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世昌一邊走過來,一邊道:“哈哈,小明子,好久沒見你,你神氣的緊?。 ?p> 他說著,手已拍了下來。
然而,當他接觸到殷明的眼神,那只手尷尬的懸在半空中,卻落不下來了。
殷明的眼神平和而淡然,沒有任何暴戾的情緒,然而卻讓鐵世昌動不了手。
其他人都看的愣住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若說隔空托物,那可是先天武圣的手段。
王錫元當即面色大變,開始四下環(huán)視,懷疑有什么前輩高人在幫殷明。
這時候,殷明忽然淡淡的道:“退開?!?p> 鐵世昌后退幾步,那只手這才尷尬的落下來。
他滿臉的驚疑不定,眼珠子瞪得溜圓,顯然疑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那些紈绔子弟都費解的看著鐵世昌。
畢竟,相比起殷明身后有先天武圣,他們覺得還是鐵世昌腦子進水的可能性更大。
先天武圣可不是街上的大白菜,若說專門為殷明保駕護航,也太驚悚了。
鐵世昌臉色青一陣紅一陣,顯然覺得自己適才丟丑了。
鐵世昌忍不住喝道:“殷明,你使得是什么妖法?”
王錫元等幾人面色微變,聽鐵世昌的話,顯然不是他腦子進水了。
難道殷明真的走了狗屎運,被什么先天武圣的家族瞧上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說昔年蠶莊莊主的小女兒,就愛上了一個身無武功的男人。
那男人也由此一步登天,入贅蠶莊,由此身份尊貴,不同以往。
殷明淡然開口,道:“你心懷不軌,自然心血不暢,膽氣不壯。”
“我卻無所虧心,便是站在這里,你如何能無故向我動手?”
這道理很簡單,做不正當?shù)氖虑椋湍憵獠粔眩鍪碌臅r候畏手畏腳。
若是遇到正氣凌然的人,這種事就做不下去。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現(xiàn)實卻往往不是這樣。
這種惡作劇被人一眼就制止,這是不可思議的。
馮行道有些幸災(zāi)樂禍,道:“老鐵,我叫你莫招惹老殷?!?p> “這次你自己出丑,才是叫我們瞧了一場好戲。”
他們一群人整日里廝混,彼此都是損友,這么互損也是常有的事。
他們過去欺負殷明,也說不上是多大的事情,其實最開始也不是針對殷明。
只是以前的殷明性格懦弱,就像是天生該被欺負似的,所以這幾人不自覺的越做越過火了。
王錫元忽然笑了,道:“行了行了,今日就敞開天窗說亮話罷。”
“過去老殷性子軟,總叫人想戲弄一番,咱們也多做了對不起殷兄的事?!?p> “現(xiàn)在咱們年紀也大了,老殷更是今非昔比,氣度不凡?!?p> “咱們都是這京城同輩的公子,正該互相交好,彼此扶持?!?p> 他說到這里,不動聲色的看了殷明一眼。
他心思細膩,看殷明不為所動,就知道殷明并不在意這些場面話。
他心中驚異,這殷明真?zhèn)€是大不同前。
只論氣度,殷明已經(jīng)可以跟朝堂上的大人物,他們的父輩媲美了。
看到這一幕,王錫元反倒更看重殷明。
就算不能讓殷明加入他們,但是交好殷明總是錯不了的。
王錫元道:“今日西市開市,聽說桂香坊有一批十六年的陳釀。”
“今日我做東,一來為過去的事向殷兄賠個禮,二來兄弟們小聚一番,豈不暢快。”
殷明略一遲疑。
這群紈绔倒是值得相交的,只不過在他看來,還是年紀小了些。
殷明倒不是有什么偏見,只是他兩世為人,跟這些孩子在一起有些說不上話。
這時候,馮行道道:“老王,你也別急?!?p> “今日我之所以定要來找老殷,可不是只打算來拜個年?!?p> “我這次承了老殷一個天大的人情,說不得要做個東,還個謝禮?!?p> 旁人又是一愣,心說這殷明連武者都不是,怎么會讓馮行道欠下人情?
王錫元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老馮爭了?!?p> 他看向鐵世昌,道:“世昌,大家都是兄弟?!?p> “你給殷明道個歉,適才這事也就算揭過去了?!?p> 鐵世昌雖然頑劣,卻也知道欺負人不是什么好事。
他自知理虧,見朋友都這么說,也就放下了架子。
他悶悶的一抱拳,道:“殷明,多有冒犯了?!?p> 殷明點點頭,這點少年間的小事,他其實并不在意。
馮行道道:“這便好了,殷兄,請吧。”
這次殷明沒有再遲疑,便隨著一行人往西市去了。
馮行道既是要答謝他,卻是不便推拒了,否則顯得不近人情。
一行人也沒有坐車騎馬,一路往西市走去。
此時剛剛過完年,洪京城還沉浸在新春的氛圍中。
家家張燈結(jié)彩,戶戶新符高懸。
西市更是繁華熱鬧,豪商巨賈、異國商人川流不息。
從外圍穿過,一路上熱鬧的叫賣聲和攬客聲絡(luò)繹不絕。
不過,越是接近西市中心,周圍反而漸漸清靜下來。
這里已經(jīng)不能用“繁華”來形容,說是“奢侈”反而更為恰當。
來到這里的,要么是武道中人,要么就是腰纏萬貫。
再往里走,卻是西市最最奢靡的地方——清荷小巷。
說是一條巷子,其實這巷子足能并排跑兩乘八駕的馬車。
巷子入口處,有幾個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子。
她們穿著美艷,像是在招攬客人一般。
不過,她們真正的職責,反而是甄選出那些不夠資格入內(nèi)的人。
來這里的人,要么是武師境界、一方高官,憑本事入內(nèi)。
要么是勛貴之后,潛力無窮,是這個國家未來的掌權(quán)者,也就是像馮行道一行人這般。
再要么,至少要腰纏十萬貫,而且先付上一萬貫的過路費。
此地,雖然是個風(fēng)月場所,卻就是如此規(guī)矩極大。
而且,千萬別小看了這些女子,個個都是身懷武藝的。
曾有武士想闖進去,結(jié)果被打斷雙腿,丟出了西市。
動手的人,正是這些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少女。
其實,若是眼力好的人,不難看出,這些少女雖然裊裊婷婷,婀娜多姿,但是柔弱的只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