生,憑借著申公虎幫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來自軍方的支持,這種有利的局面維系了不過兩三個月而已,沒想到這么快就得而復(fù)失。
子受由于武勇和東征的原因一直都有軍方強有力的支持,如今又多了一個叫尚天恒的,這一點對自己的目前的形勢非常不利。
“殿下,尚天恒確實是個人才,我看到的戌旗營和壽親王侍衛(wèi)的精氣神、狀態(tài)和過去的確大不一樣?!?p> 散宜生皺著眉頭說,他明白了子啟的擔(dān)心重點是在子受身上,而不是尚天恒。
“雖然你沒有什么證據(jù),但是申公虎將軍不能白死,申公虎是我剛剛招攬的大才,還沒有一展身手就遭遇不幸,他的際遇讓我非常痛心,非常痛心,你知道么?”
子啟擺出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
“所以我決定要讓子受長長教訓(xùn),不,我是要為申公虎將軍討回一個公道,你看怎么去安排一下對付尚天恒,既要為申公虎報仇,也要讓我那個弟弟心痛一下?!?p> 散宜生點點頭,“殿下仁厚,我這就去安排,只是我以為這尚天恒練兵出身,不太容易下手。我想既然要安排點什么,就干脆一勞永逸,讓殿下少了煩惱之源,我想只要我們安排得當(dāng),一定會不負殿下所望。”
子啟盯著散宜生,沉默良久語氣異常嚴(yán)肅又堅定,“散宜生,申公虎將軍的不幸我很傷心,一定要為他報仇,要讓幕后害他的人償還血債。只是你記住一點,不允許你們傷害到我的親人,我的兄弟,這個絕對不許?!?p> 散宜生一臉正色,“殿下仁義讓人尊崇。屬下辦事您敬請放心,一定按您的心愿辦!”
“那就好,我可不想讓我那個弟弟太傷心,他可是我王室的第一猛士,等閑人恐怕難近他的身邊,你作為世家弟子應(yīng)該知道輕重,這事我就托付你了?!?p> 子啟露出滿滿的笑容,“散宜生,你去吧,仔細謀劃一下,必須成功,我要盡快看到這些人為申公虎將軍的死付出代價?!?p> 天色昏暗下,散宜生手中拿著一只玉碗,滿懷心事地走進自己家的府門,這是自己臨離開微王宮時子啟殿下的賞賜。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路躬身施禮的下人們,顯得憂心忡忡。
走到父親的書房門口,散宜生有些猶豫,駐步躊躇間,書房的門打開了,露出父親散宜甲慈愛略帶威嚴(yán)的面孔。
“進來吧。”
父親招呼著他走進書房,老管家散宜少康走出書房從外面把門帶上,和散宜生的貼身家仆散宜友恭兩人遠遠站在離門兩三丈的位置。
散宜生走進書房,看到祖父散宜度也坐在書房里,連忙過去見禮,祖父笑著擺了擺手,示意這父子二人坐下。
“情況怎么樣?”
散宜甲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散宜度也投過關(guān)切的目光。
散宜生把手中的玉碗遞給了祖父,祖父看了看,遞給了散宜甲。
“按您們說的,我把咱們推測的那些疑點告訴了微親王殿下,子啟殿下聽后非常震怒,也下了決心,這才在我臨告退時賞了這只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