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淺兒只記得自己從馬背上摔落,高高的凌空又墜到了地上,只記得眼前,棗紅色的馬蹄在她面前晃動了片刻,便離開了。馬上,身穿淡紫色衣衫的女子頭也不回的騎馬向前奔去,背影模糊不清……
洛淺兒覺得自己眼前漸漸陷入了黑暗,一個個夢向她襲來,讓她走不出去。
這里是哪兒?周圍青色的床幔是如此的陌生,她好冷,將自己慢慢得縮成一團。
忽然門開了,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子走了進來,一把抱住了她。
“怎么了?怎會出了如此多虛汗!”
夢里的女子讓她莫名的覺得親近,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沒事,只是做了個夢罷了,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廖詩。”
女子卻一把掀開了她的被角,攥過她的手腕。
“你騙我,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對不對!”
她這才順著自己的手看去,自己的手里竟攥著一把特制的玄冰錐,上面還沾了血!她一驚,猛地松了手,玄冰錐滾落到了床上。
女子頓時聲音柔了下來,“以后要是夜里害怕,盡管來隔壁尋我,千萬別再做傻事了!”
說罷撩起了她左臂的寢衣衣袖,取了沾著藥粉的干凈棉布輕柔的擦著。
她震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臂上竟有好幾個傷口,有的已經(jīng)陳舊,可又傷的都不深,幾乎要完全淡去了。
難道……都是她自己弄的!
再看向滾落在床腳的玄冰錐,此時已經(jīng)通體泛紅。
這玄冰錐竟是!
若是現(xiàn)在她還不明白就是真傻了——自己剛剛竟是偷偷地想驗處子之身!
她不是王公貴族,自然點不起朱砂,可是為何連自己是否是清白的都不知道呢?還要一次次去驗證。
她剛想開口詢問,眼前的女子卻不見了!
“廖詩,你在哪兒?你是不是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到底怎么了!”
她大喊道,身邊的場景卻已然變了。她此刻已經(jīng)置身在了一片桃源中。
“錦年,你在想什么啊!”
“沒什么……”
她竟是叫錦年嗎?
面前的少年卻一臉擔心的看著她,“你該不會還在想剛剛的事吧!他們就是群混小子,你不用理他們!要是你實在難為情,便隨了我們家的姓,和我一同姓安吧!”
在一旁干活兒的安大叔卻一個棍棒打來,“混小子,這也是你胡說的嗎?也不問問你錦妹妹和鳶娘娘同意嗎!”
“我愿意!安伯伯,你就讓我跟你姓吧!錦年不是野孩子,我想有名有姓,和大家一樣!”
“好,安伯伯自然樂意認你這個乖巧聰慧的姑娘!只是就不知道你娘樂不樂意了?”
“太好了,我這就回去告訴娘親!”
娘親?她好想看清她的的娘親,可卻就是看不清……
“你真的非要一個姓嗎?”女子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嗯,錦兒想要!娘親,為什么您就是不肯告訴我,錦兒的父親到底是誰,我也想和其他的孩子一樣有娘有爹!”
“你有爹,你爹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爹爹是個大英雄,那為何我卻沒有姓?”
女子嘆了一口氣,并沒有回答,而是妥協(xié)道,“你若想姓安,便姓吧!安錦年,安時何曾羨錦年,人生有味是清歡……”
“娘親!”
她突然感到整個人都沉了下去,這里是哪兒?為什么她周圍都是水?她自己是站在一條河里嗎?
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努力的靠近聲源,身邊的夢境漸漸褪去,一層迷霧撲面而來,籠罩在河面上。
“淺兒……”
是誰……在叫自己嗎?
淺兒……對了,她是洛淺兒。
洛淺兒努力得朝迷霧中伸出手,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伸出的手,一陣暖意滲入冰冷的夢境。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如同從一潭深水中被拉了出來,脫離了水的引力,重獲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