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家伙感嘆的時候,源回頭說道:“我們現(xiàn)在要去第一現(xiàn)場。而你,現(xiàn)在,即刻把尸體運回去讓法醫(yī)解剖,檢查一下死者胃部的食物殘留,一會打電話把結(jié)果告訴我?!?p> “是!源警部。”
“對了,告訴法醫(yī),不只是胃——讓他們做一個全面的司法解剖。我要……確認一件事情?!?p> “是!”
這時,只聽源提高聲調(diào)對所有人說道:“一會兒不管是死者家屬還是有犯案嫌疑的嫌疑人來了,誰都不許說死者是被勒死的,暫時隱瞞死因?!?p> 一行人來到「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所在的地方——
那是死者生前經(jīng)營的報社公司。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目所能見皆是一片狼籍。
辦公室上的文案紙散落在地上,抽屜被拉開了,像有人在找過什么東西,整個房間被翻的很亂。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白眉探」雖說也趕來了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卻沒有急著要去第一現(xiàn)場,而是說了一句:“就交給你們兩個年輕人先查查看吧。我這個老人家就先不摻合吧。”
在現(xiàn)場,警察正在采證勘查,拍攝現(xiàn)場照片的時候,十幾分鐘前打電話通知趕往的死者家屬和最后一個見過死者的人中的,那個最后一個見到過死者的人,這家公司的職員「吉野?藤香」趕到了現(xiàn)場。
由于勘察取證還沒有做完,源便先讓下屬帶著她在辦公室外的員工工作大廳里詢問一些簡單的基本問題。
吉野藤香,女,二十三歲,最后一次見到死者是在昨天晚上的十點左右,據(jù)說是在和朋友在附近餐廳聚餐的時候碰巧從窗外看見穿著黑色羽絨服圍著圍巾的社長往公司的方向快步趕去。
警察問,是否確定當時見到的人就是死者「井上?春一」。吉野藤香回答說,自己當時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才沒有和社長打招呼,不過根據(jù)警察在「第二案發(fā)現(xiàn)場」拍攝的死者相片,以及死者所穿的黑色羽絨服和戴著的圍巾,她可以確定自己那個時候見到的應該就是死者沒錯了。
「吉野」思考般的撓著頭,說到:“當時社長看上去似乎有什么要緊的事的樣子?!?p> “今天有沒有什么反常,或者是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么?!辈恢钦l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說著,源從第一現(xiàn)場——死者生前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啊嘞?反常的事情嗎……”她的目光下意識朝著提問的聲音發(fā)出的方向望去。
她看到了一個讓自己感到很不舒服的男人,那是一種莫名的悸動,是心悸,頗似恐懼。即使身處于燈光之下,也好像被人光上了一切「燈光」,丟進了荒無人煙的沙漠一般,黑暗之中仿佛有一雙閃爍著兇光的眼睛,在暗中窺探。而自己,就是等待著被捕食者撲倒的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這種感覺十分強烈,吉野藤香不禁由鼻息改為了用嘴深呼吸來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讓自己看上去顯得那么緊張和害怕。
「吉野?藤香」:“這個,請讓我認真的回想一下……”
“慢慢想,我等你的回答?!闭f完,源在藤香的注視中走進了辦公室的大門,走到了辦公桌后的,辦公椅邊。
吉野藤香本就是個「神經(jīng)脆弱」的小女人,面對這種「怪物」帶來的精神壓力……到真是有些害怕呢。
“源警部,勘察取證已經(jīng)做完了?!爆F(xiàn)場的技術(shù)人員對源說到。
“好的,辛苦了。出去的時候麻煩幫我把證人叫到這里來。”
源掃視過一遍整個房間的布置和散落在地上的雜物后,就在辦公椅邊站著,觀察著什么。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這張皮革轉(zhuǎn)椅看個不停,忽然,他小聲的對身旁的同事說道:“死者,就是坐在這張椅子上被人從背后勒死的。”
在同事驚訝的目光下,「源」這樣解釋道:“在椅子上面的左右兩邊有著微微的凹痕,如果人坐在上面的話,這個痕跡就剛好是在脖子的位置了?!?p> “那么兇器就是死者脖子上的圍巾嗎?”
