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眴⑷收f。
他真是連瞎話都懶得編了。
“猜的?”她明顯不信。
啟仁忽然“欸”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道:“你看了我昨天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表現(xiàn)了吧?啊,怎么樣?有沒有覺得我很帥?”
“就像你沒問過我就和我玩?zhèn)商接螒蛞粯印悬c(diǎn)霸道?!彼嬷燧p輕笑了一下,說:“源桑一直都是一個這么霸道的人么?”她接著說到:“其實很早我有注意到源桑了,只是一直都沒有什么說話的機(jī)會……所以,我對源桑你并不是非常的了解,吶……源桑,你生活中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啟仁沒有回答,而是說:“額,小幸,你以前也一直都與我同班么,為什么我都沒有注意到你?。俊?p> “可能我不像有的女生那樣特別,比較容易讓人記住吧……”
“怎么能這樣說!我覺得你很特別?。≌娴?,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別的,是獨(dú)一無二、天下無雙的??!”
“哈……”她低著頭笑了起來,頗有些害羞的意思,“我真的有那么好嗎?為什么……為什么我自己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
“這太好解釋了——有的人呢,常常無視自己的缺點(diǎn);而還有的人,則是發(fā)現(xiàn)不到自己的優(yōu)點(diǎn),在我看來,你是后者?!眴⑷屎苷J(rèn)真的對她說,“你要學(xué)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優(yōu)點(diǎn),因為你本就是一個優(yōu)點(diǎn)要遠(yuǎn)遠(yuǎn)大于缺點(diǎn)的人?!?p> “那……我的缺點(diǎn)是?”她兩眼放光,急切的尋求著答案。
“誰還沒有點(diǎn)缺點(diǎn)呢?”啟仁笑著說說。接著,緩緩的又說:“你不是圣人,當(dāng)然,我也不是……一個人那,永遠(yuǎn)是好處與壞處并存的;一個人那,做人做了十分,七分是好的,三分是壞的,那便就該知足了。”
她仔細(xì)傾聽著,不時點(diǎn)頭表示贊同。見啟仁過去了半分鐘都還沒有想要繼續(xù)的意思,這才開口道:“源桑,你看我……我的好處和壞處分別占多少?”
“九十比十。”他幾乎是沒想就說了。
“我有這么好么……”
“當(dāng)然!”啟仁笑到,“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你以后的前途、你的未來,一定是不可限量的?!彼粫缘檬裁磿r候把幸子專門寫歌詞的筆記本從她的書包里拿了出來,他拿著它,對幸子說:“你看,你不是喜歡寫歌詞么?我看你的歌詞寫的很好,真的,非常非常好!你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個一流,額不,一定會成為一個「超級作詞人」,而且你還將會有一支以你為靈魂的搖滾樂隊,它的名字叫做「ZARD」,而你就是ZARD樂隊的主唱兼作詞。你將會火爆九十年代!”
“欸,你什么時候把我的(筆記本)……”
“別在意這個。”
“哦……”她尷尬的一笑,隨即很聽話的接回了啟仁剛才的話題說:“我行嗎?我只是喜歡把一些靈感和生活中的感觸記下來罷了……我哪里能像你說的那么了不起啊……”
啟仁忽然盤起了腿坐在椅子上,認(rèn)真的說:“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
“這話,好霸道……”說著,她的目光下移看向了啟仁盤坐著的腿。
“不好意思,有點(diǎn)緊張。”啟仁摸著后腦勺,笑著說到,同時放下了腿?!捌鋵嵨也皇呛苌瞄L和異性聊天的……你看我,這一緊張,腿都不知道放哪好了……啊,是合攏著好呢?還是叉開著好呢?總感覺都不怎么舒服……不知不覺就盤起來了?!?p> 幸子似笑非笑的移開了目光,說到:“欸?源桑這樣的人居然也會緊張的嗎……”她心想:「你有什么好緊張的???最應(yīng)該緊張的人明明是我吧!?」
“啊啊……這個……”啟仁不知道怎么的又把腿盤著坐了起來?!拔疫@樣的人么,啊,你指的是警察吧?像我這樣(厲害)的警察?”
“什么?。慨?dāng)然是指警察啦。”
她看著他,目不轉(zhuǎn)睛。
“警察也不是神嘛,啊……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其實我吧……之所以會緊張吧……呵呵……算了算了,還是不說了……”
“是不能說的秘密嗎?”
