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言此時反倒沒想那么多,她只是在想,周靖就這么帶著她跑了,那趙正卓呢,有沒有事?沒事的話要怎么找他或者怎么讓他找到她?半道上把別人一個人血淋淋的丟下,不是她梨花谷的作風,聽到周靖在說話,也沒聽他說些什么,大度的擺擺手,隨口道:“以后還回來就是?!敝芫嘎勓?,眉開眼笑,恭恭敬敬答一聲是,“立青等著師叔來討債?!闭局鄙碜?,看向木子言,卻見她神色不安的看向之前的那條街,顯然是在擔心趙正卓,忍不住開口安慰道:“師叔不用擔心,趙兄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p> 木子言點了點頭,轉身,“走吧,去找十二他們,今天的事,那小公子定然不會輕易罷休?!币蝗骋还盏淖咴谇懊?,周靖跟在后邊看著,墨色的眼眸里暗潮洶涌隱隱閃過一絲殺意,轉瞬即逝。
他上前幾步,走在木子言身邊,擔心的看著她的腳,“師叔,你的腳真的沒關系嗎?”
木子言走得快了些,也就瘸得更明顯了些,她隨意擺擺手,不以為意道:“不就是扭了腳嘛,能有什么大問題。”周靖多多少少知道些她的固執(zhí),不再多言,只換了個問題又問道:“師叔,剛才你不顧危險跑去救趙兄,其實你很在意他吧?”木子言白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難不成讓我看著他送死而無動于衷?這不是我等習武之人的風范?!?p> 周靖目光柔和的看著她,這個嬌小卻又強大的姑娘,“師叔多慮了,當時那種情況,立青又怎會袖手旁觀?!庇值皖^看一看她的腳,“立青出手不及時,反倒害師叔受了傷?!庇稚焓殖读顺赌咀友缘囊滦?,眼巴巴的看著她,好奇的問道:“如果剛才是立青遇險,師叔會不會挺身來救?”木子言坦然的搖了搖頭。周靖神色一黯,卻又聽她道:“你嘛,你武功其實還不錯,不像趙公子,會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你,不用我操心?!?p> 周靖的心情有些復雜,怎么復雜,他也不太說的上來,那是一種又歡喜又惆悵的情緒。他懷著這種情緒一路跟著木子言熟門熟路的找到客棧,抬頭一看,牌匾上書“云奕客?!?,一時之間覺得有些耳熟,不知在什么地方好像聽說過一個與此類似的客棧,想不起來,只做出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樣看著木子言,“師叔,你對禹城怎么如此熟悉?”
木子言抬腳走進客棧,漫不經(jīng)心道:“以前跟著師父在這里住過一段日子。”
周靖反應很快,追問道:“那就是說,師叔認識今天那個當街縱馬的小公子了?”
木子言已抬腳往樓梯上走,不急不緩,道:“我知道他,他卻不一定知道我?!庇肿匝宰哉Z道:“今天這樣的事,已是常態(tài)了……”
琉芷聽到木子言的聲音迎了出來,見一起離開的三人回來就兩人,不由問道:“小姐,那趙公子呢?”木子言伸手挽住她的手臂,苦惱道:“唔,丟了?!绷疖茥l件反射的看了周靖一眼,問道:“那周公子怎么沒丟?”話剛說完,察覺到木子言走路有些不對勁,附過去小聲問道,“小姐,你受傷了?”扭頭怒視周靖,眼神里滿是遷怒與責問。
周靖委委屈屈的伸出手,撩開袖子,指著手臂上一處一寸來長的傷口,“我也受傷了。”琉芷冷哼一聲,說你活該。周靖苦惱的笑了笑,又問,“師叔,立青住哪兒?”琉芷立即道:“在房頂上蹲著。”
木子言回頭,若有所思,周靖求助的看著她,她想了片刻,點點頭,鄭重道:“嗯,那你就房頂上蹲著吧。”又對琉芷道:“讓硫云和十二去東市那條街找找趙公子,大約還在那里?!?p> 周靖笑道:“琉芷姑娘照顧師叔就好,立青這就帶李兄和硫云去找趙兄?!?p> “隨你吧?!庇芍疖品鲞M了房。琉芷小心的扶木子言坐下,轉身要去打水拿藥,被木子言伸手攔了,她撩開裙擺脫了鞋襪,露出白玉一般的腳踝,見琉芷一臉的不解,笑道:“那周靖,有意無意的在試探我的武功,趙正卓么……”她笑了笑,沒說趙正卓怎樣,放下裙擺,道:“我不偶爾受受傷,他怎么會相信十二的師叔武功不佳呢?畢竟回去之后,我與他,總免不了會見面。他知道的越少,對我們越有利?!?p> 琉芷神色凝重的點頭,木子言又道:“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全套,你幫我把這腳也易易容,讓它紅腫一點?!?p> 琉芷答應著拿了東西來,仔仔細細的幫她處理好,再穿好鞋襪,收拾好東西。木子言滿意的在地上走了走,扭頭看琉芷,“學得像不像?”琉芷點頭,實誠道:“像!剛才都騙過琉芷了?!?p> 木子言坐回凳子上,這才對琉芷道:“劉忠在客棧吧,帶他來,我有話和他說,正好趙正卓和周靖都不在。”
琉芷答應了一聲,果然出去帶了劉忠來,木子言對她點點頭,她便帶上門出去了。