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尚天恒突然驚醒。
他警覺地朝四面看看,感覺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傷口有些發(fā)熱和疼痛,看了看左臂的傷口處,已經(jīng)被小心包扎起來。
尚天恒覺得有些口渴,試圖起身,卻只是勉強發(fā)出了聲音,驚動了一旁的看護人。
進入眼簾的是班懷德那張熟悉的臉,尚天恒微微一笑,艱難的說了聲。
“水,我要喝水。”
尚天恒感到班懷德那強有力的手臂扶起了自己的身體,自己艱難的喝了幾口水,感覺體力在恢復(fù),“什么情況?”
“將軍放心,我們在戌旗營的軍營里。您們在回城途中遇到了申公虎的阻擊,幸虧城衛(wèi)軍及時趕到。已經(jīng)請大夫給您看過,左臂和左腿兩處只是點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就是您有些虛弱有些脫力,大夫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要緊了,只是要好好休息兩天就恢復(fù)了?!?p> 尚天恒有些頭暈,閉上眼睛,繼續(xù)發(fā)問,“是誰把我送過來的?中間還發(fā)生了什么?癸殳南在哪里?”
“將軍,癸殳南告訴了城衛(wèi)軍您的身份,是城衛(wèi)軍按照癸殳南的要求把您們護送到這里的,壽親王殿下聽說了,派人詢問,禿流黑將軍帶著癸殳南和步云逢去了壽王宮。”
“壽親王知道了?他們?nèi)弁鯇m做什么?”尚天恒感到昏昏欲睡,聽不清班懷德的解釋。
“你去把冬雨找來,我要知道申公虎的所有事情,我很累要睡會,癸殳南他們回來喊醒我。”
尚天恒覺得自己實在太困了,還是堅持做著安排。
“您放心,您先睡會,我馬上讓人去找冬雨,癸殳南回來我就叫醒您。”
班懷德細聲回答著,尚天恒覺得自己幾乎聽不到他的聲音。
尚天恒倒頭昏睡過去。
壽王宮。
禿流黑帶著人剛剛離去。
“我不喜歡禿流黑這樣沒有規(guī)矩的人!”子受對身邊的弋無憂不滿的說道。
尤渾心知肚明的笑了笑,知道禿流黑帶著人來壽王宮不過是在為他自己爭取機會,“這種粗鄙之人不值得殿下關(guān)注,不過按他們說的申公虎也太囂張了一點!”
“哼,目無法紀的武夫!”
“殿下,這個人,有點有趣。”
弋無憂的聲音低低的。
“哦?!?p> 子受有些好奇,不解的看著弋無憂。
站在下手的尤渾突然開口插了一句。
“殿下,有了武夫,微王殿下最近都高調(diào)了許多。”
子受緊皺眉頭,輕輕捋著自己下巴上短短的胡須,沉思半晌,他轉(zhuǎn)頭看著尤渾問道:“難道咱們一點招攬的機會都沒有?難道申公虎就那樣死心塌地跟著他?”
尤渾感到有些不安,望著子受,猶豫了一下說:“確實是的,申公虎表現(xiàn)的非常無禮,他直接了當?shù)膶υS多人說子啟殿下眾望所歸,讓您對大位不要癡心妄想!”
子受用力一掌拍在案幾上,巨大的響聲使得殿外幾名戌旗營的甲士沖了進來,尤渾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尤渾低聲說道,“申公虎勇武過人,又常常跟隨在大殿下身邊,有他在,大殿下膽氣也壯了許多,經(jīng)常呵斥我們的人,威逼那些不贊同他觀點的臣下,我們計劃的許多事情都受影響,既然他不肯棄暗投明,我覺得咱們還是早作決斷的好?!?p> 子受聽到這里,點了點頭,拍在案幾上的手掌握成拳頭,憤憤的說道,“那就讓本王親自出馬試試這個沫邑第一高手的斤兩?!?p> 尤渾伸手按住子受的拳頭,子受抬頭看著尤渾。
尤渾繼續(xù)說下去:“殿下千金之軀不必親自出手,申公虎武藝再高不過是雙拳而已,如今尚天恒和他結(jié)下私怨,我看不必您發(fā)話,尚天恒必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心頭之患,咱們靜觀待變。”
子受想了想,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尚天恒的手段,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p> 天色近乎昏暗。
朦朧里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尚天恒痛苦的掙扎著。
當他醒轉(zhuǎn)的時候,看到禿流黑、金正陽、班懷德、癸殳南、步云逢都在圍在床邊守望著他,自己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一層溫暖的薄被。
見他醒來,禿流黑關(guān)切地發(fā)問道,“天恒,你好一點了吧?怎么會搞成這樣?”
尚天恒嘴角露出微笑,右手用力支撐著坐了起來。
他發(fā)覺自己有種強烈的饑餓感,他頓時感覺有種開了胃的感覺,閉目感受了一下傷口,發(fā)覺傷口的疼痛已經(jīng)減輕了許多。
尚天恒松了口氣,在眾人的攙扶下靠在床頭,“我感覺好多了,就是有些餓了,班懷德,去給我搞點吃的來?!?p> 聽到他這樣說,眾人都輕松了下來,班懷德起身去安排吃食。
尚天恒突然對眾人微笑了一下,笑容里卻帶著淡淡的果決,略失血色的臉龐有些煞白,褐色的眼睛似乎穿透得看向遠方,神情有些憂郁。
“申公虎的破云戈,破云戈,好厲害,名不虛傳!”
尚天恒臉上微微地笑著,心中卻想著申公虎那暗藏刀鋒的言語,此人不光武藝超群,這份心機謀慮和巧言機簧也是一流。
“我們看到了你的板甲上那一擊殺的劃痕好深,如果是別的鎧甲之類,只怕是兇多吉少?!苯鹫栂胫陀行┖笈?。
“申公虎就是個怪物,力大無比,武藝高強,號稱沫邑第一高手,出道以來就沒有過敗紀,死在他的破云戈下不下百人?!?p> 禿流黑嘆了口氣。“天恒啊,我說讓你和申家人好好溝通一下,化解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啊,我看,你這是惹上了個大麻煩啊。剛才我?guī)е镬虾筒皆品耆ッ嬉娏藟塾H王殿下,向殿下報告了這事的來龍去脈,現(xiàn)在殿下已經(jīng)親自過問,我想申公虎會收斂一些的?!?p> 尚天恒抬起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左臂被緊緊包扎的傷口,輕輕的點點頭,臉上依舊仍帶著淡淡的微笑。
“是要好好化解一下,我知道申公虎了,也見識了他那只破云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