“不!怎么可能是那種東西?!痹磯旱椭曇粽f,“繩索,是繩索?!?p> “可是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好像不像是繩子的痕跡?!弊蟪加鸩恢朗裁磿r候也湊了過來,在源的耳朵邊上輕聲說了這么一句。“我們?yōu)槭裁匆@么小聲說話,你是怕誰聽到我們警方的談話嗎?難道說兇嫌現(xiàn)在就在這里?”
“那個……”吉野藤香在這時說道,“我好像想起了最近發(fā)生的一些奇怪的事?!?p> 口罩之下他的臉,露出了只有自己能知道的笑意,淡然的說出了兩個他平常辦案時經(jīng)常會講的字——「請說」。
吉野藤香告訴源真浩三件最近反常(奇怪)的事情。
第一件反常的事是:「案發(fā)前的一天,也就是昨天,社長井上春一提前了員工的下班時間。而平常,社長常常會要求員工們加班。」
第二件:「最近公司丟了東西,社長卻沒有讓人報警?!?p> 第三件,同時也是「源?真浩」認為較為重要的一條線索,也就是吉野藤香一開始就已經(jīng)說過的,死者為什么要在「那個時間」去公司,腳步急匆匆的他是因為什么,非得在那個時間去一趟公司不可呢。
“從法醫(yī)鑒定結(jié)果來看,毫無疑問是死于縊殺,可是到底是誰……又是因為什么要殺死被害人,作案動機到底是什么……”源知道,在有些特定的情況下,只要知道犯案手法,再排除「那個時間」里不可能犯案的人,剩下的嫌疑人就是兇手。
可眼下這種情況,作案手法清晰明了,卻非得知道「作案動機」不可。
「為什么殺人?」這才是源想破解的謎題。不因為什么,就因為坂本雄夫都這種時間了還從床上爬起來趕到了現(xiàn)場,這起案子就不可能只是一起尋常的殺人案而已。
動機,現(xiàn)在動機才是最重要的,殺人的手法再簡單不過,誰都可以辦到,毫無技術(shù)性可言?!澳銈兩玳L,平時有什么仇家嗎?或是說……”說到這里,他有意瞥了一眼不遠處詢問死者家屬差不多問題的「左臣?羽」,接著補充到——
“或是說,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呢。”
“這個嘛……”吉野藤香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們公司,是一家小型報社?”源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張公司文案,說道。
“是的,報社的名字叫做「春華社」,不過警官您應該沒有聽說過我們這個報社吧。因為不怎么出名呢?!?p> “一句話三四十個字,有用的就那么兩三幾個字,多余的不都是「廢話」么,何必說?”源說了一句讓吉野藤香愣住的話后接著說道:“不過當然,你有言論的自由。這不是法庭,我沒權(quán)力不準你多那么一兩句廢話?!?p> “唉?警官,我只是想……”
源笑了笑,半開玩笑道:“如果緊張的話,試著深呼吸調(diào)整自己過速的心跳,像你這么緊張的人,我可是有理由懷疑你是兇手的?!?p> “啊嘞!”吉野藤香用著一副天真可愛的笑意來緩解了一些自己臉上的尷尬,說到,“我怎么可能是兇手呢?!?p> “哦?!痹吹哪抗庾⒁獾搅说厣纤に榈南嗫?,敷衍的應了她一聲。
他翻轉(zhuǎn)相框,使正面朝上,源看清楚了那是一張死者生前與家人的合影照?!凹靶〗?,我剛才問過你的那個問題,你想到什么了嗎?”
“問題?”
“對,關(guān)于死者生前,有沒有什么仇家。或者是……”
源看了一眼左臣,轉(zhuǎn)頭道——
“互相都看不順眼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