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有心了。“
金花夫人微笑的點點頭,目光并不與尚天恒對視,尚天恒在壽親王面前為蘇全忠求情的事情顯然讓她心有芥蒂。
“夫人客氣,郡侯、少將軍對我大恩,有機會報效,實乃天恒和眾將士的幸運。”
尚天恒面上帶著苦澀的笑容,金花夫人毫不掩飾對蘇定方的偏袒,看來今天自己的處境十分尷尬。
劉豐也從金花夫人毫無底線的縱容感覺到異常,這種不同以往的變化說明中州的局勢正在趨向白熱化,金花夫人此行的目的恐怕不是那么單純。
“靈泉之戰(zhàn),尚將軍可是名聲大振,我在宅院內也是多有聽說啊?!?p> 金花夫人在有荷和凝香的攙扶下,儀態(tài)端莊緩緩前行,尚天恒、劉豐低頭尾隨,突然冷不丁聽到金花夫人這樣一句話。
“夫人過獎,靈泉之戰(zhàn),全憑壽親王洪福,郡侯威名,將士效命,末將不過是略盡本分而已?!?p> 金花夫人駐步回首看了一眼,感覺尚天恒與過去有所不同,身上帶著股戰(zhàn)場下來的殺氣。
“哈哈,尚將軍謙遜了?!?p> 旁邊的蘇定方從鼻孔發(fā)出聲冷哼,今時不同以往,尚天恒這打出來的威名讓蘇定方也不敢太過分,只是一旁斜眼看著尚天恒……
說話間來到殿前,金花夫人拉了蘇定方一把,“方兒,陪為娘進去上香?!?p> 目送金花夫人婀娜多姿的背影,尚天恒和劉豐在殿前默默地垂手等候。
良久,劉豐忍不住對尚天恒笑了笑,“少將軍性情中人,天恒將軍怕是不太習慣吧。”
“還好?!鄙刑旌愕膽艘痪?。
“原來夫人還對少將軍管得比較嚴,這次好像不太一樣了?!?p> 劉豐覺得自己應該給尚天恒提個醒,也算是回報他這次接待的配合,更是為將來留個善緣。
尚天恒仔細想了想,嘴角帶笑,“多謝提醒,少將軍好不好相處不是問題,他是郡侯的公子,咱們是郡侯的屬下,我是個軍人,服從命令聽指揮,不用想那么多,對吧?“
看到尚天恒明白自己的意思卻并沒有在意,劉豐嘆了口氣,嘴里喃喃道:“有道理,有道理。。?!?p> 作為蘇護身邊的大管家,劉豐沒有少受這位少將軍的窩囊氣,這個狀態(tài)看來還要持續(xù)相當長的日子。
殿內,上完香的金花夫人對蘇定方說:“方兒,你太沉不住氣了,莫說尚天恒是眼下名噪一時的領軍大將,就是個普通人,你的態(tài)度也有問題。”
“母親大人,我是看不慣那小子的德行,在壽親王殿下面前為蘇全忠討下人情,讓蘇全忠逃過這一關,壞我們的大事,他不就是覺得巴結上蘇全忠就是巴結上未來的中州城之主嗎?一心攀高枝的勢利小人!”蘇定方恨恨的說。
“方兒,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跟你說過多次,你就是聽不進去,何況說親者疏,疏者親,這道理你可明白?”
金花夫人有些不滿地白眼瞟了一下兒子,“我知道,母親大人教誨的是,越是不喜歡的人,越要做出親善的樣子,才能出其不意。母親大人為孩兒謀劃,孩兒明白,等會我就去緩和一下?!碧K定方知道金花夫人有些生氣,連忙陪著小心。
“這就對了嘛,別忘了我們此次來就是想拉攏尚天恒、劉豐的,你這個態(tài)度會把人趕到你大哥那邊去的?!?p> “母親,劉豐在父親身邊就是條狗,你通過父親就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這個尚天恒對老大有救命之恩,我覺得我們是多余走這一趟。”
“你呀,還是那么固執(zhí),你大哥比你在軍中人脈深厚,尚天恒是咱們中州新生的軍中力量,拉攏了他對抗你大哥的時候,你才會太吃虧。”
“他不是已經(jīng)邊緣化了,有這么大的作用嗎?”
金花夫人看了看兒子冥頑不靈的樣子,搖了搖頭,放棄了說服他的打算。
“剛才我在塔上看到不遠處集市邊有片草地挺不錯的,一會我打算去轉轉,散散心。你和尚天恒、劉豐他們聊聊,能拉攏最好,你比你哥哥少的就是軍方將領的支持。”
提到這件事,蘇定方又有些煩躁,“母親放心,如果不是出了這些意外,那個霍恩的連環(huán)計奏效,蘇全忠不是死在兩軍陣前,也該亡命在壽親王的軍法之下,咱們不就大功告成了嗎?”
“閉嘴,此事不要再提?!?p> 金花夫人低聲呵斥著蘇定方,一旁的凝香連忙四下看了看,站到遠處把起風來。
蘇定方低聲對金花夫人說道,“母親,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今天就除去這一個禍害,讓那些首鼠兩端的不堅定分子們好好掂量一下。”
蘇定方此番在中州招攬各方接連碰壁,心中早有一團邪火,他希望通過對尚天恒的鐵血殺一儆百逼迫大家支持自己。
一旁的有荷聞言眉頭緊皺,金花夫人也是花容失色。
看到有荷沖著自己微微搖頭,金花夫人眉眼一轉,正色警告蘇定方說,“尚天恒如今雖然失勢,可是其人深得軍心,也小有威望。這個時候你動他,對咱們的大局不利,今天我們和他都在這里,你除掉他不但不能立威,只怕適得其反,此事不可,至少現(xiàn)在不是時候!”
蘇定方略一沉思,點頭稱是,說到,“我這就叫人暫且饒過他?!?p> 金花夫人看著蘇定方遠去的身影,長吁了一口氣,有荷瞟了一眼遠遠站著的凝香沒有說話。
看到金花夫人在有荷和凝香的攙扶下走出大殿,劉豐連忙迎了上去,尚天恒也慢慢地踱了過來。
看到金花夫人上下打量自己,尚天恒微微躬身說道,“末將腿部有傷,行動不便失禮之處,還請夫人見諒!”
劉豐一旁解釋道,“尚將軍聽說夫人前來敬香,堅持帶傷參與接待,可見夫人的聲望?!?p> 金花夫人擺了擺手,“我一介女流,說什么聲望,不過是對神明的虔誠罷了。尚將軍有心了!”
尚天恒又躬身回了個禮,抬頭和有荷姑娘的目光正碰在一起,他感覺到異樣的眼光里有探尋和關切,當眾之下只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