“算是吧……但是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倒是也可以告訴你?!?p> “不要啦,如果是秘密的話,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啦。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說的秘密,別人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你真的很溫柔啊……”啟仁望著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兩個人,感覺合拍的話,心里的一切想法就都能自然明白……即便沒有語言交流也一樣呢?!?p> “是的呢……”
他微笑著,視線駐留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睛、她的額頭、她的唇……一切都顯得那么美好……多么溫柔的一個人啊,多么親切的一個姐姐啊。
她發(fā)現(xiàn)了啟仁一直在盯著自己看,這讓她很不好意思,她不好說什么,也不好一直和他對視著,只好把臉轉(zhuǎn)了回去,看起了書。
他托著腮,眼睛仿佛像吸鐵石一樣被她散發(fā)的磁力給深深吸引著。就這樣,注視著,忘我的注視著,就連時間都已忘記,竟連姓名都已忘記……不知不覺,上課鈴已經(jīng)敲響了,可他,卻好像仍然是什么都沒聽見似的,一心一意只顧著眼前這位「幸子姐姐」了……
老師進(jìn)了教室,班長叫了起立,其他人都站了起來向老師鞠了一個躬,唯獨(dú)他這位小王爺面子最大,依然是——臉上帶著笑,耳朵好似塞驢毛,哪管你上課不上課,起立不起立,好家伙,真應(yīng)了一個「縱是敵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的情景。
“源桑……上課了,快起立啊?!毙易右娝€發(fā)呆似的坐在椅子上,急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噢?”被姐姐拽了拽,他這才元神歸位,急忙站起來向鞠了一躬。
四十分鐘后,課畢,學(xué)生們又起立送走了老師。盯了幸子一節(jié)課的啟仁在坐下的一瞬間忽然開口道:“答應(yīng)你的我做到了,我今天來了。”說著,他的手伸向了書包,像是要走。
“你什么時候……”幸子看了他一眼,說:“你什么時候答應(yīng)過我這種事情了……”
“我沒有答應(yīng)過嗎?啊……好像是沒有這回事啊……可是我怎么記得好像是答應(yīng)過啊。”
幸子:“源桑只是跟我說了「明天再見」而已……”
啟仁眼睛一亮,忙道:“對啊!就是這句!難道你不覺得這也算一種承諾么?——我跟你說了「明天再見」,要是我今天沒來的話,你不是白白期待了一場么,我不就也等于說話當(dāng)那啥了嗎?!?p> “我為什么要期待啊……”她的臉又有些紅起來了。
“不值得期待么?啊,好傷心啊,我還以為你會一整晚睡不著的盼著今天呢。”他笑了笑,用手指了一下她的臉說:“所以……你眼睛下面那黑黑的一輪,那個莫非不是黑眼圈么?”
“不!才不是!”
“明明就是,你呀還是自己承認(rèn)了吧,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謊言能夠瞞過我的這雙眼睛呢。”
“唔……你越發(fā)的過分起來了?!彼壬鷼庥趾π叩陌涯樲D(zhuǎn)向了一邊。
“???”
“你讓我感覺你在審犯人!警察先生!”她略帶著哭泣說,隨即趴在了桌子上,伴隨著一聲聲的呼吸聲抽泣了起來。
“啊?啊?啊?”啟仁愣住了,“難道你聽不出來我這是一種幽默的表達(dá)方式么?”——“?。Σ黄鹄?!是我不好,我討厭,我不該這么自以為是的用那種說話風(fēng)格和你聊天……讓你感到害怕了,真是對不起!我很抱歉!”
