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鄴太子南宮岳,自幼便被秩帝送到民間歷練,直到近日秩帝身體大不如前,才召太子回京。可不想除了太傅和太子侍從,南宮岳竟還帶回來了一個姑娘,太子府里的人見了不由得驚嘆:這天下竟還有如此嫡仙般的美人!
可南宮耀的臉卻黑了,這不正是消失半年之久的華霓裳嘛!
別人自驚世之宴上驚鴻一瞥或許已不記得了,可他卻記得清清楚楚,眼前的女子雖然身著一襲白衣,可卻正是他內心傾慕已久的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認識!
沒想到這半年不見,華霓裳不僅斯文了許多,連喜好都變了。
不喜歡太艷麗的服飾,整日穿著素衣,活像個白蛾子!不再翹著二郎腿吐瓜子皮,而是只坐凳子的前三分之一!連言談舉止都顯得小女兒氣了許多!
哇靠,這還是他安樂侯認識的那個提刀追出債戶六條街的潑辣戶華霓裳嗎?
這人,莫不是開了掛吧!
“咳咳!”趁太子被人支走了,南宮耀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蹭蹭蹭堵到落單了的華霓裳身邊。
可這個贗品華霓裳卻似是不認識他一般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白蛾子”像是終于從身量五官,其實最重要的是服飾佩戴的特點上看出了南宮耀的身份,于是很禮貌的行了禮:“小女淺兒見過安樂侯!”然后很有禮貌的回避開來。
南宮耀剛掛起的微笑瞬間石化,隨風吹了個稀碎。
一時間南宮耀頓覺五雷轟頂,外焦里嫩。你只需要拍拍他一身的石渣,便能看到一只新鮮出爐的健都新吃——“叫花侯爺”!
“這姑娘哪來的?”南宮耀看著遠去的背影,一把抓來旁邊牽馬的小伙兒。
“這是太傅新認得養(yǎng)女,甚得太子歡心!侯爺……您怎么看起來一臉的怒氣?這……洛姑娘一向很好脾氣的,待人也溫柔,不像會冒犯到您吧?”小伙兒為難的說道,這洛姑娘怎么會惹怒這么一個主兒,誰不知道小侯爺是最無理取鬧的!
“去去去,牽走你的馬!”
看到連喂馬的都這么向著那個大白蛾,南宮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很好!太傅養(yǎng)女,改姓洛了!洛淺兒,是吧?為了討好太子,你真是什么都干得出??!好,很好,我就要看看未來的良娣是不是還得姓洛!”
哼,南宮耀氣鼓鼓的走了,發(fā)誓再也不來太子府這個鬼地方自討沒趣了,好好的紅衣女俠變成了大白蛾,他瞬間覺得自己失戀了。
不就是太子之位嗎?他不稀罕!華霓裳若是想要,就由她去吧!
而此時在太子府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太傅養(yǎng)女洛淺兒剛進健都,便搬到了太子府中。太子長期游歷在外,后院并無女眷,這來路不明的洛淺兒竟成了入主太子府的第一人!
更要命的是,她不居后院而至內堂,活脫脫的成了太子的女伴讀。
消息一經傳出,健都里的妙齡世家小姐們頓時怨聲載道。
“都說這洛姑娘知禮儀,識大體!我瞧著卻是個最不知禮義廉恥的!整日和太子衣食同居,像什么樣子!”
陳姑娘笑道:“你倒是個知廉恥的,可就算讓你成日和太子待在一起,你能出口成章,妙語如珠嗎?你瞧吧,這洛淺兒沒有名分則已,若是要安個名分給她,非是良娣不可!”
這日,太子議事回來,正巧看到洛淺兒在湖邊的案前讀書,不由得好奇,湊上前去。
“淺兒,又在讀什么?”
“太子殿下回來了,淺兒正在讀《河圖洛書》呢!”
洛淺兒抬頭笑道。
南宮岳心中不由一驚,他是知淺兒比一般女子聰慧,卻沒想到她胸有大略,絲毫不遜于男子。
這《河圖洛書》乃大禹治水后留下的治理水患的寶典,十分晦澀難懂。
如今正值南方大澇,宴都以南的百姓苦不堪言。地方官員一本本折子遞上來,父皇龍體本就不適,如今更是煩憂不堪。
因此他身邊的謀士們也開始成日翻閱治水的典籍,日日前來書房同他商討對策。
見洛淺兒這幾日似乎已將書看了大半,南宮岳不由好奇,她到底看懂了多少。
“這書讀的怎么這么快?你可看懂了?”
不想洛淺兒卻收起了笑臉,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治水之要在于疏通,使整個九州的水源形成一個大循環(huán),這與天上的星辰運行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殿下請看,這本書中記載了河圖和洛書的圖形。河圖實際是一至十排列而成,五和十構成中宮,奇數為陽,白色,代表天數;偶數為陰,為黑,代表地數。洛書實際是九宮,即一至九排列而成,橫、豎、斜三個數相加和都是十五!”
南宮岳順著洛淺兒的思路再去看書上的兩張圖,發(fā)現果然和她所說的一般,自己之前只當這兩個星圖是古人故弄玄虛,卻未想到其中竟還有此等奧秘!
“果真如此,淺兒,你繼續(xù)說,你還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