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幾百人的軍隊中盛傳著蒙面少年的故事。
傳說他是一個奇人,看似孱弱,卻學習非??欤藻钊踔?,單挑除了公孫將軍和風行將軍之外的人,從未敗過。
他還興趣廣泛,每每在操練之后,在一處僻靜曠野習武,不同于公孫將軍,他練功極柔,卻有力度。
如果在晚上聽見琴聲,那一定還是她。
軍營中的人都是經歷了生死之痛的,難免在夜晚會夢到血腥的場面,但奇怪的是,只要聽到琴聲,就覺得心神平靜,睡眠很好。
夜晚,公孫朗正在想事情。
如今他們是叛軍,丹熾族人對他恨之入骨,兩面夾擊之下,他要如何保全剩下的人?
就在憂思不已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琴聲。
琴音明顯不佳,能感覺到琴弦受損,發(fā)出的聲音也不是很好。
即便如此,公孫朗還是感覺到琴聲中的情思,讓人難以忘懷。
她在練琴,公孫朗心思一動,趁著夜色出去,奔著絕鶩山的方向。
山上別的不多,千年老木卻不少。
他在山間搜索,最終找到了一株直長不彎,且壯碩的樹,正適合用來做琴身。
公孫朗舒展了眉頭,覺得送慕容離一張好琴,她可能會更開心些。
翌日清晨。
慕容離起早,同諸多同伴訓練之后,回到房間發(fā)現房間外放著一張琴。
琴是新做的,還散發(fā)著清新的木香味。
琴弦清亮,也是上好的。
慕容離知道是公孫朗送的,明知不能奢求,但心情還是不可控的,變成了收到心愛之人送禮物的喜悅。
她撥動了一下琴弦,也撥動了自己的心。
音色清絕,藏也藏不住。
那人不知什么時候來了,在外面靜靜地看著慕容離,等她試完琴音之后,才問道:“這張琴,喜歡嗎?”
他很久不曾見慕容離笑過了,但剛才看她唇角一抹淺笑,覺得歲月靜好,如果他能讓她永遠這么開心,就好了。
“多謝將軍,我很喜歡?!蹦饺蓦x道。
這時,她忽然想到,之前公孫朗的外袍已經縫好整理好,還沒有送過去,剛好公孫朗來了,就讓他帶走。
“將軍稍等?!蹦饺蓦x道。
她轉身,將床頭早已經整理好,不知撫了多少遍才無一絲褶皺的衣服拿出來。
“這是上次的衣服,忘了送,請將軍帶走?!蹦饺蓦x道。
公孫朗看拿衣服,針腳不佳,卻十分用心,心中滯澀,忽然發(fā)現,慕容離已經很久沒有叫他的名字了,都是生疏地稱呼他為將軍。
若是以前未曾動過心思,自然是不在意的。
但他想要個慕容離親近,就介意了:“你為何,直呼我將軍?”
公孫朗問了這一句,臉卻紅了,他只有在面對慕容離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像一個局促不安的少年。
聞言,慕容離也發(fā)現了,似乎在她明白公孫朗對她不過是愧疚下的照顧,就刻意疏遠了距離。
“你本來就是將軍啊,更何況,現在我只是軍營中的一個無名小卒?!蹦饺蓦x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