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銀票,顧東放心了,又詢問了顧南的近日來的情況以后,匆匆的大步走了。
顧雅箬在院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了思量。
“大姐,大伯母女紅如何?”
“和娘的差不多,都比我的好很多?!?p> 顧雅箬點頭。
張氏從屋子里出來,看到幾個孩子都在院子里,有些詫異:“你們今天不去山上嗎?”
“今天不去了,我想做幾個香囊,試著拿到鎮(zhèn)上去賣,娘今天在家,正好可以幫幫我們?!?p> 這可是自己拿手的,張氏當下進了屋子里,拿了針線出來。
顧雅箬已經(jīng)將那些碎布頭又倒了出來,拼湊了幾個香囊的形狀,讓張氏和顧英縫制出來。
顧灼幫不上忙,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兩圈后,沒找到能干的活計,便背上一個背簍,道:“娘,我去山上摘花了?!?p> 張氏點頭。
蹲坐在她身邊的兩個小人兒也趕緊站起來,異口同聲的說:“娘,我們也去?!?p> “好,跟著你大哥,早點回來?!?p> 兄妹三人去了山上,院子里清靜下來,母女三人安靜的做著自己手里的事。
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幾人沒有在意,直到馬蹄聲越來越近,到了自家的籬笆墻外停下,張氏才停下手里的活計,抬眼看去。
一名和她歲數(shù)差不多的,身穿綢緞的男人從馬車上下來。
張氏慌忙放下手里的活計,站起來,迎了出去:“余大哥,你怎么來了?!?p> “余”字入耳,顧雅箬心里動了動,皺起了眉頭。
顧英則是唰的一下紅了臉。
男人抱拳,對著張氏施禮,聲音里有著濃濃的歉意:“我剛聽說了顧南兄的事,來晚了,還望你們莫怪?!?p> “余大哥說的哪里話,您生意忙的很,不必為這事單獨跑一趟?!?p> 男人聲音里的歉意更重:“先不說我們兩家是早就定好的兒女親家,單說顧南兄于我有恩這件事,我也應該來一趟。”
張氏連忙道:“余大哥言重了,你請進來吧?!?p> 男人轉(zhuǎn)身從那車上拎出東西,走進院內(nèi),眼光在坐在破舊的凳子上,低著頭縫制東西的顧英身上略過,直接走了過去。
“英兒,趕快去燒點熱水!”
張氏邊跟著走過去邊吩咐。
“馬上去?!?p> 顧英紅著臉,放下手里的針線,走到灶臺邊開始點火燒水。
顧雅箬支著耳朵聽著屋里的動靜。
一番寒暄,無非又是剛才的那套說辭,顧雅箬沒了興趣,繼續(xù)低下頭拼湊不同花色的香囊。
顧英將水燒好,雙手捧了一碗送了進去:“余伯伯,您喝水?!?p> 看著有些破舊的碗,男人的臉上閃過嫌棄,卻笑著接過,問:“這就是英兒吧,幾年不見,出落的越發(fā)標致了?!?p> 顧英羞得臉更紅了,對男人福了福身后,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男人笑著將碗放下。
顧南已經(jīng)被張氏扶坐了起來,倚在床頭的柜子上,也笑著開口:“余大哥莫見怪,孩子大了,知道害羞了?!?p> 男人擺手:“無礙,無礙,這英兒還算是好的,你沒見我那個不成器得兒子,見個女子就臉紅,還不如英兒呢?!?p> 話是這樣說,但男人臉上的得意和自豪卻是掩飾不住,這方圓幾十里,誰不知道他余猛的兒子,年紀輕輕就跟著他學做生意。如今是十六歲的年紀,便已經(jīng)能獨擋一面了。
男人的聲音很大,這番話也傳到了院中顧雅箬和顧英的耳朵里。
顧英的耳朵根都紅了。
顧雅箬湊到她面前,一副八卦的表情:“大姐,這余家是不是只有一個兒子?”
顧英點頭。
“那他說的那個見了女子就臉紅的,就是你和你從小定親的那個了?”
顧英還是點頭。
顧雅箬用手肘碰了碰她,“那他長得好看嗎?”
顧英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了,好半天才“嗯”了一聲。
顧雅箬更加的稀奇了,“你見過?”
顧英的頭快要低到地上去了,細弱蚊蠅的回答:“十多年前見過一面?!?p> 顧雅箬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天,十多年前,那時你才幾歲?”
顧英慌忙放下手里的陣線,緊緊的捂住她的嘴:“你小點聲。”
她的手捂的極緊,顧雅箬有些喘不上氣來,急忙點頭。
顧英放開手,顧雅箬深喘了幾口大氣,小聲嘟囔:“真是的,一提起男人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顧了?!?p> “你還說?”
顧英瞪眼。
顧雅箬雙手做投降狀:“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可以了吧?!?p> 顧英又瞪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縫制香囊。
顧雅箬坐在原地怎么想也想不出這顧南當年是怎么對余家有恩的,又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顧英:“大姐,我那時年紀小,不記得了,你給我說說,爹當初對余伯伯有什么恩請,又怎么會給你和那余家少爺訂下娃娃親呢?!?p> 顧英抬頭,凝眉想了一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隱隱約約聽娘說過,那時余伯伯剛開始做生意,自己趕著牛車去鎮(zhèn)上,不料雨后路滑,他一不小心連人帶牛車全都翻進了溝里。路過的人怕惹事上身,誰也不愿意上前幫一把,爹正好去鎮(zhèn)上,看到這種情形,二話不說,跳到路溝里,把受了傷的余伯伯從牛車下拖了出來,又喊眾人將牛車河里推上來,送他去了鎮(zhèn)上的醫(yī)館。余伯伯醫(yī)治好了以后,打聽到了咱們家的住處,拎起來許多東西上門道謝,后來不知怎么的,便跟我和余俊訂下了親事?!?p> 顧雅箬點頭,對她眨巴眨巴了眼,故意打趣她:“原來我那未來的姐夫叫余俊呀?!?p> 顧英的臉又紅了,將手里的陣線舉的高高的,嚇唬她:“你再說,再說我將你的嘴縫起來?!?p> 顧雅箬蹲著后退了幾步:“別別別,我不說了,我不說了?!?p> 顧英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低頭繼續(xù)縫制香囊。
顧雅箬不滿的嘟囔:“有異性沒人性,虧你還是親姐姐呢?!?p> 顧英沒聽清,手中動作沒聽的問:“你嘟囔什么呢?”
“沒有什么,我就是納悶,今日余伯伯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