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電話那端,被沈默晗掛了電話的邵盛安則是怒不可及的不停道,“沈默晗!沈默晗·······”
邵盛安將手機從耳朵旁拿下來,恨不得就要將它狠狠摔在地上時,書房的門卻被慌張跑來的許幼滿推開了。
她的頭發(fā)還是亂的,昨晚他給她洗過澡后胡亂穿上的睡袍因為她的跑動有些松開,胸前大片春光外露,瓷白的肌膚上還有昨晚因歡愛留下的曖昧的吻痕,雙腳赤裸。
“邵盛安······”許幼滿是突然想到灼生可能會打電話過來的,但當她跑過來時,就聽到書房里邵盛安怒不可恕的喊著沈默晗的名字。
“你把灼生交給了沈默晗?”邵盛安直直看著許幼滿,質問道,“那他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灼生的身世?是你告訴他的嗎········”
“你聽我解釋!”許幼滿極力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緩緩走向雙目赤紅的讓人害怕的邵盛安,“我走的匆忙,張?zhí)m那邊也很忙,我只能將灼生交給沈默晗照看兩天。”許幼滿走到邵盛安跟前,伸手握住他緊握的拳頭,“對不起,我不該騙你,我也沒想騙你,我只是······”
“那你為什么不把灼生帶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想他嗎?”邵盛安抬手攬過許幼滿的后頸,“你把他留給沈默晗又是什么意思?想和他舊情復燃嗎?”
“你在胡說什么!”許幼滿也被邵盛安最后的話給惹怒了,伸手將他握著自己后頸的手推開,往后退,想離他遠些,“我已經(jīng)跟你說,我回來的倉促·······”
許幼滿本是有說完就轉身離開的打算的,結果話未講完,整個人就又一把被邵盛安困進懷里,看著她眼神里有盡管有怒氣,但更多是不安,“我們要個孩子吧!”
本來還掙扎著要逃脫他鉗制的許幼滿瞬間僵滯了下來,只是呆呆的看著他,道,“你瘋了!”
“是,我被你氣瘋了。”邵盛安說著就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如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懲罰,她躲,他讓她無處可躲。
她懷孕,陪在她身邊的是他,灼生出生,他是第一個將灼生自襁褓中抱起來的人,也是陪灼生走出人生的第一步路,被灼生叫爸爸的人。
他更知道,許幼滿將他看的有多重,因為是他勸她留下的孩子,幫她從陰影里走出的。之前許幼滿也不松口提結婚的事,他更從沒想過,同她要一個除了灼生之外的孩子。
但沈默晗一出現(xiàn),一切似乎都不再是行走于原來的軌道了。
因為血緣這兩個字,他足以成為他們母子世界里的陌生人。這讓邵盛安強烈的不安,所以他會說這樣的話,不顧她的意愿,將她困在書房里,對她做這樣的事。
許幼滿從夢中醒來,已經(jīng)知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處,室內的光線昏暗,因著沒有人,四周靜的只剩她的呼吸聲,讓她覺得自己是在活著。
不只是在暗中睜著眼躺了多久,許幼滿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去了浴室,在蓄滿熱水的浴盆里躺了下來,腦海亂成了一團。
她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對她做這樣的事。
他從未不顧她的意愿過。
他們之間,避孕的事,一向是他算著日子做措施。
但她也知道,她將灼生留給沈默晗的事,傷到他了。
可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路可走了。
夏繡云、邵盛允、沈亦晗,這一個個人,一件件事,讓她對他只能望而卻步。
水涼了,許幼滿從浴盆里出來,浴巾過好,一邊開門,一邊拿著毛巾將濕漉漉的頭發(fā)包起來,等進了臥室,看到失神坐在床畔的人,她才意識到,室內床頭的燈被打開了。
“水怎么不擦仔細?小心著涼。”看著她垂在耳側的發(fā)絲上滴哩哩的水珠,邵盛安起身到她身前,抬手用毛巾仔細擦拭著她的頭發(fā),之后又讓她在梳妝臺前坐下,仔細的給頭發(fā)吹吹干。
“幼滿,”吹好了頭發(fā),邵盛安單膝跪在許幼滿身側,身側攔住她的肩。他本就高,這會兒跪下身來,只是比她略低那么一點,“對不起?!彼穆曇舳际嵌兜摹?p> 他低頭抵著她的下頜,像個孩子,“你打我罵我都好。”
“我不該把灼生留給沈默晗,我也不對。但灼生的身世不是我告訴他的,”許幼滿側臉看著他柔軟漆黑的頭發(fā),道,“在我心里,灼生的爸爸就只有你。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們母子,你不該懷疑我?!痹S幼滿說著淚也落了下來。她心里是委屈的。
“都是我不好!”邵盛安抬頭,嗓音低沉,看著許幼滿臉上流下的淚,直接吻了上去,而后看著她,“都是我·······”
“剛剛去見你母親了?”她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昨天去看夏繡云,她那房間的香味就是這樣的。夏繡云多年用的都是這一款定制香水。
“是?!鄙凼舱f著,眼神有些閃躲,“我去見她了?!?p> 許幼滿忽的轉移了話題,也是因為她看出,今晚的邵盛安很是不一樣,除了對她的愧疚,還像忍耐著些隨時會炸開的東。她腦海里的第一反應是,夏繡云跟邵盛安提了Eva,說了她的心愿。
“有話和我說嗎?”許幼滿的聲音都已經(jīng)是變了,但極力裝作沒事。她甚至早早想到夏繡云會要求邵盛安與Eva訂婚、結婚之類,但真到了這時候,她卻怕了。
邵盛安搖頭,不停的搖頭,“我想告訴你,我愛你!”邵盛安抬頭,目光切切,“我舍不得你和灼生?!?p> “人總有不如愿的時候?!痹S幼滿心里難過,卻又不自主開導他。
他哥哥的死已經(jīng)壓得他喘不過氣,她不想他面對夏繡云如今的情況時,再次背負任何的罪責與遺憾。
如果違背了夏繡云如今的愿望,她知道,他以后會后悔的。
她知道,邵盛安自己甚至也有怕遺憾。
進與退,張與馳,在這時候,他們必須拿捏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