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企劃案的人不多,所以按理來說是好查的,但難就難在,這些看過企劃案的人,不是董事會高層,就是如沈洛琳一樣的,是沈默晗極其信任的人,也是格思的“老人”。
所以真入手調(diào)查起來,沈默晗才發(fā)現(xiàn),其實很是困難。而且當(dāng)初給他們看企劃案,全是用做好的幻燈片演示,那也就是說,除了他手里,沒有人有這份企劃案。除非企劃案被人從他這里拷走了!
但沈默晗的辦公室,他當(dāng)初是拒絕安裝攝像頭的,那也就只能看他辦公室門口的攝像畫面,不出差錯也能看到嫌疑人。
沈默晗立即助手趙煦去調(diào)取監(jiān)控內(nèi)容。
而離開的趙煦還沒回來,董事會成員陳鋒,卻自己來了沈默晗的辦公室自首,承擔(dān)了泄密的事。
陳鋒早年擔(dān)任公司財務(wù)總監(jiān),其手中也握有公司8%的股份。
“理由!”沈默晗看著對面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目光如箭,欲窺探他微微的不安之下隱藏的真相。
陳鋒這人說不上有能力,但家底殷實,做格思的股東,也是因為他父親與沈思明又些許關(guān)系,但泄露公司的機(jī)密,沈默晗實在是想不出于他有什么好處,再說,縱然陳鋒父親已經(jīng)去世,但兩家因為沈思明,多少還是算有些關(guān)系的,也是因為這些關(guān)系,沈默晗在接手格思之后,沒有將他因為以往他做的那些破事抖露出來。
在沈默晗最初警告過之后,陳鋒一直也算兢兢業(yè)業(yè),突然出這么一個事,沈默晗想不明白。還有,按照以往陳鋒的作風(fēng),認(rèn)錯,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
“鬼迷了心竅?!标愪h也不拐彎抹角,“我會向董事會請辭,也會發(fā)郵件向他們道歉?!?p> 陳鋒說完,看了沈默晗一眼,似是在等他說些什么,卻什么也沒等到,目光便是又有些閃了,“前些年,謝謝你的包含,此事,到此為止吧!”
陳鋒說完起身,徑直走出了沈默晗的辦公室。
沈默晗心中雖有疑問,但最后,在陳鋒眼里,他看到的是愧疚。
這愧疚和當(dāng)年沈默晗剛接手格思,發(fā)現(xiàn)他徇私舞弊,中飽私囊,貪污公款的時候,差不多。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此時沈默晗更好奇的,忽的變成了E,M教育那邊給陳鋒給出的價格。還真是不擇手段!
“總裁!”陳鋒剛離開,外出的趙煦竟也匆匆趕了回來。
“查清楚了?”沈默晗問著,伸手拿過未處理的文件,要繼續(xù)批閱。
“五天前,公司的監(jiān)控在凌晨一點到兩點間,遭到了黑客如今,所有畫面數(shù)據(jù),全部被清除了。”趙煦得到的,就是這個消息。
沈默晗拿筆的動作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趙煦,“是嗎?”陳鋒什么時候變的這么聰明了?沈默晗隨即想著,卻還是伸手繼續(xù)去處理文件。
他當(dāng)年選擇隱瞞陳鋒略跡斑斑的不光彩的過往的條件,就是他永不再犯觸犯格思利益的事。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陳鋒識相離開,沈默晗因著與陳鋒的交情,也不打算追究此事了。
“對了,”沈默晗忽的想起了什么,停下筆,甚是認(rèn)真地問趙煦,“副總來上班了嗎?”讓沈亦晗來公司上班的事,他早已是安排好了的,但這消息已經(jīng)通知給沈亦晗五天了,卻始終沒見到他人來公司。
對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弟弟,沈默晗是恨不得將能補(bǔ)償?shù)?,都補(bǔ)償給他的。
“沒有!”趙煦心里也急著呢,哪有人敢這么大架子,他知道沈默晗一向說一不二,沒人敢違反。嚇的他說話聲音都是小的,生怕沈默晗發(fā)怒。
沈默晗一頓,“嗯,你下去吧?!?p> 趙煦在確認(rèn)自己沒聽錯之后,趕緊應(yīng)聲,走出了沈默晗的辦公室。
而此時,正在座椅上淺眠的沈亦晗卻被面前桌案上的手機(jī)吵醒了。
“什么事?”沈亦晗冷聲問道。
自車禍之后,這些年,他的睡眠狀況一直不好,容易驚醒,有時候,躺在床上一夜,身體都是緊繃的,放松不下來。
他總是會在收到聲音的侵?jǐn)_的那刻,憶起那場慘烈的車禍,或者是許幼尋最后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又或者,在他驚醒之前,他一直在做的,就是那些摧毀他的夢·····他不記得,醒來后就不記得,只記得那種驚魂未定的恐懼,無人能將他拯救。
可他從不抗拒那種恐懼,那是他該受的,尤其是當(dāng)他夢到在那場車禍中死去的那個人的時候。
這些折磨與他而言,是另一種解脫。至少,他是這么安慰自己的。
逝者已去,生還者總要忍受著受罰的恣意感活下去。
昨晚,他便是又失眠了,剛剛才淺眠了下來。
被打擾的沈亦晗,面色冷峻,聲音凌冽而不含溫度,與在許幼滿面前的沈亦晗,判若兩人。
這些年,在澳門,他做的是喜怒不敢形于色的生意,情感已經(jīng)不知該怎么隨性展露,除了在許幼滿面前,她讓他心安,一向如此。他知道,這世上就算所有人都可能會厭惡他,但許幼滿不會。
縱然那時候他與許幼尋的感情暴露于她面前,她也只是憤怒,和無能為力。他記得那時候她痛苦于他們的面前,說,“你們知不知道這條路要走的有多艱難?我舍不得你們受那樣的苦,我舍不得呀······”
這世上,舍不得他受苦的,僅此一人,今后怕是也不會有了。他知道。
“老板,證據(jù)拿到了,我已經(jīng)發(fā)送您的郵箱。”電話那端的聲音傳來,甚是恭敬,“需要我將資料爆料給媒體嗎?”
“再等等!”沈亦晗側(cè)臉,看向身側(cè)的落地窗,此時接近正午,陽光正好,光線照的他睜不開眼,他不自主伸手去遮擋。燦爛的光,穿過他的手指,落在他看似從未改變的清峻的臉上,仿若他還是當(dāng)年那個少年。
可惜,物是人非!
“陳鋒手上的股份,盡快收購。”沈亦晗最后交代道。
陳鋒這人其實確實無足輕重,但他手里的格思股份的重量,卻是不輕。
就是沈默晗,手里握有的格思的股份,也不過12%罷了。
所以陳鋒手里的股權(quán),也許就預(yù)示也對格思的控制權(quán)。
不過陳鋒當(dāng)然不傻,格思的股份,就是搖錢樹,但他若是受了脅迫,這搖錢樹,他也要忍痛割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