“55……噗……”她哭著哭著忽然笑了起來,“你這下被我騙到了吧,源桑!”她捂著嘴,瞇著眼的大笑著,“我居然騙到了全東瀛最厲害的大神探,吶,源桑,我是不是比你這個「第一」還要厲害?。俊彼χ?,忽然想起了昨天妹妹「和子」說的那句話……慢慢的,她的臉上沒有了笑容。
啟仁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心想我怎么就上她的當(dāng)了,我堂堂「啟仁殿下」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少女給騙了,傳出去好丟人??;即使如此,他還是笑著說:“啊,一幕精湛的演技,我真該為你鼓掌喝彩。”啟仁站起身,說:“可是……我想我得走了?!?p> “這才上了一節(jié)課……你今天又要去哪?”剛說完,幸子立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很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忘了你是一位警察先生了?!?p> “是啊,你也看了昨晚的新聞不是么?七天之內(nèi)我要破案,我現(xiàn)在的事還多著呢,原諒我不能在這和你聊天了,我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個學(xué)生,破案和學(xué)課都是我的本職,但我不能總挑最輕松的那一樣去做?!?p> “源桑真是一個負(fù)責(zé)任的好警察?!?p> “哪里哪里……”啟仁再次坐了下來,對她說到:“我接下來要說的,你可能會以為我是在自謙,但我要說,我這完全不是自謙,我這個人那,雖然有點(diǎn)小本事,但說起來并不算得什么。你剛才的話,我聽了就很慚愧啊……其實我不算得上是一個負(fù)責(zé)任的好警察,比起從事在基層的警察,我有很多自慚形穢的地方……我聽到過,我知道許多那些犧牲自己保全民眾的英雄事跡,但是不瞞你說,如果說有一天我的生命和別人的生命同時遭遇到危險的時候,或許我第一個會想著先保全自己……你說在這一點(diǎn)上我是不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啊?”
“雖然你這樣說……”她顯得有些為難,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站在朋友的立場對他寬慰道:“我并不覺得源桑是一個自私的人,先己后公,是人之常情……并不能說那就是自私,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保全不了,又怎么有余力去保全他人呢?犧牲自己保全他人,本就是一件常人很難做到的事,那是一種無私高尚的精神而不是一種強(qiáng)加給每一個人的道德綁架。我們不應(yīng)該去苛責(zé)那些做不到它的人,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家庭,他們也有親人,如果他們出了什么事的話……他們的父母親人也會像普通的人的父母親人一樣悲痛欲絕……”
“聽你這么說我就好受多了。你今天教我的道理,也請你自己記在心中,凡事要以保全自身為先,而后才能博愛他人?!?p> “聽起來怎么好像你反過來在教我人生哲理了啊?”
“啊,我真的該走了?!眴⑷士戳艘谎凼直恚衷僖淮蔚谋称饡玖似饋??!皩W(xué)生時代,有一個合不來的同桌是一件悲劇,而沒有同桌則是一個更大的悲劇,關(guān)于這點(diǎn),我真是對不起你?!?p> “我倒覺得前者才是更大的悲劇。我的人生觀是——與其沒有,也絕對不要將就?!?p> “贊同!”啟仁一邊走出座位,一邊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幸子忽然“欸!”的一聲意識到了什么,大笑說:“你不會是在套我的話吧?”
啟仁彎下腰,溫柔的說:“不套話,我怎么能更多的了解你呢?”
他笑著揮手告別,眼神里充滿了對她的愛意——
剛走到門口,三井便從旁邊竄了出來,他拍著胸口對啟仁說:“大哥你放心,嫂子有我看著保證是萬無一失,我絕對不讓別的男人接近她!”他接著說著,“誰要是敢打嫂子的注意啊——”說著,他「嘿嘿」的發(fā)出了兩聲陰險的笑,半舉起那一只胖乎乎的小肉手,在啟仁的眼前慢慢攥緊了拳頭:“東京灣的水可是很涼的?!?p> “哇歐……”啟仁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轉(zhuǎn)而笑道:“你黑道片看多了么?,F(xiàn)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在賭場輸光了家產(chǎn),欠下幾百萬高利貸不還,頂多也就切兩根手指,都不會說要把人從樓上丟下去了。你還給我玩什么「沉S東京灣」啊。要沉S嘛也該開船開遠(yuǎn)一點(diǎn)到太平洋去沉啊,你說你沉到東京灣里,水這么淺要是被漁船給不小心撈上來怎么辦?呸呸呸,我在說什么啊,我這不是在教你犯罪了么,還有你小子說誰是「嫂子」呢?”
他一臉壞笑道:“還能有誰啊,小幸嫂子唄。大哥你就別狡辯了,我可都看見了,你都在那一臉傻笑的盯別人小幸一節(jié)課了,都這樣了還不承認(rèn)???”
“我懶得辯,走了,別送?!?p> “哎,大哥您慢走,慢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